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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頭埋在書里,鼻尖都是油墨香味,很濃。
鼻子發酸,眼睛也疼。
不是害怕,在捨不得前面,害怕都被無限縮小了,她就是捨不得,會難過。
晏辭看時淺縮成一小團的模樣,眼皮子抬了抬,掃了眼楊懷寧前面的容泠。
理科生大多看著話少,大部分相處熟了之後,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騷,比如說楊懷寧。
也有部分,就是話少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解釋,基本不說廢話,比如說容泠。
還有一些異類,就是天生冷情,只動手不動口,連解釋都不屑給一個,比如說周梒江。
晏辭對容泠沒什麼印象,學習挺好的,長的還行,沒他好看,話不多。
他在寫作業,看著也挺像那麼回事的。
就像他有時候看著也挺像那麼回事,但其實不是那麼回事一樣。
下了晚自習,班級里的學生迅速收拾好東西,走了。
臨走之前楊懷寧和孫菲菲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趴在桌子的時淺,想說什麼,最後又沒開的了口,被晏辭一個眼神止住了。
“走了,兄弟。”
晏辭點了點頭。
教室里又只剩下了晏辭和時淺。
晏辭站起身,曲指敲了敲時淺的課桌,聲音溫柔了不止一星半點兒,“走了,崽崽。”
時淺聽話地收拾好書包,又被晏辭牽著出了教室。
樓梯間的燈沒關,亮堂堂的。
“晏辭?”時淺終於開了口。
“嗯?”
“如果……”時淺說了兩個字,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如果什麼啊?如果。”
最後幾節台階了,晏辭一個跨步走了下去,對時淺伸開了雙手,下巴微微抬了起來,“過來,我抱抱。”
大男孩微揚了下巴的時候,有些獨屬於自己的傲氣。
亮堂堂的燈下,他的眼皮子顯得更加單薄,虛眯著眼,上眼瞼和下眼瞼離的很近,睫毛像鴨羽,黑又長。
挺沒骨氣的。
時淺向下走了幾步,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抬手關了燈,伸手環住了晏辭的脖頸。
就這樣吧。
沒什麼如果,明天的事是明天的事。
晏辭似乎是笑了一下,呼吸拂落在她的耳邊。
時淺學著大喵以往蹭她的動作,臉往他脖頸里埋了又埋。
晏辭歪過頭,隨著時淺去瞎幾把撩.撥他。
鼻尖都是她脖頸處的味道,香香淡淡的,不知道為什麼還軟乎乎的。
沒再追問時淺到底怕什麼,晏辭抬手順了順懷裡人的背,哄著她。
被晏辭抱著,時淺靜了下來,突然不那麼怕了。
黑黢黢的環境中,突然響起了一道女聲。
“泠泠!”
“噓——”晏辭抱著時淺,退到了台階上。
學校每棟教學樓的一樓都是停車場,停車場的燈早就關了。
停車場和台階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隔著一道彎,基本沒人會注意到台階上還站著的倆人。
時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晏辭抱了上去。
趴在晏辭肩膀上,時淺愣愣地看著突然從停車場出來的倆人。
外面黯淡的燈光一點一滴地透進來,男生的面容看的不太清晰。
容、容泠?
女生跟在男生後面,突然跳了起來,從後面勾住了男生的脖子,“泠泠!”
“泠泠!”
“泠泠!”
男生也沒阻止。
“泠泠,今晚去哪?”
“我家。”男生終於開口了。
“泠泠,你好可愛啊。”
聲音越來越遠,一直到聽不見。
第69章 第六十八天
插pter.68山雨欲來
隔天,早上的天氣陰寒,風又濕又冷,霧氣很深。
天光透不過雲層,天際黯黯淡淡的。
雲愈來愈厚,天也顯得很近。
到處都顯得沉悶,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墜在枯枝落葉上的白露顫巍巍的,將掉不掉。
時淺一覺醒來,來了姨媽,小腹墜墜的疼,一縮一縮的。
疼痛像是抽絲剝繭一樣,一點一點的浸入,逐漸地堆積到頂峰,再像退潮一般,退下去一點,再湧起。
早讀課一下,煎熬了一個早讀課的時淺順勢趴到了桌子上。
每次都是,第一天一定會疼,疼到牙齒都打顫。
又是一陣抽疼,時淺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晏辭早就注意到時淺不太對勁了,算了下日期後又抿了抿唇,想到那個,耳根子跟著一熱。
問什麼好像都不太對。
有些煩。
指尖撓了下眉頭,晏辭剛想開口,冬青抱著一摞語文答題紙進了班級。
冬青將答題紙隨手分給第一組前排的同學,示意他們發下去後,又拿著成績單走到了講台上。
“同學們都查過自己成績了嗎?”冬青單手撐在講台邊,視線從下面學生的身上緩緩掃過。
N中每一次月考成績都可以在學校官網上查到。
一旦電腦上閱卷結束,分數都會立刻被錄入學校官網的成績查詢系統,總分、平均分、全校的排名、全班的排名以及得分點失分點都顯示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