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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奏是想到阿峰的肌肉,害羞了……”
顏未染真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女人。而潘朵拉又抱住她的手臂,喃喃問:“姐,你會撂下我搬去和衛少同居不?”
顏未染遲疑片刻,說:“目前不會。”
“擱往後呢?”
“往後……說不定你先跑去找阿峰了啊。”
“阿峰咋比得上姐,那山炮見天兒耍流氓……”潘朵拉嘟囔著。
顏未染打量著她,有心問她怎麼耍的,但潘朵拉已經在酒精的催促下,聲音越顯模糊:“姐……你是真滴喜歡衛少了?”
顏未染默然半晌,還沒回答,耳邊潘朵拉已鼻息陣陣。
她打開手機看了看,上面衛澤希的消息已經發了十來條,她一直沒回,他也一直堅持發過來。
她插上耳機,靜靜在黑暗中聽完了他發給自己的那些話。大致是一些你明天什麼時候起來,是我過去給你拜年還是你過來給我拜年的閒話。
她聽著這些無聊而沒多大意義的話,唇角含著微笑。
待全部聽完,她要回復時,窗外忽然一亮。
十二點到了,煙花齊放,照得夜空亮如白晝。
顏未染下了床,赤腳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的煙花。
叮的一聲,新消息發到。她點開,聽到衛澤希問她:“染染,新的一年,你的願望是什麼?”
“嗯……”她按下語音鍵,考慮了一下,含笑看著窗外燦爛的花火,輕輕說,“幸福美滿。”
兩秒之後,新消息傳來,是衛澤希的輕笑聲。
他說:“好巧,我也是。”
開年不久,鞭炮聲仿佛還在耳邊,官司就開庭了。
衛澤希拒絕了所有的媒體探訪,以他的能力不讓媒體關注這件事自然很簡單。所以儘管張羽曼開庭當天在微博上貼出戰鬥宣言發誓要和顏未染斗到底,也沒什麼人理會,更沒有閒雜人等來到法庭旁聽或者在門口期待結果。
張羽曼滿肚子窩火,仿佛她全副武裝地上了戰場,卻發現對手正在對面擺下功夫茶,還悠閒地表示要先喝一壺,讓她別提多憋氣。
而顏未染坐在被告席中,眉頭微皺。衛澤希陪在她身邊,也是難得神情專注。只有在旁觀席上的潘朵拉狠狠把白眼給張羽曼瞪回去。
衛澤希看看顏未染繃緊的神情,便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然而入手才知道,顏未染此時的掌心,滿是冰冷的汗水。
他怔了怔,握緊她的手,低聲問她:“怎麼啦未染?張羽曼起訴我們根本就是證據不足,我們至少有八成的勝算,你別緊張。”
“我不是緊張,我是看見她那模樣,特別憤怒。”顏未染慢慢地收緊手,與他十指相扣,低低地說,“像張羽曼這樣的人,贏了就是天上掉餡餅,輸了也不會失去什麼,有什麼大不了?可我們明知她在胡攪蠻纏,卻還是要被她耽誤煩擾,平白無故受到損害……”
因為對方證據不足,所以顯而易見,很可能會導致當庭無法宣判,而休庭後,這場訴訟一再拖延,無法結束。
縱然她掌握著可以對張羽曼一擊致命的證據,但張羽曼對他們的損害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那麼,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為思染持續所造的聲勢,將受到重大打擊。她在日記本中一步一步按照計劃走下來的、這條漫長的路,走得這麼艱辛,步步如履薄冰,可能就會毀在這一刻。
可這個罪魁禍首,如今還擺出這大搖大擺的囂張模樣,叫人怎能不憤怒。
張羽曼朝她這邊翻著白眼,和律師在原告席上坐下。
顏未染不再理她,靜坐在被告席上,儘量調試氣息,讓自己儘可能鎮定從容地面對這場暴風雨。
書記員確認當事人,核對證件後,審判長宣布開庭。
張羽曼訴顏未染侵吞母親張思昭遺物一案,依據原告起訴書及雙方訴辯,目前得出共同認定的內容如下:一,張思昭去世前將配方交給顏未染,顏未染於去年將配方交還張羽曼;二、生前接受張思昭委託、為其完善配方的研究室,至今仍在進行研究。
目前雙方的爭議有兩點:一,顏未染是否存在侵吞張思昭遺產行為;二,顏未染的品牌“思染”產品與張思昭配方是否有關。
張羽曼的律師姓魯,在訴辯時一力主張完善後的配方應屬張羽曼所有,顏未染此種行為屬於侵吞他人財產,要求她交出配方,歸於合法所有人張羽曼。
郭律師則主張,顏未染已經將張思昭的配方原封不動交給張羽曼,目前手中並無其他配方,張羽曼的起訴對象產生了偏差。
魯律師請求出示錄音證據,證明顏未染確實與研究室人員聯手,隱瞞了配方。
而郭律師則主張我國法律不採信不正當手段偷錄的音頻,何況張羽曼在錄音過程中不僅有誘導、刺激的行為,而且對方的回答並不明確,無法採信為研究室的新配方與顏未染有關的證據。他強烈要求原告提出證明顏未染知曉新配方的其他證據。
郭律師的太極推手使得圓熟,張羽曼的火暴脾氣按捺不住,當庭就跳了起來:“你要證據是吧?好,那就給你看看我們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