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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千萬不要在機場露面。如果囡囡走了能安全,就…讓她走吧 , 只是讓人多少留意些她的行蹤。”
“我懂了。”
趙齊也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對現下傅家的形式看得十分清楚,便說了自己的建議,
“我再讓人去你公寓邊上看看,以免嫂子沒去機場,去了你那兒。”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以囡囡的個性,剛才那些話,大概足以她以後再也不想見他了。傅澤以卻仍是不肯放棄一線生機, 便說:
“好,你辛苦了。”
“沒事,哥你放心。”
***
陸晚買了最早最快離開A市的高鐵票,甚至沒看去往何方。
直到上車的前一刻, 她還在回頭看,似乎心裡還在妄想著後面會不會有人追上來。
妄想著他會來稍稍挽留一下她。
呵。
真是可笑。
人家那裡會把她放在心上。
她的手上受了傷,一開始還感覺不到疼,只有一種麻麻的感覺。現在緩過勁兒來,就只剩要命的痛感。
眼裡的淚水卻偏偏怎麼也止不住,手越是疼,鹹鹹的淚珠就越大滴大滴地往手上滴。
她懷著一點點期待,打開手機,卻空空如也。
沒有一條未接來電。
也沒有一條微.信消息。
陸晚突然苦笑起來,越笑,眼裡的淚就越不停。
她現在的樣子,分不清是笑著哭,還是哭著笑。某句歌詞裡寫的很貼切——
“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是痛的啊。
就算手上再難捱的痛,竟也趕不上心一揪一揪,不能自抑的,窒息般的痛感。
快要發瘋了。
她微微顫著手,摘下耳上的耳釘,充當卡針。將那張特意為了躲避姑姑叔叔們,為了騙傅澤以而買的卡,重重折斷。
在她手上留下兩道小小的紅痕。
痕跡雖小,卻觸目驚心。
她卻沒有遲疑,打開手機,就給梁媛發了一條微.信,簡短,卻每個字都很鄭重且嚴肅——
“我走了。為了不讓你為難,去哪了就不告訴你了。我不反對你和趙齊發展,但是,如果真有人問起來,千萬不要說出我的消息。”
發完了,便將手機關上,扔進包里。這段日子裡,她時時警覺著,總將重要證件和手機這些能暴露身份的東西全都放在隨身的包里,也是因為這樣,才算讓她能夠說走就走,不用收拾任何東西。
列車高速行駛在軌道上,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有如過眼雲煙。陸晚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低低說了一句:
“再見了,A市。”
***
法國,米蘭。
SW大賽正式開賽的前一個晚上,陸晚終於重新安裝上了能讓梁媛聯繫到她的那張電話卡。
果然,一開機,就收到了消息轟炸。
來自梁媛的未接來電、微.信消息斷斷續續,幾乎是從她從A市離開的第一天起,就開始了。陸晚笑了聲,一個多月了,梁媛倒是沒把她忘了。
打開消息框,把消息記錄調到她走之後的第一條——
“臥槽不是吧?晚晚你去哪啊?不用你說我也不可能告訴他們啊。”
“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孫教授跟我說SW大賽的事情他會主動跟你聯絡,你不會是直接參加大賽去了吧?”
……
聊天記錄上的時間顯示過了幾天。
“大姐,你就不能給個消息嗎?今天你老公瘋了一樣找我問你去哪了。唉,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總之我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沒和他們透漏過一個字。”
……
緊接著下面的一條:
“但是你……晚晚,你真的不想見他一面嗎?哪怕通一通電話也不想嗎?”
陸晚看著這條消息的內容,不禁有些心神恍惚之感。
想見他嗎?或者想和他通一通電話嗎?
或許想吧。
只是這段時間她已經將自己沉浸在忙碌中,好像無暇想其他的事情了。
***
三個月後。
Z市,陸氏集團,22樓。
陸晚坐在窗明几淨的藝術總監辦公室里,遠遠看著窗外林立的大廈高樓,在這冰冷冷的城市裡,似乎很難嗅到一絲溫暖。
尤其是冷冷的冬日裡,只消一出門,就陣陣冷風,直往脖子裡灌。
陸晚就這樣怔怔看著窗外,想了很久,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覺得有些事情,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終是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陸晚作為小輩,自是先開口打招呼:
“爺爺…啊不,不,或許應該叫您一聲傅老先生。今天冒昧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想和您談一談,關於我和傅澤以先生離婚的問題。”
“唉,”
電話那頭的老人嘆了口氣,現下的語氣,竟像是比三個月前蒼老了許多。老爺子艱難地開口,
“晚晚啊,是我那個混蛋孫子對不起你,是我們傅家對不住你啊,你要離婚我們無話可說,但是傅家給你的一點微薄補償,請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