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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湛青大驚失色,嘴唇都在發抖,“你說的是真的?”
陌湘思用力點點頭,她模樣孱弱,幾乎痛不欲生,“我不想笙簫再跟著聿尊這樣下去,他就是個惡魔,哪天心裡不順當了,就拿笙蕭當出氣筒,我妹妹才21歲,嚴先生,地為了能和你在一起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你們還是走不到一起?”
嚴湛青感覺呼吸差點接不上來,心,一抽一抽,疼的裂開一樣。
他右手扶著牆壁,走過湘思的時候,眼因泛紅,眼裡面的神采被抽盡,像個傀偶般,走出走廊,消失在陌湘思的眼裡。
陌湘思擦了擦眼睛,深呼出口氣,臉上微微扯開一抹笑,這才推開病房門進去。
笙蕭在醫院住了5天就回了皇裔印象,過了一個月後就恢復的活蹦亂跳,可何姨不放心,幾乎天天盯在她身後,不讓她這樣不讓她那樣,連吃的東西也管束的很嚴。
聿尊最近總是很忙,好像是公司遇到了什麼事,笙蕭從來不問他是做什麼的,就算是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她。
回到皇裔印象,笙蕭她們已經吃過了,聿尊開門進去,聽到一陣琴音傳來,何姨正收拾餐桌,見他進來,剛要打招呼,聿尊搖搖頭,換上拖鞋走向客廳。
她搬來這麼久,這還是聿尊第一次見她彈琴。
陌湘思坐在鋼琴邊上,笙蕭一頭長髮齊腰,她彈琴的時候,神色專注,雙手嫻熟的不停在黑白鍵上飛舞,她穿著他給她新買的一件白色襯衣,衣服很寬大,她挽起了袖子,領。邊一圈蕾絲花邊更襯出她細長的脖子。下身一條酒紅色打底褲,將一雙纖細的美腿勾勒的恰到好處,露出的小腿肚白皙細膩,聿尊將手裡東西放在茶几上,走了過去。
湘思最先看見,男人剛要示意她別出聲,她卻先一步開了口,“你回來了。”
琴音戛然而止,笙蕭側過頭,幾縷髮絲垂在琴鍵上。
聿尊頓覺一陣失落,眸光掃了一眼湘思,他坐到笙蕭邊上,修長的手指撫上琴鍵,“我們一起來。”
她伸出左手,配合著男人的右手,共同合奏,何姨靠著餐桌桌沿,她面露微笑,陌小姐這樣多好,其實他們兩個還挺般配的。
琴音猶如潺潺溪水,收尾的時候,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味道。陌笙蕭從未和人配合的這麼流暢過,畢竟另一隻手不是自已的,聿尊張開手指,輕按住琴鍵,他抿起涼薄的唇,對著笙蕭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只能有一隻手可以彈琴,我可以當你的另一隻手。”
陌笙蕭神色動容,男人的這一面,她還是初見,其實,只要仔細看,聿尊眼底藏著的也不只有陰鷙,至少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光是柔和的。
笙蕭被他注視的有些尷尬,地垂下眼帘,將臉側過去。
她的雙手就是她的命,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手毀去呢。
聿尊伸手撫起她腰間的一縷長發,“改天去做個頭髮,和你姐姐一起去,就當散散心。”
湘思聞言,笑靨如花。
第二天,笙蕭說好了帶陌湘思上街,湘思之前一直呆在醫院,也沒有好好玩過。笙蕭昨晚就已經想好了,湘思頭髮那麼好,現在流行大波浪,要是姐姐做了,肯定很好看。
聿尊下樓的時候,湘思正幫著何姨的忙在擺碗筷,笙蕭在廚房拿碗,準備盛粥。
聿尊站在樓梯口,陌湘思滿面笑容,也刻意打扮了一番,他腰部輕靠在樓梯上,陌笙蕭從來沒有細想過,湘思雙腿站不起來,她坐在輪椅上,怎麼可能將蘇年推下樓。他特意去出事的頂樓看過,周邊圍著一圈不鏽鋼護欄,就算陌湘思是拿輪椅去撞擊,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當初能站起來,雙手只有用力推在蘇年背部,才有可能將他推下樓。
可,笙簫已經選擇了頂罪,她為什麼還要隱瞞?
