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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一個熊孩子極快地推著車,從他們身邊經過,如果不是傅澤以反應快,拉了陸晚一把,她被他的車撞上,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思及此,她甚至有些後怕。不過還記得身邊的男人又幫了自己一次,便忙道:
“謝謝你啊。”
“沒事。”
他並不居功,只是隨口應了。
陸晚卻一時間想起來,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起,他就沒少幫她。
不管是在A市的時候幫她教訓了banquet外邊兒那群對她欲行不軌的人,還是在她崴了腳的時候背著她去醫院,還有很多很多小細節,都讓陸晚覺得,他從來不是一個長不大的紈絝少爺,他是個懂得照顧人,懂得對身邊的人施以援手,有血有肉的男人。
是以,她頗為鄭重地說:
“不,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傅澤以,雖然你現在也是個好人,但你未來,一定會是一個更好更好的人。”
她心中有些激動,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旁的詞彙來形容,只一昧地用一個“好”字。
誰知道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詞彙問題,竟也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了。身邊的傅澤以聽完她說這句話,下意識皺了皺眉,開口道:
“你這是給我發好人卡呢?”
……
陸晚覺得自己跟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剛才生出來的那些感動、感觸就這麼消弭掉了。
***
兩個人在超市買完了東西,也不著急回酒店。正好時候不早了,這家超市周邊也都是當地的繁華地帶,便就在這附近找了家餐廳,吃了午飯。
等到吃完了午飯,才打了車回酒店。
一進門,還沒等傅澤以靠在沙發上點根煙,好好休息一會,陸晚便將剛剛在超市買的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氣球扔在他面前。
傅澤以當下便不樂意了,只問:
“幹什麼?”
陸晚站在一邊,居高臨下,下達了對他的指令:
“限你在今天晚上七點之前,把這些氣球都給我吹起來。”
說完,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說什麼的時候,又補上了一句:
“最好都差不多大,懂了麼?”
傅澤以看著被陸晚一扔,自己身邊沙發上散落的包裝袋裡,各種各樣等著吹氣的氣球,不滿地駁道:
“你知道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麼?”
陸晚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只問:
“人類進化更好了?”
一聽這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疊起雙腿,從褲袋裡掏出盒煙來,取出一根慢悠悠地給點上,抽了一口,才說道:
“區別就在於,人類會使用工具。”
傅澤以又吸了一口,見陸晚還沒說話,便坐在一邊兒,大爺似的指揮她:
“不過你這種笨蛋當然不知道,還用吹的,你現在下樓買個打氣筒,不是全解決了麼?”
……
解決個卵吧。
陸晚雖然心裡這麼想,到底沒說出來,傷了兩個人好不容易保持的和氣。
她只說:
“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咱們今天就是出去賣個氣球和玫瑰花,為了節省成本,連賣的花都是上午酒店白送的。一個氣球能賣出多少錢?你賣十年七夕,能買個打氣筒吧。”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總是不饒人。只是說出這番話,心裡幾乎充盈著的都是滿滿的擔心。
這人連點兒生活常識都沒有,他們家的錢又不是他掙的,哪天傅爺爺傅老爹都不在了,他哪裡又能保證還有那麼多錢供他揮霍?
陸晚原先也是不懂這些的。
她也是有錢人家從小寶貝著長大的小公主,雖然不像傅澤以這樣對生活一竅不通,可是也是從來不用考慮有沒有錢,未來要怎麼過的問題。
直到爸爸媽媽驟然離世,家裡的重擔一下子落到她一個人身上。她自問自己不夠格打點好家裡,打理好公司,可遇到平日裡和和藹藹的親人們突然反目,要將她父母一手建立的公司全瓜分去。
陸晚這個從小養在蜜罐里的人,甚至出乎自己意料地變得堅強起來。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靠誰,靠什麼,也不如靠自己。
父母終會有不在的一天,手上的錢,也總有花完的一天。
只有靠著自己的腦袋,靠著自己的雙手,有了賺錢的本事,有了好好生活的能力,才能立足於世。
而她的目的,正是不管傅澤以以前懂不懂這個道理,她希望能盡力,讓他懂。
希望未來的他,能夠依靠自己的雙手,好好生活,立足於世。
一旁坐在沙發上的傅澤以卻不知道這轉瞬的功夫,陸晚腦子裡已經想了這麼多東西。只看著身邊估計少說也有大幾十個的氣球犯難,不過她都那樣說了,他也只能說:
“你就不怕我吹得缺氧了?”
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問句,可是不知怎的,陸晚一聽,總覺得他這話說出來有點可憐巴巴的感覺。
一時心軟,便道:
“行吧,那你去包玫瑰,我來吹氣球,總行了吧?”
傅澤以吸了口煙,這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