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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家子無視的詩渙噘著嘴,可憐巴巴的望著病床上的秦詩碩。
還在睡夢中的秦詩碩像是能感應到她熱切的目光一般,驀然睜開眼,又眯起眼睛看她,嘴巴艱難的動了動。
詩渙以為他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說,連忙傾身將耳朵湊過去。
秦詩碩帶著成熟感的沙啞嗓音透過耳膜傳來:“傻大渙,七年不見,你怎麼越長越丑了?”
秦詩渙:“……”
詩渙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算是白活了,不禁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好在她爸下完棋總算是理了她一下。
秦剪陽將桌上的象棋收好,吩咐道:“你剛回國,不要太勞累,你哥有我和你媽照顧著,你不必擔心,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聽到丈夫發話,何苑立馬夫唱婦隨道:“蕭先生這幾天一直都在醫院,他幫了我們這麼多也還該回去休息一下了,阿渙,你幫爸媽送送蕭先生哈。”
自家老媽那個賊精樣,詩渙怎麼可能想不到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過程再加上時差,詩渙確實有些疲憊了,而且,她也想找個機會好好的、鄭重的感謝一下她的蕭先生。
詩渙和蕭澤溢一起走下樓,路過休息區的時候引來了不少好奇又驚羨的目光,這是俊男和美女在一起時會產生的副作用,沒什麼好深究的。
她媽媽說讓她送一下蕭澤溢,然而她一個剛回國的無車人士要怎麼送?
廢話說了那麼多,最後還不是變成蕭澤溢送她。
詩渙拉著密碼箱緊跟在蕭澤溢的身後,她小小的眼眸中全是蕭澤溢高大的背影,兩人就這麼安靜的走著,也不覺得尷尬。
剛走出醫院大廳,蕭澤溢突然停了下來,詩渙沒剎住步伐,一頭撞在他後背上又彈了回來。
詩渙捂著自己有些痛的額頭,沒好氣的看著他:“你後背怎麼硬得跟石頭一樣啊!”
蕭澤溢拿開她額頭上的手,然後用自己的手指幫她揉了揉撞疼的地方。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自然得不得了,反而是詩渙尷尬得臉都紅了。
詩渙後退了半步,躲開蕭澤溢的目光:“我自己來吧。”
蕭澤溢沒搭理她,直接拿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然後牽著她的手往醫院大門走。
秦詩渙:“……”
詩渙看著蕭澤溢繃著表情的側臉,無語了。
喂,先生,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在遛狗啊!
詩渙上一次坐蕭澤溢的豪車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如今再一次坐上副駕駛她總有種輕車熟路的羞恥感。
蕭澤溢動作很規矩的幫她系好安全帶,問道:“餓不餓?”
詩渙的肚子非常給力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這回連矜持和臉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只好誠實的回答:“很餓,餓得肚子都癟了。”
“餓了就先去吃飯,我再送你回公寓。”
兩人挑了一家中國菜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服務員見兩人相貌不凡,穿著不俗,心裡認定他們就是有錢的小老闆,故非常有禮貌的站在桌邊,很耐心的微笑道:“兩位需要點什麼?我們這裡有非常好吃的中國菜哦。”
蕭澤溢翻了翻菜單,隨意的看了幾眼又合上:“一份清蒸水煮魚,一份哈爾濱紅腸,一份江西瓦罐湯,一份南京鹹水鴨,一份湘西土匪雞,外加一份福建土筍凍。”
服務員飛快的記下單子,已經能預見一張張毛|爺爺正在往自己口袋裡飛了:“好咧,兩位請稍等一下,菜馬上就好!”
服務員說的馬上果然不是虛的。
詩渙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天知道她這兩個星期在國外每天牛奶麵包牛排的有多難受,眼前這滿桌的中國菜已經成功的把她的饞蟲給引了出來。
她故作矜持了一下,色|眯眯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呀?”
蕭澤溢舀了一碗湯放在她桌前:“伯母告訴我的。”
詩渙鼓了鼓臉:“她還和你說什麼了?”
蕭澤溢輕輕吹了一下碗裡的湯,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他滿意的抬頭眼神犀利的看著詩渙:“伯母還和我說,你小時候經常幫學姐們給你哥送情書換糖吃。”
詩渙將嘴裡的土筍凍吞下,擦了擦嘴,決定回擊他:“我聽教練說,你小時候趁著奶奶出去打醬油,偷喝了奶奶家的酒。”
蕭澤溢:“……”
蕭澤溢:“伯母和我說,你小時候滑冰摔倒了,會蹲在地上哭,需要家人的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肯罷休。”
詩渙:“……”
詩渙把筷子放下,不服氣的瞪著她:“教練和我說,你小時候把人十幾歲的小姑娘叫成了阿姨,氣得人小姑娘連晚飯都不吃了。”
蕭澤溢頂著一張冷漠臉,字正腔圓道:“渙阿姨。”
詩渙內心所期待的重逢,所嚮往的唯美愛情全被蕭澤溢這一聲“渙阿姨”逼得消失殆盡。
她決定了,要絕食!
先吃完眼前這一頓再絕!
詩渙賭氣的將桌上的菜一掃而光,末了挺著個小圓肚子靠在椅子上歇息,懶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了,活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樹懶。
蕭澤溢看了一眼她鼓起的小肚子,搖了搖頭,起身結帳去了。
高大威嚴不苟言笑的男人身後跟著一個走路搖搖晃晃溫吞吞的圓球,兩人在服務員賤兮兮的目光中坐上了車。
詩渙靠在副駕駛上滿足的呼氣,隔著一層衣服拿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肚子,一轉頭發現蕭澤溢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詩渙不樂意了:“怎麼?沒見過?你渙阿姨我食量大,火氣也特別大。”
她做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齜牙咧嘴道:“你再看,小心我這個老巫婆吃了你!”
蕭澤溢沒搭理她,專心開車。
詩渙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不僅演技差,散發出去的怒火還打在了硬邦邦的石頭上,被全數反彈了回來。
詩渙側過身,窩在座位里,目光灼灼的盯著蕭澤溢,就差將他的身體看出幾個骷髏來了。
她只是開個玩笑讓這人別看她而已,結果這人還真的就懶得搭理她了。
唉,跟這樣一個比自己優秀定力還比自己好的人談戀愛,她啥時候才能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詩渙吃飽喝足了又亂想一通,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就這樣在車上睡了過去。
前方一個紅燈,蕭澤溢將車停在路邊,順手將外套蓋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嘟起嘴動了動,雙手突然抓住了他還沒來得撤離的手,然後放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觸|手一片柔軟,他的掌心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緊貼著女孩的胸口,她溫熱的心臟在他的掌心下有規律的跳動著。
女孩閉著眼,無意識的伸出粉嫩的舌,輕舔了一下他的指尖,小聲嘟囔道:“阿溢,謝謝你護住了我的英雄,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我好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