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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中作為唯一一所五星級高中,學校內有專門的考試樓,容納區內考生綽綽有餘。
周五下午放學,考試樓前的電子顯示屏公布了考場安排,隨後陸陸續續有一些外校穿著校服的學生過來查看考場。
雨勢不大不小,天氣陰暗。
和教學區隔了一個地下通道的生活區,萃園食堂。
楊懷寧端過食堂阿姨遞過來的餐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餐盤中火腿米線冒著滾滾的熱氣,上面飄了些許剪碎的豆腐果。
他從校服褲口袋中拿出一包面紙,抽了一張,擦乾淨桌子後,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一想到明天要考政治,瞬間覺得天都快黑了。日。”
“有什麼好考的?什麼主要矛盾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次要方面,簡直……學不好主次矛盾我就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了嗎。”
楊懷寧挑起筷子,瞥了眼對面的坐著的人。
晏辭一頭銀白柔軟的髮絲,額前的碎發微微濕潤。
他正抿著唇,垂著眼,撕著食堂免費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
修長的指尖捏著細筷子,動作有些漫不經心。
“誒?”楊懷寧誒了一聲,喊晏辭。
晏辭抬了眼皮,丟掉了手中的一次性筷子,轉身從消毒櫃中拿了雙乾淨的筷子。
他面前黑色湯碗中沉著大個的餛飩,一層薄薄的骨油漂浮著。
“我就說別用一次性筷子,做工不好又不乾淨。”楊懷寧挑了挑眉,吹著米線的熱氣,低頭喝了一口湯說:“我們學校穩穩的五星級高中,重點中的重點,別的不敢說,食堂這一塊,我們學校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了。”
砸吧了下嘴,楊懷寧繼續說:“喏,我們年級主任曉得吧,看她風風火火的,一副山霸王的樣子,其實人還好,對學生吃這方面特別關心,衛生方面都是她和校務處把關的。”
山霸王?
晏辭一聽,唇畔挑了個笑,幾分邪肆,又不太走心。
筷子撥了下碗裡的餛飩,晏辭明知故問:“哪個?”
“誒?”楊懷寧捏著筷子,回道:“這就過了吧,兄弟。我們年級主任不像山霸王嗎?占山為王啊,我聽我爸說我們年級主任連校長都不敢惹。”
晏辭笑了笑。
校長爺爺確實不理會他大姨。
周五,萃園食堂沒什麼人。
因為飄著小雨,露天的花園陽台被封了起來。
沒吃幾口,楊懷寧抬頭瞥了一眼窗外,沒注意,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誒誒誒,臥槽臥槽臥槽,過分了吧,弟弟行為。”
晏辭不太在意,低頭慢條斯理咬了口餛飩。
“臥槽,禽獸啊!我們班長也是爾等刁民染指的!”
班長?
大個的餛飩咬開,裡面滾熱的湯汁流了出來,燙到了舌苔。
晏辭低聲嘶了一口氣。
放下筷子,晏辭順著楊懷寧的視線往下看去。
隔著一層雨幕,視線模糊,看得不太清楚。
正對萃園的校園超市中,時淺的身邊站了一個校外的男生。
男生個子挺高,一身黑色的校服,正低頭側身和時淺說著話。
時淺身後跟了捧著奶茶的孫菲菲,孫菲菲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突然笑了起來,長馬尾微微晃了晃。
時淺從貨架上一瓶脈動下來,隨後又墊腳去拿貨架最頂端的礦泉水。
她比較矮,手臂伸直了在貨架頂端那層摸了摸,腳尖墊了又墊,試圖勾到最裡面的礦泉水。
沒勾到。
“小淺淺,你是土撥鼠嗎?哈哈哈,太可愛了。”
土撥鼠時淺:“……”
陳璟見狀,不由地笑了一聲,微微偏過頭問:“要嗎?”
時淺輕輕的嗯了一聲,耳根子通紅。
陳璟幾乎沒怎麼墊腳,長臂一伸,從貨架上拿下了一瓶最裡面的礦泉水,說:“給你。”
“謝謝。”
刷完校園卡,三人出了校園超市。站在外面走廊上,陳璟看著沒有絲毫停歇意思的雨,聳了聳肩。
時淺將那瓶藍色的脈動遞給了陳璟,吞吞吐吐了一個字:“給。”
她不太會說話,吞吞吐吐半天也是一個字:給。
“給我的?”陳璟接過,偏頭看著時淺:“謝禮嗎?”
“不是。”時淺否認,捏著礦泉水瓶子,解釋:“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我夠得到礦泉水。”時淺說著,腳尖摩挲了下地面。
孫菲菲噗嗤一聲,怕自己笑噴,乾脆轉了個身,背對著時淺,小口啜著奶茶。
晏辭靜靜地看了幾秒,唇畔勾了抹懶洋洋的笑,指尖點在豎起的筷子上,微微用了點力。
楊懷寧又是一聲臥槽,說:“我們理化班本來就沒幾個女生,為數不多的幾個都是國寶啊,呸,班寶。要點臉行嗎?”
許是兩道視線太強,孫菲菲咬著吸管抬頭看見了自己的傻逼同桌,招了招手。
楊懷寧同樣招了招手,比了個口型:“上來。”
當然,隔著雨幕,距離又遠,他可以肯定孫菲菲看不到。但是同桌久了,默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