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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道:“你要多少錢才肯放人?一百萬怎麼樣?他跟我說過,他手裡大概有一百萬的遺產。”
綁匪冷笑,“你別跟我胡扯,他跟我說他有兩百萬的!我要兩百萬,不連號的舊鈔!你現在立刻去取錢,三個小時後,我再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怎麼交易!”
說著,他掛斷了電話。
許悠立刻道:“我知道了,綁匪就是劉美鳳!”
馮隊有些不解,“你怎麼知道?”
他聽得清清楚楚,電話里,綁匪也只報一個數字而已。
許悠道:“劉美鳳之前想要打遺產官司,所以申請調查過許言的姐姐留給他的遺產,他手中正好就有兩百萬。如果是職業綁匪,不會調查得這麼清楚。雖然他說是許言說的,但是以我對許言的了解,他不會傻到直接把確切的數字告訴綁匪。畢竟卡不在他手裡,綁匪根本沒有辦法查證。”
袁明睿聽到“許言的姐姐”這句話時,眼眸中暗了一下,他扭過頭,不讓許悠看到他的神情變化。
許悠繼續說道:“劉美鳳一個人做不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有一個同夥。我懷疑一個人……我見過這個人一面,當時覺得有些眼熟……好像……”
她那時見到和劉美鳳在一起的男人時就有這種感覺,但沒有細想,畢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但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份至關重要。
她眼前忽然一亮,“我想起來了!我……見到這個男人和孟老師在一起,好像是孟老師的丈夫!”
之前在路上她無意間瞥了一眼,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如果不是記憶力強,也不可能回憶起來。
技術部那邊立刻查出了孟老師的丈夫的身份。
他叫錢德,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家監控攝像器材公司的老闆,這人做生意不守誠信,在給人家裝監控的時候經常動些手腳,盜取監控錄像賣給他人,侵犯顧客的隱私來獲取利益。
後來網上有人曝出了這件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錢德的公司陷入誠信危機,沒有人再購買他的公司生產的產品。被侵權的顧客紛紛起訴,他賠了不少錢,公司現在基本上就是個空殼了。
馮隊看到這裡,立刻道:“很有可能是他!這個人是做監控設備的,熟悉所有的監控,才會完美地避開一切監控不被查到。許言所住的小區和銀行都有監控,他自然不會去,所以才會特意讓許悠同學幫他取卡取錢。”
許悠想了想,說道,“關於這個人……孟老師或許知道些什麼!我們可以問問她!”
馮隊卻反對,“她是錢德的妻子,說不定也參與到了綁架之中,萬一她泄密了怎麼辦?”
許悠道:“應該不會,孟老師這個人很優秀,她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為了兩百萬就去綁架。劉美鳳有可能是錢德的小三,她這人看起來挺驕傲的,怎麼會和小三一起綁架?”
馮隊還是覺得應該謹慎,他調了孟老師的資料來看,查出她是名牌大學畢業,曾經在教學中多次獲獎,手頭也不缺錢,她的私人帳戶有好幾十萬的存款,應該不會和綁架案有關。
最終他同意了許悠的意見,但是還是通知學校的門衛,幫忙監視孟老師的一舉一動,不要讓她有機會給錢德通風報信。
許悠很快就打電話給張老師,說明了這邊的情況。
張老師正在上課,立刻臨時把課改成了自習,她完全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許言……竟然被綁架了!
作為一個老師,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時間沒了主意。
“你要我做些什麼嗎?”張老師焦急地問。
許悠道:“綁架許言的人,很有可能是孟老師的丈夫錢德,我想讓你幫著問問,她知不知道許言有可能會被藏在什麼地方。她畢竟是錢德的妻子,我想她多少會知道一點兒,如果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說不定就能找到許言。”
“明白了!”張老師說道,“我這就去!”
