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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腦子昏昏沉沉的,低聲回,但意識還是稍微有一點,她抬手到領口解衣扣:“臧老師,我把衣服還你……”
大衣褪到肩部,被臧習浦的手止住,王助理在一旁扒著門看著,龍七冰冷的手與他的手有一秒相觸,他說:“明天再還。”
隨後往一旁吩咐:“小王,陪她回房,照顧照顧。”
老坪和身邊的助理都回家了,酒店房間的暖氣剛開,也是冷颼颼,她又往窗邊的沙發坐著,不肯挪位也懶得添衣,王助理往她的身上蓋了條毛毯,隨後看了看圓茶几上的兩瓶紅酒(之前讓PUB的服務員送來的),最終沒有多管閒事,把暖氣開到最足後,走了。
一個人的胃裡到底能消化多少酒精。
喝到多少的時候,能把腦袋裡臆想的畫面都散盡。
她不知道,她只近乎出神地望著酒店樓底,這個除夕夜的雪那麼大,下不盡似的,在道路兩邊積起厚厚一層,她看到凌晨兩點整的時候,在酒店門口吵架的周以聰與其經紀人,他們吵得那麼激烈,仿佛積壓了多年的情緒一併爆發,奔潰的經紀人被落在酒店門口,看著甩車門而去的周以聰。
冰塊在杯底碰撞,晶瑩剔透。
她看到凌晨兩點一刻的時候,酒店門口徘徊著打電話的鄔嘉葵姑媽,她在空氣中比劃著名手,快速講話不停嘴,看似強悍的臉上布滿未老先衰的法令紋,她的助理在一旁瑟瑟發抖地等著,堅守自己收入微薄的崗位。
……
凌晨兩點半的時候,一輛計程車停駐在酒店門口。
龍七在布滿暖氣的房間裡看著,看到從車中下來的鄔嘉葵,身側沒有旁人,垂頸的短髮被吹得凌亂,她孤零零地迎向著急上前的助理,沒說話,沒有多餘表情,只在姑媽試圖拉住她手臂時不著痕跡地抽開,一行人沉默地進酒店。
相距幾十米的樓上,龍七循環往復地喝酒,腦袋裡遲鈍地計算著頤明灣到這裡的路程,以跑車的速度,約半個小時,以計程車的速度,大約一個小時,所以從一點十分到兩點半,加上叫計程車的時間……鄔嘉葵在那裡待了十分鐘不到。
靳譯肯沒有送她回來。
空酒杯放回桌面,杯底與玻璃面發出清脆碰撞聲,那個時候肢體已稍許麻木,全身血管再次被酒精灌滿,她看著樓下那輛計程車,大概除夕雪夜接不到乘客單子,司機仍將車停在門口,熄了火,靜止不動。
……
從衣櫃拿一件外套,出房間,坐電梯,穿過大堂,扶著酒店旋轉門走,下階梯,到路口那輛計程車旁拉開後車門,駕駛座上正在聽手機電台的司機嚇了一跳,回頭望她。
咔擦一聲,車門閉攏。
“原路返回。”她說。
再次回到頤明灣的時候已接近凌晨四點,那些惱人的煙花終於休停。她被那一股非要和靳譯肯談一談的意念撐著,一直按門鈴,靳譯肯是在門鈴響第五次時開的門。
應該是正要睡了,房內燈的光度被調到最弱,他穿著件黑色的衛衣,一手把著門把,一手插褲兜。
真是奇怪,明明才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這個人就越來越帥了。
她那時候腦袋還昏沉,把著門框的手垂到身側,但站不太穩,反手又扶了一把門板,另一手指房間裡頭:“行啊,回來了,咱倆的東西終於可以清一清了。”
靳譯肯聞到她身上的酒氣了。
但他沒說什麼,敞開門,轉身進客廳,一副隨便她怎麼清算的態度,龍七進門時,他在廚房用杯子接熱水,水汽往上升騰,她呵笑著說:“我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你也不好意思讓人家進屋子,就等我來收拾咯?”
“我叫了家政,你不來,這些東西明天也是要收走的,你來了正好。”
他說,眼睛都不往她這兒瞥一眼。
“那你那些東西我也丟了算了。”
“行。”
“在你家門口貼張“龍七勿入”的封條咯。”
“也可以。”
她攥著桌上的花瓶往廚台的方向砸,花瓶粉碎,喊:“你幹什麼!給我看什麼臉色!我不是知道錯了嗎你非要這樣是幾個意思?”
她這麼一激動,靳譯肯的臉上仍沒什麼情緒,也沒看碎在腳邊的花瓶,將接好水的杯子放廚台上,從煙盒內抽了根煙:“我幾個意思,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你別裝不懂。”
“我心甘情願來認個錯也不行?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就徹底當我是前任了?”
火機在他手中打出火:“龍七,你沒錯。”
“你只是永遠在喜歡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現在有情緒也只是認為我該欠你的,我該安慰你,該繼續讓你,挺正常,我以前也這樣,但是你別誤會。”
他撣了撣菸灰:“那不是什麼愛。”
“那咱把話說開了行嗎。”
她點頭說著,撩頭髮,嗓音里有一絲哽,抽了一下鼻子狠狠地壓下去:“你不就覺得我不愛你嗎?”
……
“我告訴你!從你上一次回國的時候我就跟老坪說過要跟你公開,你走後我唯一一次和董西通電話是問了關於你的情況,我要等你,我把房子租在你樓上,我為你買車,我想了一萬種方法來向你求好,我他媽這段日子為你喝了十幾箱酒抽了十幾條煙,我是沒法定義這到底算不算愛,但我就是整晚都睡不著,我人都快死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