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陌笙簫不由抱緊了身前的這個男人,汽艇在海面上兜了好幾個圈,回到海灘時,笙簫大聲笑著樓住聿尊,累到連下來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轉過身去,見她臉頰緋紅,兩條白皙細嫩的腿放在他腰側,她賴在他背上還是不肯起來。
陽光普照,暖洋洋地灑落下來。
陌笙簫慵懶地眯著眼睛,聿尊雙手交握,好久沒有開了,虎口處有些發酸。
“下來吧。”
笙簫右腿晃了下,側臉枕著男人的肩,鼻子哼出一道不情願的聲音。
“再賴我身上,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陌笙簫笑他,大白天的還能說出這些話,她仰著小臉,瞳仁內閃著抹狡黠,“你來啊。”她笑的乾淨而無害,聿尊喉間滾了下,竟真覺一股衝動從小腹處升騰起來,“這可是你說的。”
和他比臉皮厚,陌笙簫功力尚淺。
笙簫只覺胸脯處一暖,男人竟將整隻手掌覆在了她胸前。
她啊地驚叫出聲,差點栽下汽艇。
陌笙簫雙手拉著聿尊的手臂,“不要臉。”
“要臉做什麼,要臉就不能生吞你了。”
“你敢。”笙簫挨靠著聿尊,“可別碰我。”
“還不下來麼?”
“就不要。”陌笙簫眼眸含笑,她儘管看不見他,那雙晶亮圓潤的眸子卻依舊圓睜著,笙簫嘴角翹起,說出的話,不知不覺帶著種撒嬌的意味。
聿尊陪她在汽艇上坐了足有半小時,後來一看,她竟躺在他肩上睡著了。
晚上,他們依舊住著最高級的酒店,在那張幾乎占了四分之一臥室的大床上抵死纏綿,陌笙簫這個時候照常睜著一雙眼睛,纖細的長腿盤在男人精壯的腰上,她咬著一處嘴角,聿尊扣著笙簫的雙手,埋進她最深處。
坐上飛機,笙簫靠著窗,這三天她玩的暢快淋漓,以至於今後回憶起的時候,陌笙簫確切地感受到了,假若之前沒有幸福過,那麼等失去的時候,就不會有那種在地獄中走過一遭般的痛苦。
聿尊提前給徐謙打過電話,徐謙三言兩語,輕描淡寫,說是對湘思客氣的很,已經將她送回了皇裔印象。
聿尊合上手機,那就好,至少回去後笙簫不會和他吵鬧。
他只是不知,徐謙下手向來狠辣,這客氣他們受得了,可別人就保不准了。
下了飛機,她還是有種活在夢裡沒有出來的感覺,陌笙簫給湘思和何姨都帶了禮物,舒恬的自然也不會少,聿尊取了車子過來,二人相攜回到皇裔印象。
湘思自從回來後就沒有出過房間,何姨給聿尊打了不少電話,他都沒有接。
一日三餐何姨都送到她床前,湘思吃過後,她再進去收拾出來。
笙簫率先進門,剛換上鞋子,歡快的聲音便傳進客廳內,“姐,何姨,我們回來了。”
別離笙簫 73 他的好,是最深的傷害
何姨放下手裡的活趕忙迎上去,“陌小姐。”
她穿過笙簫走向聿尊,將行李搬進去。何姨臉色似有不對勁,但陌笙簫看不見,何姨朝著聿尊望了眼,也沒敢多說什麼,便提著東西走進客廳。
海貝聽到腳步聲,一個打滾起身,前爪踮起撲向陌笙簫。她手臂接住,忙蹲下身來摟著海貝的脖子,“海貝乖,好好吃飯了沒?”
“汪汪——”
陌湘思的房門半虛掩著,門鈴響起的時候她就猜到是笙簫和聿尊回來了。她拿起邊上的被單,將自己從頭到尾整個蒙進去。
“何姨,我姐呢?”
何姨一個激靈,放下行李走來,“在房間呢。”
“這麼早就睡了嗎?”陌笙簫將包放在邊上,打開拉鏈,從裡面將準備給湘思的禮物拿出來,“姐,姐——”
喊了幾聲,仍舊不見陌湘思出來。
“何姨,你扶我過去吧。”
何姨垂著頭走來,笙簫握住她的手腕走向湘思的房間,“何姨,我姐怎麼沒有出來啊?是不是睡著了?”
“噢,嗯,可能是吧。”何姨模稜兩可地回答,湘思被帶上車時,聿尊說是他讓人接她去看醫生,可她回來的時候……何姨並沒有多嘴,更加不敢對聿尊的行為有所質疑。
她將笙簫帶到湘思的房間門口,陌笙簫推開半掩的門,“姐,你睡了嗎?”
笙簫剛站定,就隱約聽見裡面有哭聲傳來,她心裡咯噔一下,忙走進去。何姨攙著她的手來到湘思床前,頭頂的水晶燈亮著,陌湘思蒙著床單,淒婉的啜泣聲正從裡面透出來。
“姐,你怎麼了?”笙簫面色驚慌,忙伸出手去。她抓著被單,扯動幾下,另一頭卻被陌湘思緊抓住,不肯鬆開。
“姐,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麼了啊?”
陌笙簫只聽得見哭聲,她心裡越發慌亂,“何姨,你也不說話嗎?我姐她到底怎樣了啊?”
