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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這裡停。”
“就這裡嗎?”謝叔嘴上問著,手下的動作很老實,貼著馬路牙子,滑進了路邊的停車位。
這地方上次他來過,再往裡去,不太好停車。巷子出口太窄,一輛車開進去都緊巴巴的。
時淺跟著晏辭下車。
謝叔的車就停在那兒,沒挪,沒有準備回去的意思。
“走吧,送你回家。”晏辭單手插在衣服口袋中,另一隻手垂在身側。
時淺說不上來自己什麼心情。
感覺很煩,心裡像是住了頭小獸,小獸被關太久了,難得被放出來放一會兒風,還沒怎麼享受過自由,又要被關進了籠子裡。處在將關未關之際,小獸一點兒都不想進籠子,在壓抑著,壓抑著低低地叫著。
顧不上後面的謝叔,時淺蜷在外套袖口處的手指動了動,貼近了晏辭一點兒,細細的手指順著他的指縫插了進去,五指緊緊扣著。
晏辭牽著時淺,過了一條街。
離家又進了很多,再過一條老街,然後拐進小巷子,進去了,她這個寒假都別想出來。
晏辭還沒怎麼表態。
“哥哥。”時淺喊。
“嗯。”
“接吻嗎?”時淺輕聲問。
語氣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好壞,又或者像在問今天要吃什麼。
又平又輕。
晏辭偏頭,沉眼看時淺。
下一秒,胳膊突然被時淺扯住。
時淺拉著晏辭小跑了幾步,進了另一條小巷子。
小巷子裡的水泥路坑坑窪窪的,院子皆是大門緊鎖。
時淺將晏辭推進了一個死角,墊腳在晏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親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上又濕又軟。
隱蔽的死角,連風都小了很多。
昨晚還只會單純貼弄的時淺,大著膽子試探性地將舌尖探出一點兒,貼著他的唇縫,慢慢地舔了一下。
“哥哥,你不閉眼睛的嗎?”時淺含糊著音調問。
晏辭喉結一滾,差點沒忍住要罵人。
剛才那一下,還挺疼。
在心底里罵了句髒,晏辭摁著時淺頭,將她壓在了牆邊,聲音低沉:“你招惹我的。”
送時淺回去,晏辭已經做好了當一個寒假孤家寡人的準備了,奈何心裡建設做的再好,心情還是很差。
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其實心裡煩的不行。
但又不能不送時淺回去,時奶奶會擔心。他不能讓老人家擔心。
過了很久,久到貼牆抵著的時淺的腿都快麻的時候,壓著她的那人終於鬆開了一點兒。
寒氣浸了過來,時淺睜著微微發紅的眼睛看著晏辭。
黏糊了一會兒,晏辭突然低頭,鼻尖碰了碰時淺的鼻尖,啞著嗓子問:“再親會,我忍不住了。”
“嗯……”時淺給了回應。
唇碰了碰晏辭的唇,碰上又分開,再貼上,分開的間隙,時淺忍不住斷斷續續地強調:“哥哥,漂流瓶聯繫嗎?”
漂流瓶都聯繫不到。
“隨你。”
崽崽家教嚴,一個寒假不見面也沒什麼,只要她好好的。
不急著這一時。
“別讓奶奶擔心。”
“嗯。”
時淺閉著眼睛,唇上濕熱,內心荒涼,心底里的小獸到底從咆哮走向了安靜,低低地對著籠子喚幾聲,便不再掙扎。
“哥哥。”
“嗯。”
“記得練字。”
“……”
“還有每天一篇閱讀,三天一首詩詞。”時淺不忘強調,“我檢查不了,你自覺一點兒。”
“……”晏辭沉默了一瞬,順從地咬上了時淺的唇瓣,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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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巷口,孫菲菲貼牆靠著電線桿站著,一邊跳著一邊揮手,喊:“淺淺!”
孫菲菲圍了條紅色的絨圍巾,天冷,她的圍巾圍得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在這裡,整整等了大哥你一個小時!”孫菲菲豎了根手指杵到晏辭面前,說道:“大哥,你帶著淺淺私奔這麼久,良心不痛嗎?”
吹了一個多小時冷風,吹得孫菲菲恨不得爆錘一頓晏辭。
大早上,時奶奶給她打電話,她安撫完時奶奶,又打電話給晏辭。
好傢夥,人電話里說是8點多就把人送回來,慌得她急急忙忙洗完臉,叼著塊土司麵包就出門了。
結果呢?
人九點多才牽著老婆晃晃悠悠地過來。
“你們幹嘛去了?”
幹嘛去了?
偷.情黏糊去了。
晏辭瞥了一眼時淺被含吮的水光瀲灩的唇,手背抵在唇下,輕咳了一聲,說:“路上堵車。”
時淺:“……”
“我信你我考試考0分。”
勾過時淺胳膊,孫菲菲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挺大方地說:“看在你把小淺淺完完整整、平平安安送回來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回頭帶我上個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