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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簫垂著腦袋,回一句,“那你看上我什麼?”
“臉,身體。”
陌笙簫不語,將側臉別向窗外。
“我想嚴湛青也是看上你這點了,其實你可以試試,現在他是沒有得到你,要把你睡了,不過三兩天就會膩煩,”聿尊伸出手臂,手指撫上笙簫略顯稚嫩的小臉,“別做夢他會娶你,放著身世清白的蘇柔不要,要你?”
“你說夠了嗎?”笙簫嗓音發顫,打掉聿尊的手。
他沒有動怒,也許是身體得到紓解,心情也變得好了,回到學校,車子還沒有停穩,笙簫就一把打開車門,再狠狠甩上。她看也不看聿尊一眼,大步朝校門口跑去。
到了宿舍樓前,她才彎下腰大口喘氣,雙手撐住膝蓋,一種鈍痛無限蔓延過來,直至心房。笙簫看著自己的眼淚一顆顆落在冰冷的地磚上,她視眼模糊,踉蹌回到宿舍。
洗過澡,她掀開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裹起來,一點fèng隙不留,仿佛只有那樣,才會有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昏昏沉沉,迷糊間,好像聽到嚴湛青的聲音。陌笙簫只當做夢,她頭痛欲裂,只是無意識地哼了幾聲。
頭頂的被子咻地被扯去,窗外穿透進來的強烈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陌笙簫昨晚洗過頭後沒有吹乾,這會頭髮都遮在臉上,嚴湛青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大跳,“笙簫,你怎麼了?手機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麼會在這?”
“我闖進來的。”
陌笙簫穿著單薄的睡衣,扯過嚴湛青手裡的被子裹在身上,她雙膝屈起,頭差點就埋在膝蓋上。
“你到底怎麼了?”
她捏住被角的兩隻手泛白輕抖,嚴湛青側過頭,一眼就看見陌笙簫脖子上的暗紅,他再度將她手裡的被子扯去,“這是什麼?”
笙簫順著他的視線,一隻手摸在脖子上,有些疼,她不由苦笑,這肯定又是聿尊故意留下的,她對上嚴湛青眸底的暴怒,雙目氤氳出水霧,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不是,他又碰你了?”
“你都看見了。”陌笙簫理下頭髮,將脖子上的吻痕遮去,聿尊的目的達到了,在嚴湛青眼裡,自己肯定是一文不值了。
“你為什麼還要讓他碰?”男人勃然大怒,聲音順著宿舍每個角落,彈回到陌笙簫耳膜內,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眼皮,雙眼紅腫的幾乎只剩下一條fèng,嚴湛青胸腔內被人蓄意點了把火,他望著笙簫這副模樣,又實在心疼,只能張開雙手將她納入懷中。
她冷的發抖,又陡然一熱,陌笙簫臉靠在嚴湛青肩膀上,嘴裡的聲音,由嚶嚶啼哭變成嚎啕大哭。笙簫雙手抓住嚴湛青兩條手臂,十指,也深深嵌入他肉中。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他摒棄她全部不堪的過往,她也想讓自己幸福一次,可為什麼聿尊就像是個撒旦,他吃准了她,偏要在她剛嘗到甜蜜的時候,一把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我去找他!”
“湛青……”笙簫忙伸出手去抓住嚴湛青的手臂,男人力氣很大,幾乎將她半個身子拖下床,“別去,別去。”
嚴湛青雙目赤紅,任誰見了都不敢惹,笙簫抓住他的手,怕他衝動,又改為兩手抱住,她臉龐貼著男人的手臂,本就沙啞的嗓音這會更是發不出聲,只能勉強擠出幾個音,“不要……”
嚴湛青跌坐在床沿,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我都已經這樣了,湛青,我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的。”笙簫身子一側,靠在冰冷的牆面上。她住在下鋪,所以側到裡面時,由於被頂上的床板擋去陽光,她半張臉都浸潤在陰鬱中。
她已經努力了,她也試著去拋開一切,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陌笙簫閉上眼,突然滋生出一種認命的絕望。這種絕望,穿過心臟,直刺進骨子裡面。
她望著嚴湛青幾乎稱的上絕美的側臉,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腕,陌笙簫甚至聽到心是怎樣碎的,“湛青,我們算了吧。”話語剛落,眼淚又流了出來。
她忙拾起袖子將眼角擦乾,可是越擦,眼淚就掉的越凶。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不堪一擊了?
“昨天我不是將你送回學校了嗎?”
笙簫環住雙肩,仍然抑制不住輕顫,她像是回憶夢魘般,咬著牙關開口,“是在你走後,我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現,要不然,我拼了命也要跑……”
她越說越怕,嚴湛青拿起她腳邊的被子,蓋住她肩膀,“我就算豁出去,也要他付出代價!”說完這句話,他便霍然起身,離開了宿舍。
笙簫伸出去的手只來得及抓了個空,她朝著他的背影嘶喊,“湛青,不要……”
聿尊那樣的人,他們真的惹不起。
陌笙簫換好衣服,來不及梳洗就跑出宿舍,可一路追到學校門口,也沒有看見嚴湛青。她急忙跑回宿舍,按了嚴湛青的手機號,可他已經關機。
聿尊料到嚴湛青會找他,只是沒有想到,會選在這麼個精緻優雅的茶室。
他嘴角輕挽,將KoenigseggCCXR橫著占了兩個停車位。走進茶室,嚴湛青先他一步已經坐在靠窗的位子,聿尊拉開椅子,上半身隨意交給椅背,“什麼事?”
