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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己的計劃,歷史老師搖了搖頭,喜笑顏開,似乎是有些得意洋洋,邀功似地問學生們:“我的計劃可還行吶?不錯吧!”
下面學生都很給面子,喊了一個字:好。
時淺背了一會,又仰頭看晏辭。
晏辭個兒高,校服外套被他穿得松松垮垮的,也不嫌冷,裡面估計就套了件針織衫。
上了黑板,校服袖口被他捋上去了一點兒,露出小半截腕子,尺骨莖突明顯。
他左手拿粉筆寫字,骨節勻稱修長。
寫得很流暢,幾乎沒什麼停頓的地方。
時淺看了又看,看到他寫到最後影響的時候,這才準備低下頭開始背書。
剛準備低下頭,剛才以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彎著身子的歷史老師突然直起了身,蹦上了講台,走到了晏辭身邊,哥倆好似得將手搭到了晏辭的肩膀上。
晏辭捏著粉筆,稍稍克制了一下,繼續往下寫。
他一直都不喜歡別人靠他。
“回國還適應嗎?”歷史老師一邊看晏辭的字一邊問。
“還行。”
“字有進步!”
“嗯……”晏辭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拍了拍晏辭的肩膀,歷史老師又說:“小伙子,好好學啊,進步大著呢。”
晏辭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拿著粉筆專注地做著自己的事,既不驕也不燥。
看了一會,歷史老師突然想起在辦公室里聽過的八卦。
他們年級主任是晏辭的大姨,他媽和他大姨是親姐妹,出自書香世家,在他們蘇淮地區尚算有名。
有溫景和在,背景就夠硬了。
但沒想到,眼前寄住在溫景和家的少年背景更硬。
晏家的小少爺,怎麼會寄住在溫景和家裡
明明有揮霍的資本,有不可一世的能力,卻收斂的乾乾淨淨。
聽話倒也聽話,除了會不分時間地點的睡覺,幾乎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
作業按時寫,考試成績馬馬虎虎說得過去。原本銀白的頭髮也染黑了,幾乎從來不和老師對著來,也不違法校紀校規,更沒亂搞同學關係。
歷史老師越想越喜歡,連看晏辭一開始給他考B的歷史成績都眉清目秀了起來,又拍了下晏辭的肩膀,問:“小伙子,談女朋友了嗎?”
晏辭眼皮子一跳,指尖一個用力,粉筆被壓斷了一小節。
換了支粉筆,晏辭若無其事地回答:“沒。”
時淺是當老婆養的,嚴格意義上老婆和女朋友區別很大。
女朋友可以談不止一個,而老婆就只有一個。
晏辭是一個不太喜歡做無用功的人,不論是養老婆還是養崽崽,這種麻煩的事,他的耐心只夠給一個人。
“小伙子,前途一片光明啊!”歷史老師說著又要上去給晏辭一掌。
寫完,丟了粉筆,晏辭又受了一巴掌才回到座位上了。
坐下,晏辭抬手壓了壓脖頸,動了動胳膊。
怪不得有人說歷史老師練過江湖失傳已久的鐵砂掌。
手勁真大。
旁邊的小姑娘背書背的很認真,目不斜視的。
晏辭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翻開了書,就聽著時淺聲音,她背,他跟著記。
聽說,聽覺能加深記憶。
她的聲音細細的,說話帶著淮水特有的軟和,如一汪泉水,尾音像帶著一把小勾子,勾在人的心尖上。
她對別人清清冷冷的,私下裡倆人相處,晏辭發現她像個麵團子,任人揉搓。
“叮——”的一聲,下課鈴響起。
“同志們,好好學啊!”話說完,歷史老師又將書夾到胳膊底下,“快去吃飯,快跑誒,遲了吃不到酥肉排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底下學生一邊笑,一邊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
孫菲菲早就習慣了時淺和晏辭一起走了,收拾好東西就跟著楊懷寧一起溜了。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時淺和晏辭。
時淺中午沒什麼要帶的東西,她剛想開口,就被晏辭扯住腕子拉了過去。
晏辭坐在位置上,後背貼著牆壁,雙腿岔開正對著她,她被這麼一拉,猝不及防,怕跌到他身上,慌亂之間,她右手撐在了他的課桌上。
“嗯……”時淺的鼻音剛出來,唇上就被壓了根手指。
他的。
“噓。”晏辭的食指壓在時淺的雙唇上,眼皮一撩,看了片刻,又垂下。
指腹重重的一碾,一勾抹。
似乎在發.泄,又像是在念想。
時淺明白晏辭的意思後,撐在晏辭課桌上的手指緊緊的扣住,一動不敢動。眼尾又開始泛紅,和兔子一樣,濕漉漉的。
十六七歲的年紀,有些事碰了就沒辦法克制住,一腳踏進去,墮的更深。
嘗過滋味,才知道慾念難平。
一念成魔,或是一念成佛。
時淺抿緊了唇,任由晏辭的指尖壓在上面,輕攏慢捻。
他大概是走偏了的,一念成佛。
不是不碰,又不全碰。
眨眼之間,時淺聽到晏辭驟然加重的呼吸聲。
時淺咬了下唇,為了安撫,雙唇微分又抿緊,貼著晏辭的手指,像是小小的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