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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光靠牆站著,側頭看了看蹲著的母子倆,又去看還亮著燈的手術室,忽然想起那日奚南抱著他說會一直在他身邊,會陪著他一起經歷這些不好的事。
然而現在他側頭往旁邊看,除了空蕩蕩的走廊,再也看不見其他。那個說要陪他的少年,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從分手到現在,一直在提醒自己沒事的向晚光,在這一刻終於假裝不下去,任由低迷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那晚在跨江大橋上,向晚光提醒自己,既然奚南放棄了這段感情,那他也應該如他說過的那樣不要奚南了。可是此時向晚光才知道,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而哪怕他當時說的再堅定,在這會向晚光卻只想見見他的南南,再抱著南南充一會電。
唯有奚南在身邊,向晚光才能感覺到一點快樂。
向晚光拿出手機,顧不上他曾經說過的狠話,只知道現在他特別想奚南,想他的聲音,想聽他說話。他點進聯繫人,戳了戳備註為南南的聯繫人,點了撥打鍵,但是無論向晚光打幾次,得到的回答卻始終是冰冷的女聲。
向晚光不信邪,低著頭固執地繼續給奚南打電話,仿佛下一秒電話就會被接通,而他還能聽見奚南軟著聲音和他說話。
在第數十次電話沒打通後,向晚光表情冷了一分,然後切換進簡訊,改打電話為發簡訊,想將憋在心裡的話都說給奚南聽。
然而看著簡訊頁面,向晚光又突然覺得沒必要了,不想將他的不好情緒發過去影響奚南。所以向晚光的滿腔愁緒情話,到頭來卻化成了一句最簡單的:南南我想你了。
向晚光不知道奚南會不會看到他的這句話,但是這卻是這種情
況下的向晚光唯一有的放鬆。
後面那段黑暗的日子,向晚光就是靠著給奚南發消息而撐過來的,儘管奚南一個也沒回過,但每每看到簡訊頁面他發的那些話,向晚光又能稍微翹起嘴角笑笑,暫時從痛苦的生活里脫身,仿佛奚南還在身邊。
但是向晚光的幻想,在向秦第十七次被下病危通知書時徹底破碎。向晚光低頭看手裡的病危通知書,在護士的催促下,抖著手拿筆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在護士轉身後,渾身失力地跌坐在地上。
一邊的座椅上,瘦了數十斤的邵芳滿臉憔悴的靠向初秋坐著,而向初秋一雙眼通紅,緊咬著下唇才沒哭出來。
向晚光低頭,看著手心的血跡,忽然笑了起來,再一次想到了奚南。但這次想起奚南卻並非是因為思念,相反只是覺得奚南選擇的對。
他這樣的人,確實不值得奚南託付終生。
可是向晚光大抵很沒用,哪怕在都這樣了,他卻仍控制不住想奚南,卑微地想下一刻奚南能出現在他面前,笑著說,「我來陪你了。」
然而他再睜眼面前仍舊空蕩蕩,並沒有他想見的人。
與此同時大洋另一邊的奚南,手機被奚遠城收了去,而他聽奚遠城的話,進了苑然安排的學校,還因為初到美國,怕跟不上學習進程,每天在上不同的補習班。
苑然推了未來幾個月的商演,美名其曰在家裡陪他學習,但奚南知道這只是變相的監視。好在他也沒動其他心思,每天在做完苑然安排的任務後,剩下的時間就全都用來發呆。
奚遠城能斷他卡,收了他的手機控制他和外界的聯繫,但是他卻永遠無法掌控他的意識,也就是說奚遠城沒法控制奚南想向晚光。
一個多月後,高中開學,奚南成了高三生。完全陌生的環境,沒有任何熟悉的人,但是奚南卻很喜歡這樣,免得觸景生情。
不比在一中的生活,美國高中的生活很枯燥,課間奚南也不參與旁邊學生的談話,安靜的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別人來搭話也不接茬。倒是上課一改在一中的模樣,變得積極主動起來,會舉手回答問題。
於是沒多久,奚南在年級聞名,學校里不少人知道高三來了個中國男生,人長得漂亮,成績還好,就是怪高冷的,誰找他說話都得不到回答。
外界對他的傳聞奚南知道一些,但他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能夠快點高考,然後趕緊上大學,趁早擺脫奚遠城。
高考那天早上去考場前,奚南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盯著鏡子裡瘦了一圈的自己,抬手摸了摸他又尖了不少的下巴,扯扯嘴角一年來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笑了。
「今天我高考,雖然我們隔了千山萬水,」奚南笑了下說,「但向晚光先生,你會為我加油的吧?」
奚南不知道向晚光會怎麼回答,但在這樣說完後,奚南知道他心平靜了許多,在陌生國度里參加人生很重要的一場考試的緊張也散了些。
幾個月後,奚南進了全球top10的大學,念了當初並不喜歡、卻能在未來幫助他更好發展的專業。
大學裡的奚南和高中沒多大差別,照舊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奚南積極參加社團,學校的各種活動比賽也很熱情的報名參加,周末也不閒著,去校外找兼職做,努力讓生活充實,免得生活節奏一停下來,他便忍不住想向晚光。
得益於他的努力,大學四年奚南的成績名列前茅,甚至還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在畢業時更是收到了其他學校的offer,但是奚南都拒絕了。
大學畢業後,奚南沒進奚遠城的公司,相反他憑藉大學期間的優秀表現,進了一家上市公司。工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