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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成,你們年輕人都去忙你們,有秦老陪著我就行了,我跟秦老啊,可投緣了,算是忘年交吧……”

    舅舅這一開口,話匣子就合不住了,真的這樣說了一路沒停。

    蘇嫣一直望著窗外出神,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三年前的那場婚姻沒什麼,就連秦澤周,都像沒事兒人一樣,好像只有她在乎,在乎那段痛苦的婚姻,那如噩夢一般的種種。

    直到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害怕,很害怕,很怕那種孤獨和無助再來讓她經歷一次。

    其實,哪怕是她眼盲的時候,她都沒有那麼害怕過,那種無盡的等待,這輩子都不要再經歷一次。

    人,永遠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是女人,命運都在自己手中緊握。

    將舅舅送到了老宅,蘇嫣留下來跟著一起吃飯了,秦澤周也沒走,一直在客廳里,陪著舅舅和秦老聊天,時常把一大一小兩個老頭兒逗得哈哈大小,蘇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禮貌地聽著,直到開飯的時間到了,她才終於能放鬆一下拘謹的姿勢,起身走走。

    因為是晚餐,蘇嫣吃得有點兒少,秦澤周看在眼裡,等到送她回家的路上,他特意讓司機把車子開到母校附近的小吃街,便讓司機下班了。

    “幹什麼?”蘇嫣不解地問道。

    “突然想吃點兒小吃,有興趣嗎?”秦澤周問道。

    “哦……沒興趣。”蘇嫣一臉嚴肅。

    “那就陪我吃點兒,行嗎蘇總?”秦澤周態度誠懇地邀請著蘇嫣。

    “勉強可以吧!”蘇嫣瞪了他一眼,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兒裝,她看到路邊的串串,胃裡的饞蟲早就開始折騰了。

    秦澤周帶著她吃遍了一條街之後,滿足地到學校的操場裡散步。

    三年了,這裡重新裝修了,但感覺,還是學校那種純純的氣息。

    蘇嫣跳上觀眾台,對秦澤周道:“歇一會兒吧,累了。”

    “對這所學校還有印象嗎?”秦澤周一邊上台階,一邊問蘇嫣。

    “有啊,這可是我的母校。”說著,蘇嫣指著東北角的位置,“看到那兒了嗎?我在那兒揍過好幾個男生。”

    “是因為,他們罵你是禿瓢麼?”秦澤周認真地問道。

    “是啊,還不都是夭嬈?我聽商毅說,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的?”

    秦澤周並沒有想要轉移話題的意思,依舊望著東北角的方向:“那兒打架的女孩兒,曾經是我的初戀。”

    蘇嫣一愣,敢情秦澤周是回來母校懷念初戀來了?她什麼時候又善良到這地步了,居然能乖乖在這兒聽著。

    “想楊允兒就把她找回來啊!”蘇嫣鄙夷地冷笑。

    “嗯?”秦澤周蹙眉,繼而恍然大悟,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都怪我這個惡毒的女人,讓楊允兒流掉了孩子,秦澤周,你這些年一定很恨我吧?有了那個孩子,你不是能得到全世界麼?”蘇嫣盯著他,想看到他眼底的情緒變化,只可惜,他的眼神現在實在太難看透了。

    ☆、197 我只是太孤獨了

    “逃避果然是最愚蠢的行為。”秦澤周自嘲地笑著,“這一天還是來了。”

    “你以為有小濤夾在中間,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麼?”蘇嫣起身,俯視著秦澤周,“既然今天談到這裡了,我就跟你先表個態吧,我沒有原諒你,但我也不恨你,否則,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早就轉身走掉了,所以,你也別對我們之間能好好做個朋友之類的事情存在幻想,會很可笑。”

    秦澤周最怕聽到的話終於還是從蘇嫣的口中講出來了,只是不幸中的萬幸是,她的語氣很平和,也沒有讓他太過於難堪,可見,真的如蘇嫣所說的,她不恨他了,但因為他們之間橫著過去,他們也沒法再像從前一樣了。

    “我的初戀從來都不是楊允兒,是我搞錯了,一錯就錯了這麼多年。”秦澤周站了起來,望著蘇嫣,“那個女孩兒剃著光頭,卻驕傲的像一隻孔雀,脾氣不大好,會跟男生打架,但從來都沒見她輸過,也從來都沒慫過。”

    這一刻,蘇嫣的心還是顫了顫,搞錯了?呵……她又聽到笑話了!

    “一直不肯承認,是覺得自己實在太可笑了。而現在,我也不怕自己更可笑了,在你面前,我再也沒了傲慢的理由,終歸是我欠你更多一些,我清楚。”

    秦澤周說著伸手,握住了蘇嫣的肩膀,“你說你不恨我了,真的足以讓我受寵若驚,可是,你不恨我,我仍舊痛恨我自己,當初太幼稚,太自我,等到自己真的混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沒了驕傲的理由,沒有豐滿的羽翼,才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我早已一無所有了。”

    這番話無疑深深的震撼了蘇嫣的心底,可是,她表面上清清冷冷,雲淡風輕地聽著,不時嘲笑他一下,不想去承認。

    “說什麼呢?說繞口令呢?大晚上的別說這些聽不懂的話浪費時間行麼?回去吧!”蘇嫣想逃,明顯想逃。

    秦澤周執意拉著她的胳膊,問她道:“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或者,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挽回在你心中的厭惡感,什麼都可以,我只希望,能在你身邊做個跟班,助理,或者火夫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能做好。”

    “我什麼都不缺。”蘇嫣冷淡地道。

    秦澤周滿心的希望,在一點兒點兒支離破碎,甚至聽到了破碎的聲響,在耳畔不停的迴蕩著。

    “我只是太孤獨了,我很想念我的朋友們,我不想失去米然和銘宇,可是,我卻搞砸了。”蘇嫣說得有些傷感,“我愧對於他們,我明知道米然一直都深愛著銘宇,而銘宇也未必對米然無情,可我卻自私的一直不肯做那個惡人,因為知道,假如我提了分手,就永遠地失去了銘宇這個朋友了。”

    那天,米然耍了小心思也好,無意的也罷,她都不計較,畢竟,在這件事情裡面,她才是那個不應該存在的人,而她又自私的不肯做小人……總之,感情的事情,真的說不清也道不明。

    “既然你不願做,就讓我來做好了,算是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秦澤周想了想,認真地道:“你想擁有的,我會儘量給你,只要你給我機會,讓我去做。”

    蘇嫣蹙眉:“秦澤周,我記得我說過,我們兩不相欠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離開了我,你過得並不開心,與其那樣,我又為什麼要放手?沒有任何意義。你跟我在一起,我傷你太深,但至少,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的時候很開心,幸福的時候也很幸福。曾經的我自私又自我,現在的我,已經沒這個資本了,不是麼?況且,你也不怕我。”秦澤周自嘲地道,像是在做一個深刻的自我批評與總結。

    能這樣安安靜靜地跟蘇嫣說說話,哪怕氣氛並不融洽美好,他也覺得挺滿足的,不然,她也不敢得寸進尺地想要蘇嫣原諒他,給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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