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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對方一聲怒罵,“難道你忘了我們找的是兩個化妝師?其中一個聽說還特別有名的,技術高超到足以讓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髒辮男“啊”的叫了一聲,愣了兩秒鐘後,說:“但看起來一點不像,確實是兩個印度女人……”
“跟上去看看!絕不能漏過兩個女人!”
髒辮男只能跳上身旁那輛車,向著未染她們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好吧,我跟去看看,有情況再報告過來!”
紐約的街道繁忙無比,司機的車開出幾十米就被堵在了路上。
顏未染轉頭看向後面,擁堵的街道上,有一輛車分明就是剛剛那個男人靠過的那輛,現在就在他們的後方。
她正從後視鏡看著,後方那輛車裡的男人已經鑽出了頭,探頭看向她們這輛車,再看看前方的紅燈。
顏未染的臉色微變,迅速俯下身收拾起了行李。
張羽曼用手機前置攝像頭當鏡子照著自己,嫌棄地捏著微黑的膚色,問她:“我們去哪兒?找另一個酒店下榻?那些行李就丟在酒店中?”
“我估計,我們目前暫時不能入住酒店了。”顏未染說著,迅速抽出一張錢塞給司機,一手抓起包,一手拉開門,“快下車,走!”
張羽曼趕緊跟上她,連滾帶爬地下了車,奔向路邊的商場。
那個開車追她們的髒辮男,也從後方車上下來,繞過車流向著她們這邊走來。
顏未染拉著張羽曼,閃身躲到一輛巴士後面。
紅燈即將過去,車流中的所有車輛已經準備啟動。那男人卻仿佛沒看到,並沒有回到車內,而是一意向著那輛計程車走去。
趁著高大的巴士擋住他的視線,顏未染對張羽曼做了個“跑”的口型,向著面前的商場大門立即撲去。
張羽曼一邊跟著她跑進去一邊反對:“我們一跑進去,他們不就關門打狗了嗎?呸呸呸,我才不是狗!”
顏未染冷靜地說道:“別擔心,這種情況我遇到過,知道怎麼應付,絕對比在路上跑的脫身機率高!”
“我擦,你什麼人啊,這種情況你都遇見過?”張羽曼低吼,“你說,這些人是不是來找你算帳的?我現在獨自跑掉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因為這明顯是方艾黎找來的人。我們兩個都是她的仇敵,現在綁在一條線上,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靠!”張羽曼低罵一聲,跟在她身後就進了商場。
那邊髒辮男已經走到計程車旁邊,往裡面一看才驚覺,自己盯的人早已不在車上面。
他用力捶著車玻璃,問司機:“那兩個女人去哪裡了?!”
司機被他砸玻璃的聲響嚇壞了,戰戰兢兢指向商場門口。
髒辮男憤恨地咒罵著,打電話給其他人,讓他們立即來這邊,將商場的各個入口守住。
顏未染一邊快步往商場裡面走,一邊打開手機。
一開機,便是衛澤希好幾個來電的消息。
顏未染點開微信,給他發了個定位,告訴他:“我被Guglielmo的人盯上了,你儘快聯繫朵拉。還有,你可能也是方艾黎的目標之一,不要進商場,在對街咖啡館等我。”
匆匆發完消息,連衛澤希的回覆都沒時間看,她又撥911報了個警:“我在商場被街頭混混盯上了,請問能幫我嗎?”
“請問他們有槍嗎?對你具體的糾纏表現是什麼?有做什麼出格偏激的事情嗎?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嗎?”
在詢問了一堆之後,認為她只是“懷疑對方對自己會有不利舉動”的接警員用敷衍的口氣說:“好的,我們會儘快通知附近的巡邏員前去查看現場情況的。”
顯然警方是沒法幫助自己了。顏未染一邊報警,一邊迅速在櫃檯刷卡買了幾件衣服和假髮、帽子,拉上張羽曼奔赴哺乳室。
顯然,這樣的晚餐時間,並沒有帶著孩子出來逛的哺乳期母親。趁著沒人,顏未染將張羽曼拉進隔間,迅速把門插上,把她按坐在了椅子上。
張羽曼本想不滿地堅持一下這回還是自己來,但想想幾十年如一日只會濃妝的手藝,想想剛才她在自己臉上的補救,只能悶聲不吭地垮著臉,任由她擺布了。
黧黑的膚色和南亞的輪廓被迅速卸去,顏未染瞥了旁邊的海報一眼,那上面是一個取得了選美大賽的委內瑞拉女子的笑容。
委內瑞拉人多是歐洲人與印第安人的混血,同時也摻雜著黑色人種的特徵,其中自然不乏混得特別好看的女孩子。
顏未染低下頭,托起張羽曼的臉,在腦中迅速地尋找張羽曼的五官和那個委內瑞拉女孩子的區別,以及轉化這些區別點的方法。
張羽曼看著目光專注盯在自己臉上的顏未染,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不知道目光該往哪邊看比較好。上上下下轉了許久,又還是落回到了顏未染的身上。
顏未染已經開始動手調配顏色,為她打底。
她飛快將張羽曼的眉毛刮掉,繪出與眼距較近的新眉毛,再利用深眼影、假睫毛、厚塗唇彩、強調山根等手法,迅速改變眼睛的大小、嘴唇的薄厚、鼻子的高低。而作為臉上最重要的部位,這三處改變,足以使整個人改頭換面,觀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