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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渙起身,又和上次一樣手腳麻利的滾進了更衣室。
五分鐘後,她從更衣室里出來,順手拿起門外的冰鞋,走回自己的位置,脫掉腳上的鞋,就要將手中冰鞋往自己腳上套。
眼神一直處於空洞狀態的袁茵突然清醒過來,一個飛步朝詩渙奔來,及時的抓住她手中的冰鞋,大力的丟了出去。
冰鞋砸在地板上,滾了幾圈。
袁茵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叫道:“危險,你不要穿!”
眾人的目光被丟出去的冰鞋吸引住,它的周圍掉出了幾塊玻璃碎片。
詩渙看著那些在燈光下閃著精光的玻璃片,嚇出了一身冷汗。
經常有人說人心比鬼神更恐怖,果然沒錯,差一點,差一點她這雙腳就要廢了。
向錢瀚沒想到在自己的劇組裡也能發生這樣令人髮指的事,他眼神犀利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誰幹的?他媽的到底是誰幹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向錢瀚走到唯一知道這件事的袁茵面前,蹲下身看著她的眼睛問:“袁茵,你是怎麼知道這鞋裡有玻璃碎片的,不會是你乾的吧。”
袁茵有些害怕的抬頭看他,辯解道:“不,導演,不是我乾的,我早上換完服裝出來的時候,玻璃碎片已經在裡面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你應該問一問準備這雙鞋的工作人,而且,如果是我乾的,我為什麼還要提醒她。”
袁茵說得沒錯,向錢瀚揉了揉額角,頭更痛了。
他抱歉的看著詩渙,安慰道:“渙丫頭,你不要怕,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不能讓你白白的受了驚嚇,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向錢瀚話是那麼說,但他卻不打算讓警方介入調查,這樣的醜聞如若被傳出去,這劇組恐怕也該完蛋了。
封茗和江野頭一次那麼安分的站在旁邊,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袁茵依舊頹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地板。
攝影師弱弱的問向錢瀚:“導演,咱這戲還要繼續拍嗎?”
向錢瀚:“拍個屁啊,這件事今天必須調查清楚,不然沒法開工,演員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打電話叫天忍過來,鞋是他提供的,他總該知道一些東西。”
劇組裡每個人都開始提心弔膽的互相懷疑。
袁茵從地上爬起來,一個人去洗手間清理嘴角的血跡。
詩渙偷偷的跟在袁茵身後來到洗手間,用手掌接了些自來水,冰涼的液體打在臉上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好多,她轉頭向門口望了望,發現沒人才開始小聲的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人完全可以裝做什麼也沒看見,可她卻冒著得罪兇手的危險提醒了她。
袁茵看著鏡子用濕巾擦了擦嘴角:“我沒有在幫你,這個圈子複雜得很,你不過是一個舞替,沒必要為了那點錢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
詩渙:“你這是在警告我?”
“警告?隨便你怎麼說,不過……”
袁茵停下來,看了眼自己被冰刃劃傷的掌心,古怪的笑了一聲:“我真是嫉妒你,我追了那麼久的人,他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多餘,卻能和你在那麼多人面前秀恩愛。”
詩渙愣了一下:“你……”
☆、第45章
那些暗戀過蕭澤溢的女孩在還沒來得及以情敵的身份站在詩渙面前的時候,就被他給嚇退了,他將她護的太好,以至於她今天頭一次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被人覬覦的對象。
按理說自己的男朋友很受歡迎說明他非常的優秀,她該自豪,但是詩渙覺得自己特別的小心眼,小心眼到連蕭澤溢的帥她都只想一個人獨占,所以與其和面前這位疑是她情敵的姑娘聊蕭澤溢,還不如直接聊案件呢。
詩渙把欲說出口的話收回,從包里抽出紙巾擦乾淨手,然後捏成團往旁邊輕輕一投,那廢紙巾便飛進了垃圾筐里。
鏡子中映出詩渙和袁茵的身影,她們透過鏡子互相打量對方。
廁所里的燈光有些暗,但詩渙還是能清楚的看見袁茵嘴角處的傷口以及隱藏在淺色衣領下的吻痕。
再怎麼天真無邪的人也總該看出那些痕跡代表著什麼意義。
詩渙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很感謝你在關鍵時刻提醒我,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最想害的人應該是你吧袁小姐?”
詩渙突如其來的話讓袁茵有些驚訝,但她情緒克製得很好,在演藝圈混沒有坐懷不亂的心是活不到現在。
袁茵的沉默並沒有打擊到詩渙,她覺得自己可以趁火打鐵讓袁茵變得更沉默些。
詩渙轉過身背對著鏡子走到門口停住,只將一個背影留給袁茵,讓對方看不見自己的表情,這樣說出來的話才更適合裝逼。
詩渙:“我這個人平時很自戀,覺得自己長得挺不錯的,但是長得再怎麼好也沒好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你說是不是袁小姐?”
袁茵看著她的後腦勺沒有回話,當然,詩渙的目的也不是想讓她回話。
詩渙:“我只是一個舞替,一個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運動員,除了會滑冰之外,演技可以說連群演都不如,而且,我這個賽季還有比賽,在這種情況下,那邊是不會同意我正經的入演藝圈拍戲的,我的存在對於這個劇組的人不會有太大的威脅,頂多不過拍完舞替的戲就滾回去訓練了。”
她音調微上調,帶著絲絲的笑意:“我本來還不明白那人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心思來害我的,直到我想起了你們今天拍的那段戲,這段戲在現實中重演了,只不過角色對調了一下,其實你才是那個被嫉妒的人,不過你很幸運,你事先發現了這鞋子裡邊有么蛾子,但是你沒有立即告訴我,而是等到關鍵時刻才提醒我,這樣既可以及時的撇開自己的嫌疑,又可以將事情鬧大,讓導演不得不調查出那個人,甚至追究其責任,抑或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那個人。”
“那個人可能後台極硬,如果只是你受傷了,導演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你為了能在這個演藝圈混下去,也只能忍下來,如果是我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詩渙成功裝完逼,隨即很瀟灑的邁著輕飄飄的步伐離開了,只留下袁茵一個人對著鏡子發呆。
當詩渙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袁茵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捂著肚子開始乾嘔起來。
她看著鏡子中那張發白的臉,自嘲的笑了笑,她當然不會因為蕭澤溢這層關係就幫秦詩渙,她對蕭澤溢的心早就死絕了,她幫她只是因為這件事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沒想到被這個丫頭給看出來了。
詩渙來到外頭,導演還在吩咐工作人員收拾東西,詩渙搖了搖頭,獨自踱步到冰館外。
冰館的街對面有台自動販賣機,她走過去買了瓶雪碧,靠在樹邊喝了起來。
路上來往的車輛川流不息,她蔫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沉思了良久,才開始給喬松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