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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尊顯然沒有笙簫臉皮薄,“怕什麼,他看不懂的。”
陌笙簫擦乾淨臉部的淚水,孩子都有一雙純淨的眼睛,笙簫可不想奔奔過早看到這些,“把衣服給我。”
“地上呢。”
“撿起來。”
“那我不是什麼都給你們看見了。”
“……”
二人緊貼著沒有鬆開,況且這會又開了燈,陌笙簫捂住臉,“那你關燈,快點。”
聿尊伸手在她腦袋輕揉,臂膀一撐,就起了身。
他撿起丟在床邊的睡衣和被單丟給笙簫,自個則走進浴室去洗了個澡。
奔奔不哭不鬧,就是睜著雙大眼睛,好奇地一個勁盯著笙簫。
聿尊身著清慡的睡衣回到床邊,見陌笙簫悶著頭藏在被單內,他擦拭發上的水漬,一手推了推笙簫,“去洗澡,身上也被我弄髒了。”
陌笙簫拉開被單,見聿尊正好擋住奔奔的小床,她索性用被單裹住身子,小跑著來到浴室內。
洗完澡,舒適不少。
笙簫回到臥室時,聿尊正在給奔奔上思想教育課,“奔奔要記得,爹地媽咪以後親熱的時候,你要閉著眼睛睡覺知道嗎?這種事不用學,等奔奔長大了,用不著爹地教你。”
陌笙簫聞言,方才的委屈及不適被轉移注意力,有誰這樣教育孩子的?
她輕步走過去,一看,奔奔又睡著了。
那他自言自語說什麼?
笙簫將紮起的頭髮鬆開,聿尊身著絲綢睡袍坐在床沿,他搭起一條腿,顯然睡袍沒有整理好,而是隨意在腰間一系。敞開的領口露出男人小麥色的胸膛,一直沿至他結實的腹部。陌笙簫忙收回視線,臉部一陣滾燙。
“睡吧。”
聿尊點頭,站起身,繞過床尾回到床的那側。
陌笙簫熄燈躺回床上,身子還未翻過去,就被聿尊大掌一撈,按入懷裡。
“放開!”笙簫疲倦,嗓音也弱了些許。
“笙簫,你力氣抵不過我,我就抱著你睡,你要掙扎,指不定又把我的火給升起來。”
他手臂攬住陌笙簫的腰,果然,聿尊的身體還是滾燙的。
就連某處的欲望,也有甦醒的預兆。
笙簫抿起菱唇,“我累了。”
聿尊手掌在她背後輕拍,“睡吧。”
陌笙簫枕著聿尊的胳膊很快入睡,她忘了這個男人睡相不好,結果第二天醒來,笙簫被他抱得死緊,雙手雙腿全在她身上。
陌笙簫扭過小臉,見奔奔還未醒,這會睡得正香。
她盯著奔奔的臉,不由拉開嘴角。
“一大早傻笑什麼?”
陌笙簫推開他的手,“真重!”
聿尊床氣未退,俊逸的臉散出極少的溫和,他伸手再度摟住笙簫,“我肯定是身子憋壞了,元氣大傷。”
陌笙簫使勁丟開他的手,騰地爬起床。
聿尊眉眼舒展,似乎還想再睡會。
笙簫換好衣服來到陽台,她倒一杯白開水放在手邊,打開電腦準備工作。
聿尊吃完午飯離開御景園,順道經過4s店給愛車做保養。
他取出鑰匙丟給店員,“裡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清理掉。”
“是。”
有些過路費和罰款單子,他平時丟在裡頭,懶得弄。
聿尊閒暇無事,平時保養的事都交給別人,但今日正好在附近辦事,也就順路。
經理親自出來接待,帶他進貴賓室等候。
聿尊坐在沙發內,沒看完一份報紙就失了耐性。
他起身來到車間,見員工正在給他那輛昂貴的跑車‘洗浴’,其中一人拿著團毛線樣的東西正在擦拭輪胎鋼圈。
聿尊雙手插入兜內,他定睛細看,覺得那人手裡的東西有些眼熟。
陌笙簫當初送他的圍巾,他事後隨意丟在車內,也不知怎麼進了行李廂。聿尊事後也想起找過,但卻找不到了。
他胸腔一緊,疾步如風來到員工跟前,男人提起修長的右腿踹過去,“你他媽找死!誰讓你用這擦車的?”
共奏笙簫 146 聿尊被逮捕
車間內,眾人皆是一愣。
被踹倒的員工背貼著輪胎,兩隻眼睛嚇得直勾勾。
陌笙簫給他織的那條圍巾墊在車輪旁,髒的已分不清楚原來是什麼顏色。
聿尊眼角冷戾,緊抿的上嘴唇幾乎薄到看不出來,他精美的五官因暴怒而扭曲,員工來不及吐出辯駁的話,就見男人一腳招呼過來,冷硬的皮鞋頭幾乎將他肋骨踢斷。
“啊——”
緊隨而來的經理聞訊,大驚,忙上前賠著不是,“聿少息怒,這是新來的員工不懂事,望聿少高抬貴手。”
“我抬他x!”聿尊口不擇言,嘴裡的髒話迸出來。
經理使勁抹汗,也不知哪裡得罪這惡閻羅。
員工小弟滿面驚懼地靠著輪胎,生怕動一動就會被這男人給弄死。
聿尊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半個車身,他右腿輕抬,員工小弟生怕他又動怒,情急之下抬起雙臂護住臉。
聿尊冷笑,看來人什麼時候都愛第一時間保住臉。
他口氣不善,聲音冷的仿佛在冰窖內轉過一圈再回來,聿尊踢了踢員工的腿,“誰讓你用這擦車的?”
