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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笙簫付款時特意要了兩個袋子,將男式的那件t恤分開裝。
笙簫回到家就將她和奔奔的給洗了壓干,翌日,正好是周末,6月的天冷暖舒適有度,陌笙簫給奔奔換上新衣服,聿尊閉著眼睛還沒有醒,最近總看他一副挺累的樣子。
笙簫穿著白色的t恤,下半身搭配了一條鉛筆褲,她生過孩子身材恢復得很好,以前的尺碼都能穿的上。
聿尊是被一通電話給吵醒的,他床氣很重,朝對方發了通火後這才將電話給掛上。
他穿著睡袍來到衣櫃前,裡頭的衣服每過一個月他都會換新,手指隨意掠過一排,不少衣服還帶著吊牌。
他取出一套,目光不經意看見個塑膠袋。
袋子被陌笙簫塞在疊好的衣服裡頭,這會就露出個邊,聿尊伸出手,一看,是件t恤。
他對穿十分考究,非名牌不穿,就連布料及成分都力求精準。聿尊將t恤拿在手裡,他並未展開,只當是陌笙簫又在哪淘來的。她就是這樣,他買的,從來不見她穿。
聿尊將t恤順手塞進塑膠袋內,丟回被他翻出來的那個地方。
他在家很少穿正裝,聿尊拿出套阿瑪尼,顏色清慡,款式又新,他穿衣向來不看價,穿著有型才最重要。
陌笙簫坐在沙發內正給奔奔餵粥,聿尊下樓時,腳步輕緩,模樣慵懶,奔奔一邊玩玩具一邊張開嘴,吃的挺香。
走近了,聿尊才看見兩人身上穿的衣服。
女式t恤不像男款那樣寬鬆,陌笙簫傾起身,漂亮的腰線隨著她的動作露在外面,豐盈的胸部勾勒的恰到好處,況且衣服又是白色,能看見她裡面黑色的文胸肩帶。
聿尊雙手撐在陌笙簫身後的椅背上,他喉間輕滾,下半身的欲望復甦的迅猛,笙簫餵一口粥,就會將身子傾出去,腰間的風光乍現乍隱,撩撥的男人心癢難耐。
奔奔翹著小腿,目光注意到聿尊,也不知他那麼專注在看啥。
陌笙簫餵完碗裡面的粥,“奔奔,還要吃嗎?”
聿尊繞過真皮沙發來到笙簫旁邊,“這是親子裝吧?”
奔奔這樣一打扮,越發帥氣逼人。
陌笙簫點頭,“對啊,我出去給奔奔買的。”
聿尊修長的手指攤開,伸到她跟前。
“做什麼?”
“我的呢?”
陌笙簫手裡捧著個空碗,“我就買了我和奔奔的。”
聿尊想起方才在柜子里的發現,他目若朗星,沒有說破,神色也分辨不清是喜是怒,“你是存心想讓我和奔奔拉開距離是嗎?”
陌笙簫倒真沒這麼想,她立馬爭辯,但語氣落得很輕,“你不是一向都不會穿這種衣服的麼?買回來也是浪費。”
聿尊聞言,伸出手推了推笙簫的肩膀。
陌笙簫身子微動,“做什麼?”
“給我去買。”
笙簫禁不住覺得好笑,“關門了。”
“陌笙簫,你就是存心的。”
何姨不明狀況,從廚房出來,“要說現在的人還真會設計,瞧這一模一樣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出去多好看,笙簫,是不是一家三口就是三件啊?那要雙胞胎怎麼辦?”
陌笙簫面露微笑,“何姨,這叫親子裝。”
“噢,這還叫流行是吧?”
聿尊將笙簫手裡的碗接過去,遞給何姨。
奔奔拿起玩具正往嘴裡面塞,在奔奔看來,啥都好吃。
陌笙簫想去樓上工作,正好站起身子,聿尊竟伸出手掀起她的衣角。笙蕭站起一半,發現腰部的細皮嫩肉都露在外面,她忙坐回去,啪地打掉男人的手,“你想幹嘛?”
“把它脫下來。”
“你瘋了?”
聿尊右手圈住她的纖腰,兩隻手拎起她的衣角往上拉,陌笙簫急忙按住,但還是免不了尷尬,一大圈風光露在外頭。
“別……別……”陌笙簫氣喘吁吁,左右掙不開他的手,這和耍流氓有何兩樣?笙簫自來到御景園後,由於一直不搭理聿尊,所以差點竟忘了這個男人的本性,他本就是個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人。
笙簫嬌喘不已,聽著好像是正在做激烈運動。
再加上她天性怕癢,陌笙簫蜷縮上半身,一條腿擋在聿尊腿間,“好了,好了……”
笙簫待氣息漸穩,這才說道,“我真覺得你不會穿,我放在衣櫃內,不就是件衣服麼。”
聿尊聞言,這才鬆開手。
陌笙籌經方才那麼一折騰,整張小臉都透出酡紅,她抱起奔奔走出園外。她沒想到,聿尊竟真會去換了身衣服下來。
笙簫陪奔奔坐在花園內,說真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聿尊穿上這種t恤。
男人坐到她旁邊,陌笙簫意識到二人穿著情侶裝,她揚起眉角,眼裡透出一股子狡黠,“我記得你穿衣服有個習慣吧?這衣服買回來之後,我還沒有洗過。”
“你打哪買的?”