嚴湛青開門見山,“為了笙簫。”
“噢,”男人點點頭,“她怎麼了?”
“她不是你的,想要和誰在一起,有她的自由,”嚴湛青眼裡露出兇狠,“聿少,你我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我奉勸你,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來的好。”
聿尊唇瓣依舊揚起一抹淺色弧度,只是黑暗不見底的深潭內,洶湧早已暗聚,“你倒是大方,我玩過的女人,你當成個寶。”
“你不用拿話激我,也別想用那件事威脅她,你應該清楚我父親的勢力,要想擺平這個案子,只是我動動手指頭的頭,聿少,我勸你,天下女人的多得是,犯不著拼個你死我活。”
聿尊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他傾起身,單手壓在桌面上,“我告訴你,你喜歡的,我還就玩定了,你父親不過就是個當官的,我想弄,連他也一塊弄死。至於陌笙簫……哼,”聿尊站起來,桀驁不馴的臉上揚起不屑,“你越當她是寶,等她回到我身邊,我就越是變著法地折磨她。”
“你是當真不讓?”
“和我耍狠是麼?”聿尊眼鋒微眯,他能走到今天,就是以自己的殘忍和狠戾換來的,他什麼都沒有怕過,更別說是嚴湛青當官的老子。
“笙簫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的,她的人她的心我都要定了,”嚴湛青隨之起身,勾勒而起的唇瓣略帶笑意,“她愛我,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就轉身離開。
愛,是麼?
聿尊重新坐回去,臉上看不清是喜是怒,他視線瞥向外頭,她說愛,他也說愛,那就讓他看看,所謂的這份愛是多麼的堅不可摧,還是,根本就不堪一擊。
蘇柔失望地將手機從耳旁挪開,還是關機。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來,嚴湛青是有意躲她。
她面色憔悴,冷不丁被人攔住去路,“聿少要見你。”
蘇柔來到茶室的時候,聿尊正側著臉望向窗外,他臉部線條冷硬無比,微微抿起的唇角,勾勒出的那抹弧度卻不像他外表那般陰戾,衝著這抹笑,蘇柔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她低聲道,“聿少。”
男人轉過臉來,深邃如黑洞的雙眸直勾勾睨向她,蘇柔只覺被攝住心魂般,一顆心害怕的劇烈跳動起來。
“坐。”
她忐忑入座。
聿尊手中正把玩著什麼,見她出神端望,便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送給你。”
是一隻紅色的絨布盒子,她對這並不陌生,知道是首飾,“不用了,謝謝。”
“打開看看。”
她不得已伸出手,將盒子打開,裡面躺著枚珍珠戒指,造型別致,特別是那顆珍珠,通體油亮,蘇柔不明所以,將盒子放回桌面,“真的不用。”
她沒有那麼笨,去招惹聿尊。
男人伸出手,蘇柔由於挨得近,她以為聿尊手上會有所動作,驚得急忙退後,“聿少……”
沒想到,聿尊只是拿出那枚戒指,他現在還需要蘇柔地推波助瀾,所以沒有口出惡言:你這樣的貨色,我是不要的。蘇柔尷尬的將雙手疊起,看著男人將戒指移向面前的清茶,手指輕抖,就有白色粉末漂在了茶麵上,不消兩秒,便消失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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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這幾天好悲催,不知道為什麼,鍵盤上,刪除鍵壞了,打字慢死了,邊上的加號健也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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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們之間,會不會有明天
“這是欲誘新出的藥,”聿尊將戒指放回盒子,推到蘇柔面前,“你知道,我只要陌笙簫,這藥對男人很有用。”
蘇柔菱唇微啟,沒有將藥推開,“你是想讓我……”
“我沒有讓你做什麼,他若乖乖放手,下場就不會很慘,如若不然……”男人食指在桌面上輕叩兩聲,便起身離開,“你自個兒掂量掂量。”
直到聿尊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蘇柔才瞅了下四周,右手不著痕跡將盒子揣入包中。
她優雅起身,原先蒼白的面色變得紅潤,如沐春風,一路走出去,嘴角都勾著。
嚴湛青離開後就給陌笙簫打了電話,他叫她安心,說聿尊不會再去煩她。
笙簫知道嚴湛青沒事後,總算舒了口氣,她開始有意躲開他,通常都是電話不接,連學校都難得出,哪怕有兼職的機會,她也儘量避過嚴湛青。
幾天後,他終於將她堵在酒會上,陌笙簫換完衣服走出休息室,長發用繩圈紮成個簡單的馬尾,脖子內圍著田園風絲巾,下巴,瘦的越發尖了。
“笙簫。”
她雙手插在兜內,他就站在比她矮一級的台階上,雙目平視,她只是蠕動下嘴唇,卻開不了口。
嚴湛青也憔悴了,他神色倦怠,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嚴少。
男人上半身傾過去,將笙簫摟在懷裡,他動作輕柔,右手手掌在陌笙簫的背上輕輕拍打,力道很輕,就像是羽毛划過那般悸動,相擁的時候,真是溫暖,分開之後,自己卻又要承受那徹骨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