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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快把這個刁民拖下去杖斃了!”
“我這不是鍛鍊你肺活量的嗎?”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
“不客氣不客氣,大家同學一場,互幫互助,理所應當。”
楊懷寧:我理所應當你大爺。
那邊時淺在晏辭凳子上蹦噠了半天也沒蹦噠夠到窗頂,倒是自己胳膊舉酸了,放了下來,聽著楊懷寧和孫菲菲一言不合開始飆相聲。
晏辭腳尖抵著凳子,半靠在桌子邊,“下來。”
時淺低頭,看著晏辭。
晏辭保持仰頭的動作,他的頸線被拉長,脖頸修長。
晏辭的視線從時淺的腰肢開始慢慢往下滑,細長的腿,腿型很好看,既不向內收也不向外擴,筆直的。
輕嗤了一聲,晏辭說:“這腿不是挺長的嗎,怎麼就夠不到呢?”
時淺聽著,剛才仰頭站久了,微微有些頭暈目眩,眼睛不適應地輕眯了一下,身子跟著一晃,猝不及防地歪坐在了晏辭的課桌上。
晏辭眼疾手快,還是沒撈住,雙手撐在了時淺腿邊,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動靜不小。
班級里同學反應過來,爆發出一聲接一聲地“哦——”
此起彼伏。
連知道內情的楊懷寧和孫菲菲都被驚呆了。
“我湊。”楊懷寧原本想用個文雅的詞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但大腦飛速地轉了好幾圈,不得不接受自己文雅不起來這個事實。
“小伙子你還真抱啊。”陶可喃喃自語。
楊懷寧急忙打圓場,說:“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說盡這些年你的委屈和滄桑變化。兄弟抱一下,有淚你就流吧,流盡這些年深埋的辛酸和苦辣。兄弟你說了,以後就不拼了,只想□□情的傻瓜——”
唱到愛情傻瓜這裡,楊懷寧自己收住了,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頭。
他可真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啊。
“突如其來的騷閃了你藍光劍仙李六合的舌頭。”孫菲狀似惋惜地搖了搖頭。
時淺被晏辭圈外懷裡,在大庭廣眾之下,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原本就蒼白的臉越來越白,藏在髮絲後面含住半露的耳垂一點一點地透著粉。
晏辭不知道從那來的氣,“噔”的一下突然就從心底里躥了起來,喉結跟著滾了一下,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等下再跟你算帳。”
時淺今天很不對勁,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收回了手,直起身,晏辭從時淺手中拿過小彩燈,踩著自己凳子站了上去。
時淺單手撐在桌邊,慢吞吞挪了下去。
陶可又折了回來,問:“班長,你沒事吧?”
“沒有。”時淺擺了擺手,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冷清清,“可能是早上沒吃早飯,頭有些暈,眼前一黑就這樣了。”
“你早上沒吃早飯,中午怎麼不多吃一點兒?”孫菲菲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調,問道。
今天要布置教室,男生和男生一塊吃的,幾個女生跟在陶可後面買了氣球彩燈後,隨便湊了一桌。
時淺:“你小點兒聲……”
完了。
這個帳又多了一筆。
貼好彩燈和氣球,晏辭將自己被踩得都是灰的凳子踢了回去,扭頭看了一眼時淺,抬了抬下巴。
時淺乖乖跟在晏辭身後出去了。
陶可看得雲裡霧裡,好像懂了什麼好像又不太懂,彎下身子問蹲在地上剪紙的孫菲菲:“她倆啥關係啊?”
“同桌關係啊。”孫菲菲回。
“真的?”陶可半信半疑。
“真的,24k純同桌關係。”楊懷寧接道。
陶可迅速轉移了話題,逮住楊懷寧:“誒,我看你唱歌挺不錯的,就那個《兄弟抱一下》,等會來一首。”
楊懷寧:“……”
N中的班級元旦晚會幾乎都是臨時上場表演的,當天下午開當天下午出節目,要是一個班級玩的開的人多,每每到最後都會演變成班級KTV,現場飆歌。
要是班級里安靜內斂的同學多,老師要麼讓自習要麼發份試卷做做。所以,為了不做試卷,每每到這天下午,哪怕是平時最害羞的同學都能硬著頭皮上,更何況一班。
整個樓層整棟樓都是鬼狐狼嚎的聲音。去年高三有兩個緊挨在一起的班級,趕巧了,在同一時刻唱了同一首歌,都是《怒放的生命》。
前奏同時響起來的那一刻,兩個班都不約而同的加大了BGM的音量,音響開到最大,拿話筒的唱歌的硬生生把一首勵志的歌唱成了rap……引得整個樓層圍觀,在校園牆上被掛了一個星期。
晏辭投餵完時淺,帶她回來的時候,正趕上楊懷寧在講台上鬼哭狼嚎。
投影儀顯示著歌詞,跟著不斷滾動的歌詞,楊懷寧吼得忘我。
冬青老師雙手背在身後,靠著牆,彎著眉眼看著打鬧的學生。
第一排桌子上堆滿了包裝精緻的小盒子,和往年一樣,應該都是蘋果。
到班級門口的時候,晏辭就鬆開了時淺的手。
時淺雙手捧著滾熱的奶茶,跟在晏辭身後,站在後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講台上的楊懷寧緩緩地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