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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季總啊,嘴上說喜歡他又如何,脾氣來了,她的喜歡也就變得不值錢了。
季微看著陸程的身子朝高空下墜落,她的心臟驟然縮了一下,疼得窒息。
季微迅速伸出雙臂,抓住陸程的雙腳。
陸程背對著牆壁,頭頂朝下方,身子懸在陽台外,還搖擺了兩三次才停了下來。陸程倒立在陽台外,他能看見對面那棟住戶樓里亮起的燈光,能看到昏黑夜空中微微閃爍的星辰。
他人在搖,星光也在搖。
陸程有些想吐。
不敢亂動,但陸程還是費力地抬起眼皮,朝上方看了一眼。只見季微一臉冷漠地站在陽台欄杆後面,兩隻手分別拽著他的腳踝跟。
只要她一鬆手,他就會頭朝下墜落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成為一攤爛肉。
陸程真的怕了。
“季…”
話到了嘴邊,陸程突然改口,用情深不悔地語氣,輕輕地喊了聲,“微微。”
他在賭!
賭季微對他並非沒有一絲一毫的在乎。
癲狂的季微,聽到這聲微微,竟然真的有了些反應。她眸中波光一閃,表情出現了片刻的迷茫。她緩慢低頭,看見懸在陽台下的陸程,臉上布滿了無措跟痛苦之色。
微微…
他竟然還敢叫自己微微!
季微表情一狠,厲聲的問陸程:“陸程,你怕死嗎?”
陸程渾身的血液都朝腦袋倒流而去,他感到頭重腳輕,開口說話都成了一項艱巨的事。“怕…”
季微笑了,“那我送你去死,好不好?”她聲音很溫柔,還帶著笑。
陸程說話都帶著顫音,“季總,你…你要殺我麼?”
季微繼續在笑,“對,我要殺你了。”
陸程死到臨頭才真正地意識到,季微可能真的精神有異常。不是罵人的那種精神異常,而是醫學上的不正常。
他認命了。
想到自己就要這樣摔死了,陸程心裡就升起一陣不甘。但那又如何,他根本就無法反抗季微。“念在我們也曾同床共枕好幾晚的情分上,季總,你能答應我兩件事麼?”
季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
“第一,我死後,麻煩給萬浪說一聲,讓他在陸瑟忌日的那天,抽空去看看她。”
“嗯,可以。”
所以到死,你記得的也只有你那個妹妹。
季微眼神一凶,充滿了殺意。
陸程又說,“第二件事,我希望我死後,你能將我葬在蓮花鎮的長橋山東頭,那裡有一顆松柏,你把我葬在樹下。”
季微一愣。
蓮花鎮…
蓮花鎮!
她記起來了!
她入獄前,還曾跟陸程約好大年初一去蓮花鎮的長橋山拜神。賀瑩瑩說長橋山東頭是個適合看日出的地方,季微便跟陸程約定好要去東頭看日出。
可後來她入獄了,就再也沒有去過蓮花山。
“我交代完了。”陸程閉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陸程,我真想殺了你!”季微語氣又恨又愛。
聞言,陸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就在這時,他的身子突然被朝上一拋,他被季微抓住胳膊,一把提上陽台,扔在了地上。
“咳咳——”
陸程被猛力扔在地板上,五臟六腑疼到像是被撕開了一樣。他不停地咳嗽,想要緩解身體上的難受。
季微站在燈光下,那張時時刻刻都帶著森冷表情的臉頰上,此刻卻噙著一些痛苦之色。“你不就仗著我寵你,就故意氣我!真該死…真該死!”
季微顛三倒四地說了幾句,像是害怕自己發瘋會釀成大錯一般,她轉身就走。
陸程躺在地上,聽見了關門聲音,卻無力再動一下身子。他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被扔到了陸地上,顯得狼狽不堪。
…
季微從陸程家門出來,剛走到小區門口,就見到了不知已經在此等候多久的管家靈鶴。靈鶴見季微出來,忙走過來,他說,“lady,你今晚不在這裡留宿麼?”
季微搖頭,她朝靈鶴伸出手,是要車鑰匙。
靈鶴懂了她的意思,卻說,“lady,人在氣頭上開車,是找死的行為。”
“給我鑰匙。”季微耐心盡失。
靈鶴只得把鑰匙給了她。
季微坐進車裡,就將車門上鎖了,也不管靈鶴今晚怎麼回去。她換了雙平底鞋,開車就走了。跑車像是離弦之箭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得一溜的轟鳴聲。
靈鶴吃了幾口車尾氣,他一邊用手帕捂住口鼻,一邊木著臉低聲說,“愛他做什麼,他哪裡好!”
…
臨近十一點的禹城市裡,車流仍然擁擠,季微的跑車跟其他私家車擠在一起,所到之處,總能引來其他人的注意,還有膽大的人朝她吹口哨。
對這些人的討好與調戲,季微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他們不是陸程,他們就是扮成小丑也逗不小季微。陸程只要笑一笑,季微的冬天也百花盛開,春風自來。
超跑駛出禹城,往城區方向開。出了郊區,又駛向周邊的一個小鎮。鄉鎮小路不算寬敞,路途多彎彎繞繞,加之跑車底盤低,出於各方面因素考慮,季微車速開得並不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