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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這段時間出國了,錢遙遙自己也沒什麼心情去招惹他。
只是年初的一天,錢遙遙發了個朋友圈,抱怨自己家裡沒暖氣。
萬年不上朋友圈的林司,在半夜給她評論了、只說了一句: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後來他們就沒聯繫過。
*
只是,錢遙遙這段時間還是有點鬱鬱寡歡。
失眠很嚴重,早上一睜開眼,才五點。
又不能起床,她就會想起爸爸的事情,也會想到離開家的媽媽。
眼淚會不爭氣地流下來。
但是每次都會在室友起床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錢萍心疼她們學習辛苦,更是心疼錢遙遙心事重。
她給了韓思琪一些錢,抽個周末,帶錢遙遙出去玩一圈,放鬆放鬆。
有錢韓思琪當然樂意了,於是叫上韓景陽,呼朋引伴,一同出行。
那天早上,秦燕玲律師來源市出差,見了錢遙遙。
對於錢軍的事情,大家都盡力了,她拍拍錢遙遙的肩膀道:“沒關係的,會好起來的。”
所有人都說會好起來的。
錢遙遙也相信,她點點頭說:“秦律師,你能把資料再傳一份給我麼?我想看看。”
秦燕玲:“可以。
我們這段代理關係結束,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找我。”
秦燕玲公文包里的東西多,這一翻,風大,文件全灑在地上了,錢遙遙幫忙一起撿。
……
沒找到。
秦燕玲說:“要不我回去發你電子檔吧。”
錢遙遙想了想,說:“好的,謝謝你。”
韓思琪沒有給錢遙遙一個人的時間,當天中午,就拉著她坐車去了東區古鎮。
還有浦絲絲和韓景陽。
除了韓思琪,誰都不知道錢遙遙家裡的事情。
一起吃過了農家菜,逛了一會兒,韓景陽有事要回學校,韓思琪好不容易有這半天跟韓景陽在一起,就讓浦絲絲和錢遙遙倆人玩兒,自己跟韓景陽回去了。
下午,錢遙遙和浦絲絲在清吧里坐了一會兒,聽著駐唱歌手哼民謠。
巧的是,浦絲絲下午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通知,她立馬趕回去了。
錢遙遙說:“你趕緊回去吧,實習要緊。
我一個人在這邊坐一會兒晚點回去。”
直到晚上七點多,韓思琪回去宿舍,才發現錢遙遙還沒回來,打過去電話,發現已經關機了。
她打給浦絲絲,結果後者說自己下午就回來了。
這下韓思琪慌了,得趕緊聯繫韓景陽,幫忙去找人。
結果到了樓下,被宿管阿姨叫住。
宿管阿姨一臉玩味地看著韓思琪問:“那個叫錢遙遙的,是不是你們宿舍的?”
語氣裡帶著輕蔑,浦絲絲這個神經大條的人,都能聽出來。
宿管阿姨丟給韓思琪幾張夾在一起的紙,是早上撿到的,她笑笑說道:“小姑娘交朋友小心些,這錢遙遙的爸是個勞改犯。
嘖嘖!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
韓思琪看了手裡的紙,是關於舅舅錢軍的。
浦絲絲雖然不知道情況,只是聽到有人這麼說遙哥,立馬冒火了:“你說什麼你?瞎說話不用負法律責任是吧?”
“我瞎說?你自己的朋友不知道嗎?”
浦絲絲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但是維護遙哥,是宿舍姐妹必備的素質,她捲起袖子,狠狠道:“你再亂說話,我撕爛你的嘴信不信?”
“哼,我就等著!”
……
韓思琪一下子腦子大了,直冒汗。
她下午不該丟下錢遙遙的,明知道她這段時間有多難過。
韓思琪沒辦法,哭腔打電話給韓景陽求助,一上來就說:“景陽,你帶我去找找遙遙,我把她丟了。”
“你說清楚一點,怎麼回事?”
“遙遙不見了。”
“我舅舅出事,到現在都沒出來。
我媽讓我好好照顧遙遙,都是我的錯。”
說到最後,毫無邏輯了。
“你別急,我找人幫忙。”
*
錢遙遙在松魚亭喝醉了。
從清吧里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這家店。
第一次見到林司,也是在一家叫松魚亭的日料店裡。
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去,點了些吃的,還叫了酒。
喝著喝著,就醉了,哭了。
真的是好傷心啊!
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哭到最後,變成號啕大哭。
“哎,小姑娘又是你啊?”
錢遙遙抬頭看,是那個撞到她的紋身大叔,看來他也認出自己了。
這家應該是同一個老闆的分店。
“你一個人在這哭啥呢?”
“有點傷心事。”
錢遙遙不想多說話了。
“傷心的事,跟男朋友多說說就好了。”
大叔嘿嘿笑,安慰道。
男朋友?追不到的,太高冷了。
“他不喜歡我,總說我太小。”
錢遙遙苦著臉。
大叔一聽,這麼可愛的小女孩竟然都不喜歡,害她在這喝悶酒,真可憐,渣男!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了,說道:“你們南方小姑娘,哭得都這麼好看。
我老婆也是南方人,我就喜歡這樣子的。
小姑娘你別難過。”
這大叔一聽口音就是北方人。
“北方男人,會喜歡南方小姑娘麼?”會覺得她很煩麼?
“會的,會的。”
錢遙遙想再喝一點,被大叔攔下來了,“電話給我,叫你男朋友來接你。”
錢遙遙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
紋身大叔沖廚房裡喊:“來兩個女的,幫忙。”
紋身大叔是想先幫助錢遙遙站起來,手沒落上她的肩膀,就被修長的手指擋開:“抱歉,接管她的人來了。”
是林司冷冷的聲音。
“你是她誰?”
林司把錢遙遙扶起來,環在自己的臂彎里,軟軟的小身體就貼在他的胸口。
林司沒回答他的問題。
大叔長了個心眼兒,道:“我不確認你是誰,就這樣把人接走我也不放心。”
他把錢遙遙的小腦袋扶正了,把她的飛行模式關掉,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電話。
錢遙遙的電話響起來了,“林司哥哥。”
這下子,紋身大叔明白了。
原來是男朋友啊。
林司付了錢,錢遙遙依舊乖乖地埋在他的懷裡。
這樣無法帶回去,他曲指輕輕敲了下錢遙遙的額頭,感受到尖銳,小姑娘一個激靈就清醒了半分。
看清了眼前人,她站直了,低著頭,模樣委屈,一副認錯的樣子。
林司不覺有些好笑,面上還是清冷的聲音,問道:“看這樣子是知道錯了,告訴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