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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上什麼?”
“我隨意,分數夠,上什麼都行,有水嗎我渴。”
她話一落,靳譯肯調轉方向將車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有。”
他下車前把手機留給她,剛開機,手機又來短訊聲,仍是老坪,他管不到龍七明天的行程,現在又來管她的帳號所有權,因為從昨天生日到現在她都沒在社交平台上發布任何回應,粉絲們都巴巴等著呢,老坪建議她發個感恩的狀態。
她不理。
老坪又要她的帳號密碼。
她不交。
回他:今兒不想工作,明天發。
老坪很快復:我就這一個要求,帳號我管,你更輕鬆。
老坪之前還想把她的校園網帳號註銷掉呢,最後在冷暴力下只退而求其次設置了權限,不允許非好友瀏覽,他因此常常說她是自己經手到現在最不怕得罪他的藝人。這種性格的藝人最後通常有兩種結果:一、黑到死,二、紅到死。
老坪說大部分藝人都是前者。
龍七依舊沒理老坪。
一聲滾雷之後,醞釀許久的磅礴大雨傾盆而至,車窗旁噼里啪啦的巨響聲拉回她的注意力,這會兒外面水霧朦朧,便利店內,靳譯肯正在櫃檯前付帳。
這麼一眼撂過去,人是真的挺帥,個子拔高,氣質出眾,讓他別長殘就真沒長殘,挺好。
他出便利商店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在他和車子之間劃分出一道水線,他冒雨上車。
後來,車子繞過半個下雨的城市,將她帶到一座毗鄰市中公園的住宅樓盤,樓有三十多層高,建築設備極其高檔,靳譯肯在地下車庫停好車,直接用小區的業主卡刷卡進電梯,龍七抱著手臂走在他後頭,因為昨天睡得晚,這會兒打了個哈欠。
電梯停在二十六樓。
這裡的樓,一層就一間單位,占地面積少說也有三百坪,而靳譯肯有這一間單位的鑰匙,他開了門,斜了斜腦袋讓她進去。
“你這是?”
“我爸買下這間單位的時候,我媽不知道,”龍七進去後,他用腳關門,“後來他有了其他愛好,這裡就閒置了,你住這兒,讓老坪把工作室也設在這裡,他樂意。”
罩在家具上的防塵布刷拉幾下拉開,這會兒,公寓裡的感應燈也陸續亮起,客廳,房間,廚房,小吧檯等區域依次明亮,層層疊疊,寬闊又繁複。
“你這兒弄得也太暴發戶了。”
靳譯肯正按著牆上的操控台調中央空調的溫度,笑了笑:“女明星喜歡。”
龍七瞥他。
他調完空調,從果盤裡拿一粒糖,拆了錫紙包裝扔嘴裡:“顧明棟有沒有纏你?”
“還行吧,老坪那兒看著他。”
她邊答,邊走到陽台區域,這裡沒陽光,兩面區域被厚重的窗簾覆蓋著,不太明朗。看了一會兒後終於抽出手臂去拉窗簾,唰的一下,聲音刺耳,靳譯肯循聲看過來,龍七在一陣散開的灰塵中咳嗽,隨後眯了眯眼,一束黃昏雨後火燒雲的晚霞光照射到她臉上,身上,陽台的地板上,光中浮著星星點點的小小幽塵。
雨剛停,陽台外,遠方天邊落出兩道彩虹,一道深,一道淺,兩相重疊著橫跨半座城市,以金色黃昏為背景,霞光萬丈,壯麗得很。
“我可以自殺了。”靳譯肯說。
龍七回頭。
他單手插在褲兜里,慢慢地嚼著糖,注目著她的方向,說:“老子的人生已經圓滿了。”
彩虹,夕陽,她。
龍七將窗簾重新拉上,屋內的光亮稍縱即逝,她回身說:“別拿老坪做藉口,我不住,我住我那兒挺好的,你跟老坪一個德行。”
“什麼德行?”
他這一問,龍七還真說不出什麼德行,他那邊兒拆著第二顆糖,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反正我不住。”
“你牛咯?”
“我牛。”龍七秒回,接著說,“我覺得我現在租的地方挺好,不想換,再說了即使換也是我自己的事,幹嘛住你家來。”
“你自己的事?”靳譯肯開始低頭找齊沙發上的各式遙控器,回她,“那我是誰,哥們?沒事一起睡睡覺的那種?”
“你別挑我語病,沒意思。”
他搖頭笑,龍七接著說:“而且我現在不換居住地是有原因的,我想買房,靳譯肯。”
話落,靳譯肯看她。
她慢慢地踱著,目視著陽台窗簾縫隙中擠出的一點點夕陽光:“你家房產多自然不覺得怎樣,但我沒有,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完全屬於我自己的居所,所以我想買房,用我賺的錢。”
沙發上的遙控器都找齊了,他坐著,把它們放茶几上一字排開:“行。”
然後說:“但是你買房的錢,有一半必須我來出。”
“不行,沒得談。”
“我跟你說半個八卦。”
靳譯肯一個轉舵,龍七沒跟上,她還沒轉頭瞅他,他就說:“我說我認識簡宜臻,你知道是為什麼?因為曾經她擠破頭想往這兒住,她想釣我爸。”
“?”
“另一半等我走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