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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末了,時淺出於禮貌加了一句謝謝。
“昂。”晏辭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依舊那麼懶懶散散的調調。
等時淺走遠,晏辭顛了顛手裡的籃球,嗤笑了一聲。
他們班高冷的大班長,倒是挺像爽完就翻臉,提起褲子不認人的那種。
隔天,周六,假期。
下午四點多,時淺收拾好東西,將書本放進帆布包,和奶奶打了招呼出去了。
時奶奶正在剝玉米,囑咐道:“路上小點啊,慢慢走,不要急。”
“好啊,奶奶。”
“崽崽,玉米棒頭吃熱的還是涼的?吃熱的奶奶就等你回來煮。”
“我隨便的啦,奶奶,我先走了。”
時淺關上門,小跑出院門,看時間來不及又開始跑起來,一邊跑一邊拿手攏著頭髮,防止頭髮被風吹的太亂。
小巷子裡七繞八繞的,時淺轉了好一會,才找到街角的店。
一間類似於酒吧一樣的店。
時淺推門進去。
店內暫時還沒營業,頭頂的黑色大鐵扇正在以一個極慢的頻率轉著。
風扇葉片將光影切割的細碎,光影投落在色彩不一的空酒瓶堆砌成的裝飾物上旋出琉璃般的光彩。
時淺仰頭,數著秒數,看多久風扇才能轉一圈。
還沒數完,就被打斷了。
“小姑奶奶,你可算來了啊。”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走出來,粗眉英俊。
時淺點了點頭,放下包,“作業還沒寫完。”
男人縮了下脖子,“你來這裡的事,可千萬別和你奶奶說。”
時淺點頭。
“我有事,你幫我看一會店,放心哈,不會有鬧事的,我們這不是啥酒吧,就打打桌球的多。”
男人叫徐傑,時淺的鄰居。
徐傑似是不放心,“妹啊,別怕哈,你該幹啥就幹啥,有鬧事的報警也行,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時淺想了一下,“報警我奶奶就知道我過來幫你看店了啊。”
徐傑拍了一下大腿,“也對哈,反正你別害怕,有事問人。你就坐在前面,玩玩手機刷刷劇收收錢就行了。”
徐傑是信任時淺的,半大個孩子處理事情十分細,這也是他喊時淺來的原因,怕真有個萬一,店內年輕的小伙子服務員上頭。
“我寫作業。”時淺在櫃檯里的凳子上坐下。
“那行,辛苦了哈,吃啥直接問後面弄。有事給哥打電話。”徐傑叮囑半天,走幾步又回頭,實在放下不下時淺,“能聞煙味吧?”
“能。”時淺拄著筆,已經開始解題了。
徐傑走後,有一個小姐姐給時淺端了一杯西柚汁過來。
五點半,店門開了。
接近六點鐘的時候,店內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時淺像是絲毫不受影響,隨著筆尖的移動,解開了一道又一道化學題。
順風順水的寫到最後一題,時淺卡住了。
又瞅了三分鐘,時淺放下筆,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店內氣氛這麼熱絡了。
古典的吧檯,深色橫木,里側擺放著四個桌球檯。
和她以前見過的桌球不一樣,四周沒有球網。
深綠的台子上也只有四個數,兩個紅色的,一個黃色的,一個白色的。
時淺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剛想拿手機搜搜這種桌球叫什麼,手邊又被人放了一碗沙冰。
“謝謝。”時淺點了下頭。
小姐姐拿起托盤,順帶帶走了空的西柚汁瓶,臨走前沖時淺笑了一下,說:“寶寶,趁早吃。”
寶?
寶寶?
時淺囧了一下。
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小勺鋪在沙冰上面的芒果,芒果是新鮮的,底下沾了點細沙冰,淋了牛奶,入口即化。
時淺一勺一勺的挖著,耳邊是不斷碰撞的撞球聲。
視線從橫木吧檯向內轉,時淺突然停住了動作,咬著勺子,咳嗽了起來。
“怎麼了,寶寶?”被囑咐照顧時淺的小姐姐急忙過來。
時淺擺擺手,“沒事沒事,剛才被嗆了一下。”
時淺安撫好小姐姐,放下勺子,仔細的打量最里側支著一根球桿,背抵著牆正在抽菸的男人。
不對,應該是男生。
時淺捏著小勺,轉了一圈,重新又打量起來。
黑色短袖,扎眼的頭髮,高且瘦,皮膚很白。
只是沒了平常她見到的那種不走心的笑。
晏辭拿著撞球杆,背靠著牆,低著頭,正在抽菸。
抽菸的動作十分熟練。
時淺覺得晏辭抽菸的動作的熟練程度絲毫不比徐傑差。
有一瞬間,時淺突然覺得自己聞不了煙味了。
很難受,會想吐。
似是有人喊,晏辭摁滅了煙,低垂著眼,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樣。
“姐姐?”時淺小聲問,“這個怎麼玩?”
“撞球嗎?”
“嗯。”
“好像是用白球或者黃球連續擊中兩次紅球?我也不太清楚,不喜歡玩。”
時淺不懂,搜了一下,也沒弄明白,反而更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