員工蜷著身體,掩不住委屈,“我……聿少說把不要的東西清理掉,我檢查行李廂時發現這條圍巾,我看沒有包裝,而且擠在角落時間挺久的,我就想著扔掉也是浪費,索性拿來擦車。”
經理一聽,魂都嚇飛掉。
“亂講什麼呢,我們店裡都有專門擦車的設施,誰讓你自作主張拿塊破布擦的?”經理以為聿尊生氣的是他的愛車。
“你說破布?”男人齒間輕咬,眯起的眼眸透露出寒色。
經理張著嘴巴,猜不透聿尊的想法。
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經理腆著臉,神色討好,“聿少息怒,我立馬就開除他,不懂規矩,我現在就讓人給您的車做檢查,要是有丁點刮傷的地方,我……”
聿尊懶得看他,喝斷他的話,“給我死開,誰稀罕。”
他再度用腿踢了踢那名員工,“去拿個袋子,把它裝起來。”
“聿少,這都破成那樣了,要不,我賠您條新的?”經理不知死活又湊過來,生怕丟失這活財神。不就一條圍巾嘛,挑最貴的也值。
聿尊一個眼色丟來,大掌一揮,“給我滾!”
員工小弟趔趄回來,撿起髒污不堪的圍巾塞入塑膠袋。
聿尊伸手接過,“要洗不乾淨,看我不弄死你!”
他心裡堵著口氣,拉開車門坐進去,經理欲上前賠禮,聿尊方向盤一打,輪胎幾乎攆著他的腳尖過去,呼嘯的風勢震得經理褲管直飄,他立在原地不住揮手。
直到確認送走財神爺,經理這才朝身後員工怒喝道,“立馬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員工小弟按住腋下,面色慘白。
經理陡然想起聿尊臨走時說過的話,“算了,你先留在這,還不去洗車!”
萬一聿尊回來找不到人撒氣,倒霉的布還是經理自個?
聿尊的雙眼透過後視鏡落到靜靜躺在坐墊內的塑膠袋上,他知道這是笙蕭親手織的,但就因為送給他時,陌笙簫不合時宜提出的那個條件,令他心裡大為不慡,他甚至沒有留意她的用心,十分鐘都沒有戴滿,就將這圍巾隨意丟在了車內。
認真算來,這該是陌笙簫頭一次送他禮物。
聿尊兩手緊握方向盤,食指的蒼龍沉酣盤踞,隨著他敲動的動作,等待翻江倒海之勢。
這怕是,陌笙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他如此精心準備。
途徑乾洗店,聿尊停下車。
他拎著塑膠袋來到店內,服務員是名二十出頭的女孩,她倒出裡頭東西一看,差點捂住鼻子,“對不起,這不能洗。”
聿尊沒有出聲,將皮夾內整疊現金甩到她手邊。
“先生,您看這上面全是機油,就算能洗乾淨,可還是會有痕跡在,您還不如重新買一條。”
“哪那麼多廢話,給我洗!儘量洗乾淨。”
“這,好吧。”服務員看在錢的份上,拎著圍巾向裡面走去,“這會知道急了,那倒是珍惜啊。”
聿尊抿緊稜角有致的唇瓣,沒有接話,而是安靜地坐到旁邊等候。
圍巾送回他手裡時,大致的模樣是恢復了,但細看之下還是有一角痕跡,儘管用過芳香和柔順劑,也不能完全清除掉機油特有的刺激味。
聿尊沒有再作出無理的要求,拿了東西回到御景園。
他把圍巾藏在個文件袋內,陌笙簫正在客廳餵奔奔吃蘋果泥,見他回來,只是抬了下頭,想起昨晚的事,便將腦袋壓得更低了。
聿尊心虛,大步朝二樓走去。
除去衣櫃沒地方能藏,聿尊掏出圍巾,塞進柜子內,可這樣太容易,一翻就能找到。他不懂收拾,只管搗亂,沒幾下,衣櫃就亂的跟個狗窩似的。
聿尊望見衣櫃內掛著的大衣,他想了個自認為不錯的好法子,他拿出圍巾套進衣架,再用大衣掩飾,況且陌笙簫向來不搭理他,衣服也不給他收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你做什麼呢?”
冷不丁,身後傳來笙簫的聲音。
聿尊差點丟掉手裡的衣架,他面不改色掛回去,“換件衣服。”
陌笙簫幾步來到聿尊身後,目光掃過衣櫃,“你……”
男人轉身,“怎麼了?”
面色悻悻,不會是發現了吧?
陌笙簫擰了擰眉頭,“算了,待會讓何姨再來收拾吧。”
聿尊聞言,走過去攬住笙簫的肩,“昨晚累嗎?”
他似乎有意要營造某種氛圍,陌笙簫螓首,一下就將話題轉移,“你方才回來穿的不就是這件麼?”
“……”
幸好聿尊腦筋轉得快,“還沒來得及換。“
男人這才注意到笙簫又和奔奔穿著親子裝,他嗓音陡然提高几分,“你們穿,怎麼也沒人告訴我?”
陌笙簫撥開他的手,“就不告訴你。”
說完,她就逕自朝陽台走去。陌笙簫嘴角輕展,一股藏不住的俏皮合著陽光微漾。
未過多久,她就聽到聿尊挨過來的動靜,視線輕瞥,看見他穿著和她一樣的那件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