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莫伊,什麼事這麼開心?”
莫伊被服務員帶到本季的新款前,她吃不准卡里有多少錢,剛開始,挑了個8000的女包,“能刷卡嗎?”
“這邊請。”
她心想,倘若卡里錢不夠,聿尊給她的現金也能挽回點面子。
“請輸入密碼。”
莫伊將聿尊告訴她的一串數字輸進去,不出幾秒,交易就成功了。
她喜出望外,“請問,能告訴我裡面還有多少錢嗎?”
“對不起,除了持卡人,我們這是顯示不出來的。”服務員態度禮貌,看莫伊買東西還算大方,怎會問出這種白痴問題。
“喂喂,”菁菁將她扯到邊上,“你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還開心!”莫伊拎起奢華精美的lv包,將東西放進去,原先那個80塊錢買來的帆布包被她丟在櫃檯上,她挽住菁菁的手出去,來到步行街的中心地段,她之前在那些奢侈品店不知徘徊過幾次,現在,總算能挺直腰杆走進去。
莫伊選了幾套新款,在試著刷卡沒有刷爆後,又給菁菁買了兩套。
短短一小時,消費近10萬。
“我的神那,快跟我說說,你傍上誰了?”兩人直接將買來的衣服穿上身,菁菁忙催促問道。
“還記得那天在欲誘見到的聿少嗎?”
菁菁吃了一驚,“哇塞,超帥的。”
“走,我們去買鞋。”
聿尊剛吃兩口飯,就接到了簡訊上傳來的消費清單。莫伊果然很明確想要什麼,她也還嫩,聿尊讓她不用裝,她便真的不再裝。
手機緊接著又接到莫伊的簡訊,“聿少,謝謝你。”
他手指動動,回了兩字,“不用。”
陌笙簫垂著眼帘,儘管如此,他接到簡訊的提示音就像是魔魅般觸在她心頭,笙簫握緊手裡的筷子,夾住的菜還未到碗裡,就掉了下去。
手機再度響起,“今晚,我還要等你嗎?”
聿尊抬起頭,視線正好同笙簫相觸,他眸光深邃幽暗,一動不動睨著她。
陌笙簫頓覺他的目光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子,在她心口剜了個很深的洞,再難癒合。不用猜,也能想到他和誰在發簡訊。
聿尊將手機放在一邊,並沒有回覆。
他們之間很久沒有說過話,就算想說,也總是話到嘴邊,不得不咽下去。
彼此,似乎都忘記了曾經的耳鬢廝磨是如何甜蜜溫馨。
陌笙簫的手機響起。
她看了眼,飯吃到一半,起身走出去。
何姨忙喚住她,“笙簫,你還沒吃完呢。”
“我有事出去。”她換好鞋子,推開了門。
她神色匆匆地經過園子,聿尊側目望出去,狹長的眸子睨著陌笙簫逐漸遠去的背影。
笙簫打車來到陌湘思被關押的地方,這也是嚴湛青找了關係才讓她見的。
湘思被帶出來時,消瘦的不成樣子,頭髮很亂,就像沒有梳過頭,陌笙蕭不由撲過去,“姐。”
湘思怔了怔,待看清楚是笙簫後,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笙簫!”
“姐,你怎麼樣?瘦了這麼多。”
陌湘思不敢大聲說話,神色也戰戰兢兢的,仿佛受過很大的驚嚇,她小聲開口道,“笙簫,你救救我,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再這樣,我真的活不了了。”
陌笙簫眼淚忍不住,她垂下腦袋,“姐,對不起……”
湘思聞言,幾乎癱坐在椅子內,“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笙簫哽咽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陌湘思淚流滿面,“她們都說,我判無期的可能很大,也就是說,我要坐一輩子的牢……”
湘思見陌笙簫慟哭,她搖了搖頭,“笙簫,別哭了,也許這就是命,蘇年害死爸媽,他償了命,我殺了人,也必須要得到懲罰。”
“姐,為什麼我們家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爸媽不在了,就連你也要離開我?”
“笙簫,你能原諒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以後在外面的路,自己好好走,姐姐看不到聽不到的,你都要替我去體會,我沒有的自由,你也要替我好好珍惜。”陌湘思在催促下不得不站起身,笙簫走過去想要抱住她,卻被擋在了外面。
“笙簫,我已經認命了,可你不一樣,把我這件事忘了吧,好好過日子……”
陌笙簫回到皇裔印象,把自己關在客房裡面,耳邊始終迴蕩著湘思的那句話。
何姨喊了幾遍讓她吃晚飯,她裹在被子裡面,並未出聲。
聿尊上樓時經過客房,他開門進去,裡面沒有開燈,他放輕腳步走到笙簫床前,修長的身子坐定。
房間內靜謐無聲,陌笙簫睜著雙眼,聿尊坐了許久,這才開口,“笙簫,我們還能繼續下去嗎?”
陌笙簫眼睛腫的疼痛難耐,她撐起身,剛掀開被子,雙肩就被一雙手按住,笙簫跌回床鋪,後背壓在柔軟的枕頭上。男人捧住她的臉,濃重的喘息聲伴著吻壓下來,他舌尖撬開她的唇,吸吮的力道令陌笙簫招架不住,他動作迫切,雙手自她腰間鑽入毛衣內。
聿尊起身上了床,將她的上衣推至她肩胛處,他大掌熟捻地拉開陌笙簫的褲子,她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笙簫瑟瑟發抖,鼻音都帶著哭腔。
他嘴唇湊到她臉上,同她激烈擁吻,陌笙簫雙手抱住男人的背部,用勁到自己的手臂都發酸發麻。
就在聿尊準備進去時,笙簫卻鬆開了手,眼淚順著耳廓流到床單上面,她聲音冷清,沙啞中透著觸手不及的絕望,“聿尊,你和別人上床了嗎?”
