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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芳話還沒說完,就被向初秋打斷,「媽,哥才在那裡工作多久啊,能認識什麼人。」向初秋頓頓,緊跟著說,「再說咱們家需要的錢數額不小,一般人也拿不出這麼多。」
「也是,是媽往好里想了。」聞言邵芳頹然的貼著牆坐好,苦笑起來,碎碎念道,「那該怎麼做才能救阿秦呢?」
向晚光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只是緊抿的嘴角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同樣地向初秋也沉默地站在一邊,垂眸掩去眼裡的無奈、悲傷。
站在向晚光身後的奚南,圍觀了幾人的表情變化,有幾句話在嘴邊滾了好幾圈,卻到底什麼都沒說,而是跟向晚光他們一樣保持了沉默。
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搶救後沒幾天,向秦就脫離了生命危險,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
當時奚南正跟向晚光在外面買東西,聽了這個消息,兩人連東西都顧不上拿,轉身打車徑直回了醫院。
兩人趕到病房時,向秦才醒沒多久,精神還算不上太好。他見奚南走了進來,和藹地笑了下,說,「小南也過來啊,」隨後向秦又朝奚南揮揮手,示意奚南往病床邊坐,「過來坐。」
奚南沒有動作,反而是側頭去看向晚光,徵求他的意見。向晚光也詫異向秦的舉止,不過他沒說什麼,只對著奚南點點頭,示意他放心坐過去。
如此奚南才放下心來,沒再多想,在病床邊坐了下來,笑著叫了句,「叔叔好。」
這還是奚南第一次近距離和向秦接觸,一時不由有些侷促,而且想到村里那些傳聞,奚南又不由眸色加深。
雖然傳聞有好些天了,但這段時間邵芳一直在醫院忙,所以奚南並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又信了幾分。而儘管他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只是陪著向晚光在忙其他事,並沒有時間閒下來細聊。
因而此時此刻,奚南怕向秦要跟他聊的就是這件事。
不過和向秦聊了幾句後,奚南心底的顧慮消失了,甚至嘴角的弧度越翹越高。因為奚南發現向
秦並不在意村裡的留言,或者可以說,對於他和向晚光的感情,他持支持態度。
「家那邊的…話我聽邵芳說了一些,鄉下人粗俗多嘴,就愛聊別人的家長里短,你別放在心上。」因為精神不好,向秦這幾句話說的很費勁,但他還在堅持往下說,「日子是你們兩個過的,實在不必太在意外界的說法。」
「更何況,」向秦笑了下,隨即輕咳,「做父母的都支持了,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奚南雙眼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向秦,似乎是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下半句。
邵芳被這樣子的奚南逗笑,加之向秦狀況好轉讓她心情不錯,語氣都帶上幾分笑意,「小南這是不相信你向叔說的話嗎?阿姨給你做擔保,你向叔說的話句句屬實。」
奚南又詫異地看向邵芳,見她一臉笑地看著自己,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將視線挪到向晚光身上,想要他給自己一個回答。
然而向晚光卻只是笑,並不如奚南希望的那樣給他回答。相反是邵芳在看他這樣後,笑了笑說,「你和晚光的事,阿姨早就知道了。」
「半年前晚光打電話給我,說要跟我說一件事,我起初還以為晚光是遇到了工作上的難題,但是我哪裡想到是感情上的事。」邵芳無奈地笑了起來,聲音里滿是寵溺,「他跟我說他談戀愛了。」
「我是不反對早戀的,但是要有個度。」邵芳說,「只是我那些話還沒說完,就聽晚光說和他談戀愛的是個男生。」
邵芳看了看一邊的向晚光,再看面前明顯拘謹的奚南,抬手揉了揉奚南頭,聲音溫柔地說,「最開始時阿姨確實很驚訝,因為阿姨怎麼都沒想到晚光會和男孩子談戀愛。」
「不過後來和你接觸過幾次,阿姨也想明白了。」邵芳見奚南眼睛紅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動作輕柔地替奚南抹去眼淚,「用晚光的話來說就是,南南這麼好,誰會不喜歡?」
奚南這下是徹底控制不住情緒,在奚遠城那受的委屈,和對和向晚光感情的擔憂,在邵芳和向秦的幾句話里全都爆發出來。
邵芳看奚南眼淚越來越多,一時有些無措,倒是一邊站著的向晚光,在見奚南這樣後,也沒顧旁邊還有大人,徑直走過來將奚南抱在懷裡,柔聲安慰起來。
奚南知道他這樣有些丟人,然而此時氣氛實在太好,奚南也顧不上那麼多,只知道向晚光身上的味道讓他安心,邵芳和向秦說的話讓他放心。
若是奚遠城和苑然有他們一半好,他和他們的關係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奚南如是心想。
轉到普通病房後,向秦的精神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完全看不出數天前他才在鬼門關走過一圈。邵芳見此,心中疑惑,也叫醫生來看過,然而醫生檢查好幾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邵芳的心也就落回原處。
於是這些天除了向初秋還要上課,餘下的幾人便輪流陪著向秦,奚南偶爾會和向秦下下棋,也會趁向晚光和邵芳出去買東西時,推著向秦出去曬曬太陽,在醫院下面的公園裡聊天。
然而就如向秦莫名其妙地身體好了,他的病情再度惡化也打的人措手不及。
向秦再度被推進手術室時,奚南和向晚光正有說有笑地在外面飯店給邵芳打包吃的,而接到邵芳的電話後,向晚光甚至都來不及和奚南多交代,說了一句他先回醫院了,便匆匆跑了,留奚南在後面繼續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