“陌小姐,湘思她……”
聿尊聽到動靜,也走了進來。
笙簫得不到答案,只得用力將湘思的被單扯開,湘思一鬆手,沒了遮掩,她雙手抱著肩膀,整個人直挺挺躺在那,身上還是那天的衣服,沒有換去。
陌笙簫只覺姐姐肯定出了事,她雙眼看不見,只能抓住何姨的手臂,“何姨,你看見什麼了?告訴我!”
何姨抿緊了雙唇朝聿尊望去,她面露難色,沒敢擅自開口。
陌湘思傷心欲絕,哽咽的哭聲像是要斷了氣一樣。
聿尊走到笙簫身後,狹長的鳳目穿過她帶著緊張的側面望向前。男人眼睛微眯起,看到湘思的時候,也是微微吃了一驚。
陌湘思衣衫襤褸,兩條褲管被卸至大腿根部,腿上還有血漬,上衣更加不整,領口被扯開了,衣服皺巴巴掛在她身上,手臂及胸前都能看見淤青的手指印,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湘思回到皇裔印象後整天躲在房間不出來,就連吃飯都不當著何姨的面,何姨望見她這些傷時,也是大驚失色。
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陌湘思被人扔在皇裔印象門口的時候,她似乎記得,湘思除了腿上的傷之外,上衣並沒有破成這樣。
更別說,是這滿身的傷。
笙簫急的眼淚跟著淌出來,“何姨,你說話啊?誰能告訴我!”
“陌小姐……”何姨欲言又止,再度閉了嘴。
聿尊冷眼瞅了眼,“陌湘思,你這唱的又是哪出?”
湘思忽然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用力砸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我誰都不想見。”
陶瓷的水杯冷不丁掉在陌笙簫肩膀上,她痛得一側身,左腳跟著趔趄往後。
聿尊見了,大步跨上前,雙手擒住湘思的肩膀就要將她往床下摜,笙簫儘管看不見,可感覺到了聿尊從她身邊擦過去,她想也不想地抓住男人的手,“不要,不要——”
笙簫走過去護在湘思面前,她看不見眼前的景象,心裡越發慌起來,“姐,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麼了?”
湘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目露驚恐地望向聿尊,雙手抱住了笙簫不肯鬆開,“救我,笙簫,你救我——”
“姐,我在這,你別怕。”
“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笙簫,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我怎樣了?笙簫,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陌湘思一連串地質問逼得笙簫一個勁跟著流淚,“何姨,你說啊!”
聿尊也開了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姨不敢多說,只是將那晚看到的說了出來,“我聽到門鈴聲後就走出去,打開門發現湘思躺在外面,腿上都是血。我就將她扶進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姐怎麼會在外面,何姨,你不是一直都陪著她嗎?”
何姨瞅了眼聿尊,她記得男人說過,這件事不准向陌笙簫提及。
見她閉了嘴不說話,笙簫又是生氣又是急躁,“姐,你做什麼一個人出去啊?”
陌湘思一個勁地哭,她喘著氣從笙簫肩膀上起來,她一手指向聿尊,眼裡儘是憤恨及悲戚。“他,找人弓雖.暴我!”
陌笙簫坐在床沿,手一松,拿著的禮品盒子摔下去,裡頭破碎的聲音傳出來。
她只覺胸口猛地像是被一團棉花給堵住,氣悶的差點從床沿栽下去。
“姐,你說……什麼?”
“聿尊,聿尊在你走後找人對付我,我腿痛去了醫院,他們將我從醫院帶上了車,笙簫,你看我的腿,那個醫生不是人,他拿著刀子一刀刀割在我腿上,他說我腿不好是裝的。我好痛……”陌湘思握住笙簫的手,將她的掌心按在腿部的傷口上,“後來,他又把我關在一間手術室內,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還跟我說,要想拿吃的就自己站起來,笙簫……我真的痛到受不了了……”
陌笙簫明顯能感覺到手掌下的傷口,一道道,都腫起來。
她心疼的無以復加,五個手指頭抖得厲害。
“我起不來,所以餓了整整兩天一夜,笙簫,我平時和人無冤無仇,他們分明是衝著我的腿來的,聿尊,他一直懷疑我腿能站起來,怎麼就那麼巧,我的護照放在枕頭下面會不見了?”陌湘思情緒激動,幾近失控,“皇裔印象除了你和我,就只有他和何姨,何姨不可能會拿我的護照,笙簫,你說,還能有誰?”
陌湘思搖晃著笙簫的肩膀,她頭痛欲裂,不敢想下去,甚至想避開湘思如此犀利地質問。
“你說夠了麼?”聿尊望著陌湘思身上的淤青和傷口,她腿上的傷倒像是徐謙的傑作,至於,上半身……
“沒有,”湘思揮舞著雙手,手肘不經意間好幾下都打在笙簫身上,“不止這樣,為了逼我站起來,那個禽獸醫生還差點將我弓雖.暴,笙簫,當時你在哪?我喊的喉嚨都快破了,他撕爛了我的衣服,又用手術刀割開我的褲子……我,我害怕的要死,後來我就問他是不是聿尊派他來的,我告訴他,如果被你知道了,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他這才放過了我……笙簫,”陌湘思十指狠狠握住她的雙肩,“你說,除了聿尊還會有誰?”
陌笙簫覺得好悶,仿佛房內的空氣一下稀薄了。
何姨站在邊上不敢插話,她不由對陌湘思同情起來,這姐妹倆一個腿不好,另一個眼睛看不見,怎麼在這會又出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