男人在她頸間親吻的動作頓住,緩緩起身。
兩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對視,聿尊喉間哽了下,沒有作答。
“你和別人上床了,是不是?”
陌笙簫被眼淚燙到睜不開眼,她抬起手臂,遮在眼睛上。
聿尊撐在她身側的兩條手臂收回去,他轉過身下床,坐在床沿。
陌笙簫握住聿尊的右手腕,她痛到難以自抑,纖長的五指將男人的手腕勒出一道道血痕,指甲也深深嵌進他肉裡面。她咬著嘴哭,哽咽出來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背過氣。
聿尊伸出另一隻手,微涼的掌心按住陌笙簫的手背,將她的手往下扯。
笙簫哭出聲來,她甚至能意識到,一旦他們的手鬆開,意味的將是什麼。
她狠狠掐著不肯放,明知道聿尊的沉默證實了她的猜測,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去用力抓住他的手,好像只有這樣,一切才能回到從前,那些傷害都不曾有過。
她明知道,都是不可能的。
她儘管心如明鏡,也知道就算聿尊這刻沒有鬆開她的手,她依然難以面對,可她,還是選擇拼勁全力去握住。
男人站起身,將她的手扳開,尖利的指甲在他手腕留下一道血痕,他望了眼床上的笙簫,起身走出客房。
陌笙簫伸出的手抓了個空,她用力緊握,每個指關節都泛白,帶著聿尊鮮血的指甲,又狠狠地刺進她掌心去。
樓下,傳來聿尊開車出去的聲音。
別離笙簫 91 離婚
他,又是整夜未歸。
連著三天,陌笙簫都沒見過聿尊回來。
她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秋天到了,園子內的花糙儘管名貴,卻也大把大把的在凋謝。就像她的美好年華一般。
她穿上白色的襪子來到窗邊,何姨站在她身後,陌笙簫好幾天沒有好好吃上一頓飯了,她胃口突然間變得很小,整天加起來吃不滿一碗飯。
原先笙簫的性子也算恬靜,大多時候都能看見她像個孩子般鬧騰,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的令何姨幾度心疼。
海貝蹭著陌笙簫的腿,可無論它怎麼撒歡,笙簫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和它吵著玩似的將它踢開。
她將臉抵住落地窗,外面的陽光拂不去她眼潭內的黯淡,餐桌上的三菜一湯都冷了,何姨走近,“笙簫,吃點吧。”
“何姨,我吃不進去。”
她原先身材勻稱,這段時間卻迅速消瘦,只剩下皮包骨。
何姨嘆口氣,回到廚房,將幾道菜重新熱過。
皇裔印象內再沒了往日的熱鬧,聿尊很少回來,即使晚上過來住,兩人也是分房睡。
笙簫照常會去上班,文化宮的課程很輕鬆,走出大門,她攏緊大衣的領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時光荏苒來形容她過去的這段日子。她雙手放在嘴邊哈氣,今年這場雪下得很早,才12月底,放眼望去,早已白雪皚皚。
陌笙簫記得,去年的第一個雪天,她是和聿尊一起過的。
廣場上積起挺厚的雪,鞋子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動靜,笙簫兩眼被白茫刺得差點睜不開,沒走幾步路,鵝毛大雪就落了她滿身。陌笙簫圍著粗毛線的圍脖,她停住腳步,伸出手掌去接了幾片雪花。
冰涼的觸覺,只不過,留不住,很快就化成了水。
笙簫掏出兜內的手機,5點整。
照例,沒有一個通話記錄。
她仰起小臉,吸口氣,臉上冷的像是被刀子一道道割過,眼裡氤氳出的濕意令她雙眼滾燙,結伴出來的同事們三三兩兩來到停車場,“哇,這麼大雪,今晚和我老公說好去吃火鍋。”
“是嗎?是不是要德啊,我們也要去的。”
“今兒什麼好日子,你們都出去?”
“明天元旦了嘛,新的一年來嘍……”
“笙簫,下雪了開車當心哦,路滑呢。”
陌笙簫忙背過身,擦拭眼角,“好,你們也慢點開。”
“你老公怎麼沒來啊?這天氣,把漂亮老婆一個人丟在這。”
陌笙簫眼帘微垂,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他……忙。”
笙簫打開車門坐進去,她開的車是聿尊當初給她練手的cc,那輛威茲曼停在車庫內,已經好久沒有開出來。她發動引擎,車子剛加速,陌笙簫就覺頭暈目眩,她趴在方向盤上,完全失去意識。
同事的車與她一道開出去,“哎,笙簫怎麼開車的,都快撞圍牆上去了。”
女同事忙按住喇叭,陌笙簫雙手垂下方向盤,車頭砰地撞擊,她上半身反彈了下,額頭正好砸在方向盤上。
“笙簫——”
一前一後兩輛車忙剎住。
陌笙簫的兩名女同事合力將她從駕駛座拖出來,緊接著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