聿尊放下疑問,來到餐桌前。
笙蕭將盛好的粥遞給湘思,“姐,當心燙。”
皮蛋瘦肉粥才出鍋,湘思接過手時小心翼翼,碗。一層熱氣直冒出來。
她不經意見聿尊正盯著她看,便將手裡的碗遞過去,“你先吃。”
聿尊伸出手,卻在接過的時候,手一松。
“啊……”陌湘思失聲尖叫。
笙蕭忙放下碗筷跑過來,她焦急地蹲在湘思面前,拿起抹布將地腿上的粥小心翼翼擦去,“姐,姐,你沒事吧?”笙蕭急的眼淚差點流出來,她眸中氤氳出水霧,朝著聿尊大聲道,“你……”
“她的腿不會覺得燙的。”聿尊輕描淡寫,視線膠著在湘思微扭曲的臉上,“你難道覺得痛嗎?”
笙蕭這才想起,她懸起的心雖然落下,卻還是心疼地拉住湘思的手,“姐,姐你痛嗎?”
陌湘思另一手不由緊握,將掌心掐出一個個明顯的月牙形,她頭髮根里滲出冷汗,盡力隱忍後,嘴角緩緩勾起,緊攏的手指鬆開後撫上笙蕭頭頂,“姐姐不疼,你忘記了嗎?我的腿早就沒有知覺了。”
笙蕭眼裡流露出心疼,“姐,對不起……”
“傻丫頭”陌湘思眼裡閃現淚花,“推我去房間換件衣服,等下不是還要出去嗎?”
笙蕭點點頭,將湘思推進了房間,她找來毛巾和熱水,脫下湘思褲子的時候,她不由驚呼,湘思雙腿上都是被粥燙出來的紅印,嚴重的地方甚至蛻了皮,笙蕭捂住嘴,感覺比燙在自己身上還要痛。
“沒事的,我感覺不到痛。”
笙蕭蹲下身,抱住湘思的腰,“姐,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陌湘思放在笙蕭背上的右手握緊,她極力忍住痛,嘴裡面被自己咬的冒出血腥味,“放心吧,我會的。”
笙蕭給湘思換好衣服,推她出去的時候,聿尊剛好吃好早飯,湘思避開男人的視線,來到餐桌前。
“你沒事吧?”
湘思抬頭,勉強開口道,“沒事。”
聿尊噙笑,“那就好,方才我無意的。”
笙蕭聞言,也不好去責備什麼,她埋著頭,只是沒有和聿尊說話。
他沒過多久就出了皇裔印象,笙蕭用過早餐想帶湘思出去,陌湘思只推說自已身體忽然不舒服,糙萃吃了幾口,便回到了臥室。
蘇艾雅經過上次的事後,就猶如過街老鼠,海哥的手下已經被打散,她更不敢露面,每天就靠著在小酒吧里陪酒度日。
她站在弄堂口,看了看手機,算好時間這會應該差不多了,這消息可是她花了一千塊錢買來的。
這條弄堂很窄,通常只能容得下一輛車通過,當大燈打過來時,蘇艾雅看了下對方的車牌號,是這個沒錯。她小跑著衝過去,倒在了黑色寶馬車前。
男人一個緊急剎車,緊接著打開車門走下來。“你沒事吧?”