馮隊立刻組織大家開始商量對策。
他相信許悠的判斷,綁匪很可能就是劉美鳳和錢德。
但是對方很狡猾,他很擔心警方貿然行動被發現,綁匪會傷害許言。所以現在,警方只能派幾個便衣悄悄行動,而且不能十分靠近。這樣一來,警方能做的事情其實有限。
目前許悠必須先去找到鑰匙,按照錢德的話來做,以免引起他的焦慮和懷疑。
最關鍵的,是想辦法找到許言所在的地點。
許悠出了警察局,打車來到藍天胡同,果然在附近的垃圾箱裡翻出了一把鑰匙。
她拿著鑰匙,趕往許言的家。
……
張老師立刻去找了孟老師,她正在上課,但張老師硬把她從班裡叫了出來,拉到了辦公室。
“出事了!”張老師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和她說明,“警方懷疑是你的丈夫錢德綁架了許言,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比如錢德有沒有在哪裡有私人的住處?許言很有可能會被藏在那裡。”
孟老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胡說什麼?我的丈夫好好的,他這會兒一定在公司上班呢,怎麼可能去綁架別人?你這樣說,是什麼居心?”
張老師急了,“這是警察分析的結果,怎麼變成我有什麼居心了?許言現在很危險,如果你有線索,或許能救他的命!這是大事!”
孟老師的臉上顯出幾分疑惑,她看著張老師滿是汗水的臉,咬了咬下唇,“就算是警察來問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的丈夫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你們不能光憑懷疑,就覺得他是綁匪!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這樣隨意詆毀別人,會被告的!”
張老師剛剛聽許悠說過,這些只是推測,自然是沒有十足的證據的。綁匪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可以作為證據的東西,連電話都是間接打的。
但是許悠也說了,綁匪是錢德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能從孟老師這裡找到線索,有很大的機率找到許言。
“拜託啦!”張老師都快急哭了,“就算只是懷疑,求你想一想,許言現在真的很危險,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孟老師的神色中顯出幾分掙扎,但她依舊道:“我丈夫是很本分的人,他在外面沒有房子,除了出差,都是回家住的,他是很好的人。你不要因為自己婚姻不幸,就覺得天下的男人都是壞人,詆毀我丈夫的名譽!再胡說,我真的會去告你的!”
說著,她站起身,“我還要回去上課!”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許悠的電話被安裝了專業的設備,她現在的一舉一動,警方都可以監測到。
她剛剛離開許言所在的小區,張老師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就是這樣,孟老師她什麼也不肯說!”張老師聲音帶著哭腔,“許言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啊?”
“我回頭再和你說吧!”許悠沒時間解釋這些,掛斷了電話。
想從孟老師那裡得到線索,看來是不可能了。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這個時候很難從她那裡突破。而且,許悠也不確定,她一定知道有用的信息。
她心中焦急,看來目前,只能先取錢再說了。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是袁膽睿。
“有新情況!”袁明睿說,“許傑來了!”
許悠怔住,許傑?他怎麼會來?他竟然……沒有劉美鳳、錢德他們在一起?
電話里傳來許傑帶著哭腔的聲音:“求求你們,我不想讓我媽媽當殺人犯!”
許悠停住了腳步。
殺人犯?
袁明睿解釋道:“事情不妙!對方剛剛改變主意了,他要殺人!”
許悠失聲道:“怎麼可能!他不是要錢嗎?殺了許言,他要怎麼拿到錢?”
袁明睿沉默片刻,道:“你忘了,許傑是什麼身份!”
他詳細地說明了,許悠離開之後警局發生的事情。
許悠離開不久,許傑就畏畏縮縮地來到了警察局報案,說是自己的母親劉美鳳綁架了許言,並要殺了他。
“本來我以為他們只是想要錢……”許傑哭著說道,“我還幫忙來著,我想有了錢,我就能過更好的生活了,能買所有我想買的東西。許言那傢伙就算以後知道是我們做的,只要我威脅他,他也不敢聲張。可是……剛剛我跟我媽媽打電話,她說她不小心說出了,我姐姐還有幾個專利,能值幾千萬,那個壞人……他說一會兒拿到錢後就殺了許言……然後我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就可以繼承所有的財產、房子和專利權。他還說……如果不是急著用錢,根本就不等這兩百萬拿過來……他就要動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