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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克一臉不服氣, 說道:“不去。”
劉睿同板下了臉,說道:“什麼話?這是工作!不是賭氣的時候!”
嚴克說道:“不去, 不去, 去幹嘛?為他人做嫁衣裳?案子快查出個眉目了, 被人要走了。功勞都是別人的,我還得給他數錢。不去,憑什麼讓我去?”
劉睿同和聲道:“你嚴克什麼時候在乎過功勞了?”
嚴克把大長腿放到桌子上往後一蹬,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人活這一輩子總得圖點兒啥。要麼為名,要麼為利。我嚴克當然不圖利,圖個名總行吧?合著一年到頭兒我爸問我混出點啥來,我總不能跟他說我光為勞動人民服務了吧?萬一他老人家覺得我這個警察當了也白當有我沒我都沒啥讓我回家繼承家業去,那我找誰說理去?”
劉睿同嘬著牙花子,說道:“那可真不幸。”
嚴剋死豬不怕開水燙,擺明了不想給劉局這個面子。最後劉局沒辦法了,只得妥協,又拿出一份文件,說道:“自己看看吧!你這幾年升得夠快了,別太張揚,否則太惹眼。”
嚴克笑眯眯的拿過資料,說道:“惹什麼眼?我都是靠我的功績攢上來的,誰敢不服?不服氣他有種也扛著槍去給我抓幾個殺人犯回來。吃了這麼多年槍子兒,我容易嗎我?”
其實劉睿同知道,嚴克說得是事實。他身上有老局長的鐵血,卻也有老局長沒有的痞氣。老局長是一身正氣,嚴克不知道是隨了誰。可能隨他爸,有商人的斤斤計較和咬住不撒嘴的本性。
不過說實在的,他立下的功勞,確實當得起這個二級警督了。年後如無意外,大隊長肯定是他的。不過有一定的困難,畢竟嚴剋死盯著西城區,那裡面的利害關係太多,不知道這職位升得順不順利。
只希望他年前別再沒事兒作大死,不過劉睿同對嚴克不太信任。
眼瞅著就要入冬,林倩倩拍戲的時候著了涼,有點兒感冒。早起吃了藥,有點兒犯困。昨天晚上調戲嚴克調戲到大半夜,還是人民警察單純,連2333都不知道是啥意思。而且那傢伙看著張牙舞爪,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倩姐一句話,瞬間老實了。她看到嚴克在她睡著前回復的最後一條內容是一個大王饒命的表情,還有一個是:走,我們一起去炸糞坑。
林倩倩一邊笑一邊吃早餐,吳玉玉給她沖了板藍根,說道:“不行就請一天假,反正現在進度趕得快。”
林倩倩擺手表示不用,喝完板藍根後說道:“就這點小病,不至於那麼大驚小怪。你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消炎藥,蒲地藍我吃都不管用了。用抗生素,最好用阿奇。”
吳玉玉說道:“別提了,這邊的藥店都空了。前段時間流感,有一個劇組的人都感冒了。別說消炎藥,普通的999都沒了。”
林倩倩說道:“那算了,我還是多喝水吧!”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這一天的戲都得在威亞上度過。吊威亞上廁所簡直要命,於是她能不喝就不喝。這一天下來嗓子跟冒煙兒似的,晚上灌了兩瓶水,又吃了蒲地藍消炎片,結果半夜開始發燒。要親命了,幸虧不是在深山溝溝里,否則發個燒能折騰大半個月。
她在隨身攜帶的藥箱裡找到體溫度含了一會兒,彪到三十九了。她給吳玉玉發了條信息,吳玉玉睡得沉,她便起來去隔壁找。結果兩步沒站穩,扶著門倒了下去。還是韓景兒半夜睡不著出來打電話發現了她,當即喊人把她送到了醫院。
病來如山倒,在威亞上吹了一天風的林倩倩支氣管炎了。好在她前期拍得給力,進度超了不少,先拍女主和男主的戲,能給她一周假期。吊上水以後林倩倩就開始睡,睡得頭昏腦脹,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裡開始吵吵嚷嚷。很快隔壁床就住進了一個傷患,因為都是門診部的病房,所以外傷和普通感冒感被安排在了一起。中間拉著個帘子,一群人進進出出。林倩倩拿被子蒙住頭,被那些人吵得頭疼。吳玉玉下樓去給她繳費,她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聽到隱隱約約中病房裡有人交談。聲音還有點耳熟。
“行了,你們別吵了,這裡還有別的病人,沒事兒就回吧!”
“不是哥,你真沒事兒?這血流老多了!”
“小傷,外傷,又沒傷筋動骨,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
“這還小傷?縫了七針!”
“行了,你們別嚷嚷了,讓小陳兒留下來陪我,你們趕緊忙去吧!”
“行,哥,有事兒您打電話啊!”
……
病房裡安靜下來,林倩倩又進入了夢鄉。
片刻後,陳佑清壓低聲音說道:“頭兒,下午還去不去?”
嚴克說道:“去,怎麼不去?老劉批了我一周假,讓我好好養傷。趁這個機會,好好摸摸底。”
陳佑清說道:“不是哥,您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
嚴克說道:“瞎說什麼呢?我有那麼傻嗎?真是追逃犯的時候讓對方給刺的!”
陳佑清勉強信了,其實嚴哥傻不傻,倒確實是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說來倒霉,嚴克臨時接了個入室搶劫案,劫犯把人給捅成了重傷。查了半天監控,總算找到搶劫犯的老窩。這一查不打緊,發現這人還是個有案底兒的。年前有一樁無頭公案,一個外來務工人員被搶了身上財物,連同手機帶現金統共也沒多少錢,但是殺人的手段卻極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