蘇艾雅穿著淺色吊帶,下身是一條黑色皮短褲,白皙的大腿幾乎全部暴露在人前,她裝作疼痛難耐的樣子抬頭,這,就是桑炎。
男人五官深邃,蹲下身時,隱約能透過領子看見健碩的胸肌,蘇艾雅心頭湧上懊惱,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該跟著海哥那老男人,真怪自己瞎了眼。
“沒事,好像扭到了腳。”
桑炎盯著蘇艾雅的臉片刻,她化著很濃的妝,幾乎看不出原來模樣,“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就用手去攙她。蘇艾雅踮著腳尖,起身的時候,上半身一個勁往男人身上壓去,胸前的辱.溝被擠成一道充滿誘.惑的畫面,“我不想去醫院。”
男人勾勾唇,“那你想去哪?”
“這就要看你了。”
桑炎心領神會,將蘇艾雅扶到車上,她一直想找個靠山,就算不能同聿尊抗衡,至少也不用讓地再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桑炎自然如地所願,將她帶回了玲瓏灣。
大門口有兩人守著,桑炎帶她進屋的時候,傾身在一人耳邊道,“讓嫂子過來。”
蘇艾雅靠向他,“你說什麼呢?”
桑炎俯下身,“我讓他們別進來,壞了我的好事。”
陌笙簫接到舒恬的電話時,舒恬什麼都沒有說,只讓她儘快趕往玲瓏灣。笙蕭不知道在哪,就打了車過去。
舒恬在玲瓏灣門口等她,笙蕭一下車,就被她拉住手腕沖了進去。
“舒恬,什麼事啊?”
笙蕭被帶到獨棟別墅前,舒恬打開門進去,只見蘇艾雅坐在沙發上,鞋子已經脫了,正光著腳往桑炎身上靠。見二人進來,桑炎起身道,“你總算來了。”
蘇艾雅視線在幾人身上逡巡,她臉色煞白,“你們……”
“真沒想到,你蠢到自已送上門”舒恬走到桑炎身邊,下巴微微抬起,“在華爾的時候,你不是老說,我們這些窮人是怎麼進去嗎?這會,你總該懂了吧。”
蘇艾雅難以置信,神色憤怒地望向桑炎,“是你。”
“我看你一眼,就將你認出來了。”當初舒恬被打的渾身是傷丟在了醫院,她將蘇艾雅的照片給了桑炎,蘇艾雅只知道一直有人在找她,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桑炎。
桑炎眼神泛冷,抱住邊上的舒恬,“她就是我的女人。”
蘇艾雅垮下雙肩,面色灰敗。
舒恬拉住笙蕭的手走到蘇艾雅面前,她掄起手一巴掌甩去,“你當初不是讓人辦了我們嗎?”她反手又一巴掌,“還說要我們的命,蘇艾雅,你倒是來取啊?”
陌笙簫沒想到舒恬發狠的時候這麼厲害,蘇艾雅被打的滿嘴血腥味,頭髮也亂了,地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這舒恬整一黑幫婆,她非得吃虧不可。
桑炎走過去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朝著舒恬說道,“當初她怎麼對你的,你就雙倍還給她。”
陌笙蕭不由側目,這語氣,真是和聿尊一模一樣。
舒恬自然是不解氣,她拉過陌笙蕭,“笙蕭,抽她,要不是她老爸,伯父伯母也不會死於非命,真是殺了她都不解恨。”笙蕭握了握拳頭,並沒有出手。
“你真是””想想她當初可差點要了你的命。”舒恬一把拉起蘇艾雅的手臂,她吊帶滑落下去,露出大片蘇.胸,舒恬揪住她的頭髮往地上撞去,蘇艾雅不敢還手,只能尖叫著任由她打。
“我告訴你,你欺負笙蕭就是欺負我,我這輩子就她這麼個朋友,我讓你對她動手!”
“啊——”蘇艾雅雙手護住腦袋,鼻子被打的出血,“別打了,別打了——”她餘光瞥見笙蕭,忙掙開舒恬撲過去抱住笙蕭的雙腿,“救救我,讓她別打了,陌笙蕭,你應該最能明白我的心情,我爸爸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不找你我找誰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