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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別假惺惺哭訴,你當我不知道程嘉修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父親目光如炬,對他的挑撥離間嗤之以鼻,“半個月之內滾回來,我還能考慮考慮幫幫你那個小情人,不然的話我那幾個項目不要了,你那個項目也完蛋!”
“怎麼可能,半個月?爸您真是開玩笑!十天——快的話一星期,兒子我立馬去倫敦,每周七天每天十八小時,偷懶一分鐘我就不姓衛!”
“呸,你不信衛,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衛父氣得將他從長島罵到曼哈頓,等罵累了,兒子的態度也一直都令他滿意,才收了怒火,問了句正事:“程嘉修看好你那個玩意兒——思染,能做國際品牌?”
衛澤希就知道父親的頭腦很清醒,從來不會放過賺錢機會的。他帶著勝利的笑容,回答說:“我和未染對思染目前的定位,是國內的頂級品牌。但思染目前勢頭特別好,上市後肯定能順利做大,未來肯定有更高的拓展空間。本來我還不敢奢想太多,但程嘉修和顧成殊好像對思染的未來都有很好的設想,我覺得他們這麼準確敏銳的眼光,應該是不太會出錯的。”
衛父考慮片刻,問:“顧成殊是Feuillage那個?”
“對,他想參股或者換股,和我們談過好幾次了。”
“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趁著品牌孵化期,騙我衛家的人呢?”衛父嗤之以鼻,告誡他,“以後看見他轉身就跑!那姓顧的千年道行,混金融街的誰不知道?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被他忽悠幾下,還不分分鐘被剝掉一身的皮!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和你談出多少,我給你出!”
衛澤希真是打心裡感謝顧先生,要不是抬出這尊大神,思染從“那玩意兒”變成“衛家的”,估計還有一趟馬拉松的距離吧。
結束了通話,衛澤希真是躊躇滿志,春風得意。
迫不及待的,他趕緊給未染髮了條消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喜從天降,思染的最後一段坦途已經備好,只等我們踏上征途了!你猜猜是什麼大喜事?”
還以為未染會立馬回電,迫不及待詢問他消息的,誰知這條消息發出去如泥牛入海,毫無音訊。
他有些詫異,也不管未染抱怨過跨洋電話太貴、在國外別亂打她電話,直接就撥通了她的電話。
辦理入住之後,顏未染和張羽曼在房間內收拾安置一下,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吃完飯後再睡覺倒時差。
兩人出了門,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張羽曼剛探出半個身,顏未染就將她一把拉了回來,快步向著她們的房間而去,低聲說:“電梯口有人。”
張羽曼翻個白眼:“廢話麼,這麼多人住酒店,有人在等電梯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個電梯口的光頭,我認識他。”顏未染快速打開房門,又將門關上,反鎖,掛好鏈條。她靠在門背後,略帶喘息,心有餘悸。“他的手臂上,有個骨刺和黃蜂托起的大寫字母G。”
“你有透視眼嗎?”張羽曼才不信,那人穿著厚重夾克衫,哪兒能看得出手臂上的文身。
顏未染沒理會她話中的嘲譏,低沉而清楚地說:“前年,我受傷差點死掉的那一次,就是他把我推下了窗台。”
張羽曼當然知道她那一場災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磕巴地問:“你不會……不會認錯人吧?”
“我對人臉的辨識能力很強,看過一眼的人,基本都會有印象,何況,還是這麼重要的人!”顏未染說著,湊在貓眼上看向外面走廊。
那個光頭順著走廊慢慢踱步過來。他顯然並不知道她們住在哪一間,先走到了盡頭第一間,拿出一個類似於望遠鏡的小筒扣在貓眼上,向內看了幾眼,然後走到下一扇門,查看下一間。
顏未染只覺得後背隱約滲出一片冷汗。她立即將她們的行李箱拖到更衣室中,又將換下來的衣服一把抱起塞進柜子,關好櫃門後,示意張羽曼和自己一起躲在門後死角。
那男人漸漸走近,將東西扣在了她們房門的貓眼上,觀察裡面的情形。
顏未染和張羽曼貼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屏住呼吸,卻無法遏制激烈的心跳。
就在這個時候,顏未染感覺到捏在手中的手機輕微一震。
幸好她動作迅速,在聲音響起之後,立即用力按下音量減號鍵,聲音迅速被消弭為靜音。
那人在門上貼了一會兒,覺得裡面無人入住,頃刻便離開了。
顏未染和張羽曼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靠在門上,緩緩出了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內容。
是衛澤希發來的消息:喜從天降,思染的最後一段坦途已經備好,只等我們踏上征途了!你猜猜是什麼大喜事?
在這緊急時刻,顏未染哪顧得上和他討論這麼大的話題,直接將手機關了機。然後她迅速打開化妝箱,示意張羽曼坐下。
張羽曼不滿地問:“要幹嗎?”
“化個妝,不然我看今天我們不太好走出去。”
“呼叫保安不行嗎?”
“你認為呢?”顏未染給了她一個“白痴”的眼神,“這只會暴露我們所在的房間。你覺得保安能徹夜守在我們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