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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大髒羊肉串捏在手裡，林文然吃的嘴唇像是抹了唇膏，再咬上一口小籠包，湯汁流入嘴中，燙的林文然只用手煽，濃郁的香氣瀰漫自口腔，她忍不住享受的眯了眯眼睛，“你也吃。”
靳洛搖了搖頭。
林文然看他這畏難的樣子笑了，“怎麼，嫌棄路邊攤？”
靳洛瞅著她，林文然笑呵呵的：“其實這美食都靠包裝，這些東西的味道放在五星級大酒店完全不遜色，中國的黑暗料理味道可是超讚。”
靳洛看著林文然嘴角那一點點湯汁，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再爬，酥/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喉結滑動。
“看看，還說不饞，都咽口水了，走，我帶你去一個乾淨點的地方。”林文然說完就在前面引路，很快的，她在一個掛滿了中國風紅燈籠的小店門口停下了。打開門，飯的香氣飄入鼻中，小店內做了很多人，煙霧裊繞，熙熙攘攘，服務員扯著嗓子招呼客人。
林文然似乎很熟悉，她帶著靳洛走到一個被紅色屏風隔開的小間隔里，她坐了下來把菜單遞給了靳洛，靳洛沒看：“你點吧。”
“老闆，來兩碗手工竹昇面，一份臭豆腐。”林文然笑著說，前台收錢的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長相不錯，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文文來了。”
林文然乖巧的點頭，女老闆一雙俏麗的眼睛上下打量靳洛一番：“男朋友長得不錯啊。”
林文然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連忙解釋：“不是的，不是……”
女老闆笑眯眯的低著頭繼續記帳，並不聽林文然解釋，林文然窘迫的去看靳洛，怕他會生氣。
誰知道靳洛的眉眼上揚，看了一眼女老闆：“挺會做生意。”
林文然：……
手工竹昇面和臭豆腐一起上來的，林文然很自覺的把臭豆腐放在了自己這邊，她微笑著給靳洛介紹：“這家店雖然小，但這個手工竹昇面可是一絕，好像還被《舌尖上的中國》採訪過，我想想，怎麼說來的——”
林文然挑起一絲面，學著電視裡配音的音調：“中國的廚房，處理米，面點心的工種稱為白案。精巧的手工是行走白案江湖的根本。和面時用新鮮鴨蛋，不加一滴水，保證麵條爽滑彈牙，竹昇壓打，面軟硬適中，韌勁十足。”
柔和的燈光打在了林文然的臉上，萬千星光墜入眸中，“吃吧。”她對著靳洛淺淺的笑，平日她在學校並不是這樣愛說愛笑的，今天為什麼會這樣，靳洛心知肚明。
說不感動，連他自己都騙不了。
靳洛低著頭，吃了一口面，果然像是林文然說的彈勁兒十足，麵湯的滋味侵入嘴中，唇齒留香。
倆人吃了一會兒，靳洛看著林文然手裡的臭豆腐：“為什麼我沒有？”
正吃麵的林文然怔了怔，她抬起頭看著靳洛不確定的問：“你要吃？”她曾經聽徐彬上課叨叨的時候說過，靳洛對飲食有嚴格的控制，可能是跟練身材有關。
靳洛挑眉看著林文然，林文然用牙籤扎了一塊臭豆腐，還是疑惑：“這是……油炸的。”
微微一笑，靳洛身體前傾，在林文然還沒反應怎麼過來之際，她手中的臭豆腐就沒了。
靳洛坐了回來，輕輕的咀嚼，勾唇看著林文然，他的眼眸那麼黑，就像是皎若夜空的寶石，直接嵌進林文然眼中，她的臉驀地變得滾燙，連帶著心也跟著跳動。
明明是一塊臭豆腐，卻讓他吃出了誘惑的味道。
靳洛看著眼前低下頭抿著唇的少女，那顆雪藏在陰鬱之下的心，跳了，活了。
吃完飯，林文然想要結帳，卻被靳洛一個眼神懟了回去，乖乖的坐著。
女老闆看著倆人笑眯眯的：“我們這現在有一個回憶秘密活動，你們要不要參與？”
“那是什麼？”林文然好奇的問，女老闆遞給她兩張紙：“喏，把你們想要對彼此說的話寫在上面存在我這，七年後，兩個人在一起來的時候，我會交還給你們彼此。”
這倒是蠻有意思的。
七年，可真是一個敏感的時間點。
林文然看著靳洛，靳洛看著對面紅色的燈籠：“女生就是無聊。”
靳洛用實際行動闡述了什麼叫“心口不一。”
明明說女生無聊，但粉色的信紙發給他的時候，他還是收下了。
並且在寫字的時候，靳洛一個手擋著，生怕林文然看見一般，相反林文然大大方方的寫完，她看著靳洛那不自在的樣子，心裡偷偷地笑。
把信紙交給老闆娘，倆人出了小店，入夜，陣陣小風迎面刮來，帶來了初秋的寒意。
靳洛看著林文然縮著肩膀的樣子，把自己的黑色外套遞給了她。
林文然看著他內里的單薄的T恤，搖了搖頭：“沒事的。”
靳洛皺了皺眉，不由分說的將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廢話多。”
摸著靳洛的衣服，林文然低頭笑了，靳洛看她：“怎麼，又聞到甜味了？”
林文然搖了搖頭，月光下，少女的眼中滿是揶揄：“臭豆腐的味道。”
靳洛：……
沿著河邊，倆人一路的走，微風吹過，樹葉搖曳，對面是霓虹的燈光，倆人都沒說話，都感覺舒服放鬆。
靳洛一路把林文然送回了家，到了家門口，林文然把衣服還給他，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靳洛轉過頭，頓了頓，“聽徐彬說的。”
徐彬說的？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家在哪兒？
來不及多想，林文然點了點頭，她看著靳洛的眼睛：“那我回去了，你……”
靳洛轉過身，對上她的眼睛：“我知道。”
我知道……
倆人之間似乎一直有著某種難言的默契，許多話，許多字，並不用掰開來解釋。
林文然回家的時候林爽正敷著面膜在看電視，看到林文然回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喲，約會回來了？”
林文然一窘，“我去跟笑笑自習了。”
林爽轉過頭看著電視，手在臉上輕拍：“我又不是傻/逼。”
林文然：……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似乎印證了兩個人的名字，林爽、林文然，一個大大咧咧有什麼說什麼的直爽，一個文文靜靜，什麼事兒都放在心裡。其實林爽之前是叫林文爽的，十八歲的時候，她一本正經的對父母說她的人生沒辦法又文又爽，在林爸林媽崩潰的妥協下，她改了名字。
林文然洗完澡已經快九點了，她打開手機看Q/Q，幾乎是習慣性的她點開了靳洛的空間。
靳洛每年的今天都會發一張照片，沒有配字，大多都是陰鬱蕭瑟的圖案。
像是去年，是一片陰沉的天。
連續六年，從未改變。
而今年，林文然點開照片，照片上是一隻手，那手從陰暗中探出抓住了一抹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