“步行街。”
聿尊擰起的眉頭緩和些,“只要不是地攤貨就成。”
“我還真不習慣你這樣。”陌笙簫雙臂撐於身後,他哪怕一直是高高在上,勝者為王的樣子倒還好,他的一步步轉變,都令她驚慌失措。
聿尊伸手將奔奔抱在懷裡,“我改變我的習慣,自然是有緣由的。”
陌笙簫沒有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聿尊只要有空就會在家陪著奔奔,這一點,笙簫覺得格外寬慰,至少,他的風流只是傷害了她,沒有傷害到奔奔。
周一,陌笙簫挑了件白色絲綢襯衣,百褶領的設計,下身則是一條白搭的黑色一步裙。她將王姐給她的地址輸進手機內,拿了合同驅車去往目的地。
這是白沙市有名的黃金地皮,一塊立足之地比金子都要貴。
不少獨棟別墅傍水而立,周邊有幾個空位據說是特意留出來的,陌笙簫按照地址來到一棟別墅前,她發現大門沒有鎖,笙簫按響門鈴,過了半晌,裡頭不見傳來任何動靜。
“請問,有人嗎?”
陌笙簫試過幾次,她在門口等了會,還是提起腳步走進去。
正對大門的是一條寬敞的道路,園內靜謐無聲,陌笙簫只能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交錯向前,穿過一個栽著名貴花種的花圃,視線豁然開朗,露天游泳池內的水被池沿的瓷磚分割成斑駁的蔚藍色。
笙簫看見一輛輪椅。
輪椅上坐著的好像是名女子,她鬆口氣,語帶禮貌,“您好。”
陌笙簫站定在輪椅三步開外。
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笙簫躊躇,最終還是上前。
她走到女子身側,彎腰,面帶微笑,“請問……”
陌笙簫在撞見婦人眼裡的呆滯後,止住嘴裡面的話。
“您好,我是依約而來的,我叫陌笙簫。”她試探,再度開口。
笙簫直起身,視線望向前。
她並沒有意識到身後接近而來的腳步,陌笙簫肩頭驀然感覺到一沉,她扭過頭,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幾乎湊在她眼跟前,笙簫倒吸口冷氣,下意識想要後退。
高跟鞋被游泳池邊沿的瓷磚給絆了下。
陌笙簫猛地向後栽去,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她的手,好暖。
而他的手,好冰。
男人的指尖滑過陌笙簫手掌,帶著某種偶爾的悸動。笙簫不想太過狼狽,她屈起手指,這才避過栽下泳池的窘迫。
男人有一雙棕褐色的眼眸,夜神戴上隱形眼鏡,就是不想原先的瞳仁太過招搖。
他五官陰柔俊美,避開鋒芒,仍掩不住身上的那股寒冽氣質。
共奏笙簫 144 我擔心你
陌笙簫怔住,身子也被他拉回來。
由於一陣慣力,笙簫在栽進男人懷裡之時,伸出另一隻手,將二人推開幾步遠的距離。
“你沒事吧?”男人帶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身上的香水味清淡而淵遠,陌笙簫似乎沒有聞到過這樣的。
笙簫頓住心神,“沒事,謝謝。”
“你就是陌笙簫麼?”
笙簫見他語氣似有不屑,頓時點頭道,“對。”
“別啊,不就是一別墅建造嗎,用不著塞個女人來賄賂我。”
陌笙簫聽聞,目瞪口呆,“你什麼意思?”
“你幾歲?”冷不丁,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辦事能力和年紀相關嗎?”笙簫蹙起兩道秀眉,語氣隱含怒意。
男人走到輪椅跟前,蹲下身,動作輕柔地幫婦人將一縷掉在頸間的長髮捋起來,他神色輕柔,同說出那番話的仿佛是判若兩人。
“這是我母親。”
陌笙簫腦子轉得可沒他快,怎麼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方才還在糾纏工作能力的事,這會到扯上了家人。
男人修長的身影挺直,笙簫螓首望去,他側臉比正面看著越發陰柔,狹長的丹鳳眼拉得很細,美不勝收。
“我母親是植物人。”
陌笙簫小嘴微啟,口氣充滿惋惜,“真遺憾。”
男人背對她站著,陰柔的臉瞬時滿布戾氣,笙簫瞅向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個男人有哪不對勁,他像是一株罌粟般美艷,卻令人親近不得。
不,應該說他含有劇毒。
“我母親是被人害成這樣的,你看,她長得多好看,她也是中國人,只不過現在卻凋謝成這樣,你說……對於那個害了她的人,我該怎麼懲罰他?”男人輕眯起棕褐色的眸子,瞳仁的顏色能掩飾,可裡頭透出來的凜冽,卻依舊令人望而生畏。
陌笙簫抿了下嘴角,她向來不善於多管閒事。
見身後的人沒了動靜,男人仿佛這才從喃喃自語中甦醒,他推著輪椅,慢條斯理從陌笙簫身邊經過。
笙簫矗立在原地,有些尷尬。
男人坐到園子內的遮陽傘下,也沒有招呼她的意思。
陌笙簫平時並不習慣穿高跟鞋,怕累得慌。但難得出來,也算是應酬,沒想到這會腳還是疼的厲害。她挎著包走過去,男人搭起一條腿,目光逡巡至她身上。
他自信於他的相貌,這樣一張臉,陌笙簫從進來到現在卻並沒有多看一眼。
男人掏出香菸,點了一支,卡在菸灰缸上。
笙簫走到他跟前,視線定在那支煙上頭,沒想到,這人竟會跟聿尊有一樣的習慣,瞎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