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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慢騰騰地起身去廚房了,林媽看著林文然:“文文,幾點到啊?”
林文然拿出手機,“我問問。”這時間差不多了,她正要撥電話,靳洛的電話就進來了。
林文然微微一笑,接聽了電話,幾句話之後,她的笑容瞬間褪去,眼睛睜大:“什麼?”
這動靜嚇得林媽和林爽都是一跳,幾個人一齊看著她。
林文然匆匆掛了電話,隨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走:“爸媽,我出去一趟,他可能來不了了,你們先吃。”
這事兒老人不好插手,林媽看了一眼林爽,林爽連忙跟了過去:“怎麼了,文文,出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高景行披上了外套,林爽咬了咬唇,點頭深吸一口氣:“也好。”
出了門,上了高景行的車,林爽才問:“這是怎麼了?”
林文然很著急,身體都有些抖:“他被關到派出所了。”
林爽瞭然,舒了一口氣:“嗨,是打架了?嚴重嗎?”
林文然用力地搖著頭:“不是的……不是打架……”轉眼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林爽和高景行面面相覷,不敢再多問,只能加快速度。
還好今天是周六路上並不堵車,到了派出所,將車停好,又填了登記表,三人才進了派出所,高景行讓姐倆先進去,他在外面打電話聯繫熟人。
派出所前台特別忙,人堆了一堆,林文然和林爽費力地打聽著靳洛,接待的女民警原本很不耐煩,後來一聽“靳洛”的名字,她抬眼看了看倆人:“那個小伙子啊。”接著就是一聲嘆息。
這聲輕嘆,更是把林文然的心攪得翻天覆地。
又等了半天,費盡了周折,倆人才見到了靳洛,當靳洛從派出所關押室走出來的時候,林文然和林爽都驚呆了,而此時,屋外的高景行也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鐵青,一種陰沉的神色從他眼睛裡浮上來,這是連林爽都很少見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在小小洛心中,爸爸一直是個溫柔的人,讓著他,哄著媽媽。
無意的一次,他看見靳洛跟別人發脾氣,那暴躁的樣子嚇得他直哆嗦。
靳洛意識到嚇著兒子了,他將小小洛抱在懷裡哄著。
小小洛仰頭,“爸爸……你脾氣怎麼突然這麼不好?你對媽媽不這樣啊。”
突然不好?
靳洛捏了捏小小洛的臉,小小洛撇嘴:“媽媽故意氣你,你也從來不發脾氣。”
靳洛摸著小小洛的頭髮:“傻瓜,你媽是我的媳婦,我的寶貝啊,我們靳家的男人,無論對別人怎麼樣,對老婆孩子一定要好知道嗎?”
雖然小小洛還小,但是靳洛時不時來點思想教育。
小小洛點頭,“爸爸是真男人。”說著,他伸出手:“為了讓爸爸能夠對老婆孩子好的心愿,給我一百塊買蛋糕吃吧,我會記得你的好。”
靳洛:……
第36章 36 給你溫暖。
靳洛眼中充血, 身上的衣服更是沾著滿是腥味的鮮血,凝固後變成了黑色, 斑駁的沾滿了前胸襟。
“大白在東方寵物醫院。”這是靳洛見到林文然後的第一句話, 他的嗓子嘶啞,整個人好像被關了幾天一樣頹敗。靳洛的眼角和嘴角都有淤青, 看樣子都是外傷,並不礙事,但整個人似乎都沒了魂兒, 踩在地上的腳空落落的。
林文然盯著他看, 瞅著他那一身狼藉的血,紅著眼圈哆哆嗦嗦地問:“它、它……”她從小到大哪兒見過這個架勢, 只是偶爾在新聞中看到些虐待動物的,卻遠遠不如正面直對血淋淋的事實來得劇烈。
靳洛緩緩低下了頭,任何人都看不見他的表情:“都死了, 我到的時候就只有大白了,後腿被打斷,前腿的皮已經被扒下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這下林爽也聽明白了什麼意思,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高景行,高景行冷冷的:“這幫畜生。”
去林文然家前, 靳洛按照老習慣帶著貓糧去餵那些流浪貓, 順便跟它們念叨念叨喜訊,可到了地方,他看到的就只有一個個或是燒焦或是剝皮的屍體, 他氣得整個人發顫,順著血跡一路尋找,看到天橋邊上站了三個年輕的小伙子,正踩著大白的腦袋耀武揚威地喊著:“你不是能跑嗎?敢撓老子,我今天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些貓讓靳洛餵得不是很怕人,尤其對年輕的男孩特別有好感,也因此不設防的,因為殘羹冷飯,一個個都遭了迫害,只有大白留了一些防備心,但也沒能跑得了,靳洛看見的時候它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的了,四個腿像是軟麵條一樣貼在地上,只有眼睛還能微微張著。在看到靳洛那一刻,它像是一個哭泣的孩子,低聲哀鳴。
那一刻滔天的怒火,是沒有人能攔住他的。
再後來……
三個男孩跟靳洛都各有受傷,本來男孩那邊不占理,但他們死咬著是靳洛先動的手,就算是互毆的話也是他們那邊的傷比較重,關鍵是其中裡面一個男孩家裡好像有什麼局裡的關係,態度相當的橫,一定要讓靳洛去牢房蹲幾天才解氣。
十分鐘後,文芬和蕭海峰趕過來了,看到靳洛滿身的血,文芬的腦袋都充血了,她不知道這血是靳洛的還是對方的,脖頸的青筋都出來了:“你是怎麼回事!!!”
靳洛如老僧入定,不言不語。他滿腦子都是那一具具慘烈的屍體……他恨那三個喪盡天良的男孩,更恨他自己。
文芬被蕭海峰拉住了,他細細地打量著靳洛。靳洛是什麼脾氣?以前打仗還少麼?有哪一次像是現在這樣死氣沉沉?!這事兒肯定有蹊蹺。
林文然沒有開口替靳洛辯解,她的心跟他一樣沉重。
別人可能不知道那些流浪貓對於靳洛來說算是什麼,她最清楚。
筆錄沒有取完,靳洛又被關在看押室內,眼神空蕩蕩的對著冰涼的牆壁。
整整一個下午,雙方都在奔波著,到最後還是高景行去交警隊調取了周邊的監控才還原了事情的原委。對方一看監控瞬間就慫了,再不敢提什麼親屬連帶關係,這如果被放在網上,一旦引起輿論風波,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兒。
國家沒有出台虐待動物的法律,事實又是靳洛先動的手,互毆的事實又成立,如果追究責任是雙方的,最後只能在調解協議書上簽了字。
靳洛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半黑了,霧蒙蒙的天空連月亮都看不見,壓抑得讓人心底泣血。
文芬看著兒子心疼又心酸,知道他的脾氣,一句話不敢說,只能眼巴巴的站在一邊看著他。
林文然遞給了他一件高景行的外套,靳洛披在身上,悶頭走人了。
文芬追了幾步,蕭海峰拉了他一把:“給孩子點時間吧。”
林爽也拉了拉妹妹的手:“這會兒要不要讓他冷靜冷靜?”她是第一次見靳洛,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那一身鮮血的震懾力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