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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然一直是他最大的支持,決心也從未動搖過,文芬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她有如此大的變化,八成是拿出父親犧牲的事兒來說了。
這是靳洛橫在心中的刺。
拔不掉,碰不得……
而林文然更是他珍視再珍視的人。
文芬這一次碰的就是他最在乎的兩個人,靳洛心裡橫衝直撞的怒火碾壓了一切理智。
文芬也有些生氣:“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你爸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你這麼一直循著他的步子走,就不怕……就不怕……”眼眶通紅,這話還是沒說出口。
靳洛,“怎麼死的?那又怎麼樣,你不是又得到更好的了?我可沒那麼傻,為了救小三犧牲。”
“啪”的一巴掌,靳洛的臉被扇得歪了過去。
文芬滿臉眼淚的看著他,哽咽:“你可以侮辱我,不要侮辱你爸。”
“吱嘎”一聲,門被擰開,蕭默手裡抱著籃球,笑著嚷:“媽,我們老師說下午——”話音戛然而止,蕭默震驚地看著媽媽的眼淚,哥哥臉上的紅腫,愣在了原地:“你們這是——”
靳洛的半邊臉都麻了,他看著文芬冷嗤一聲,面無表情地摔門離開。
蕭默走到文芬身邊,看著她:“媽……”
文芬一把抱住蕭默,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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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林文然給靳洛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
她跟林爽簡單地說了一下,便焦急地四處找靳洛。
去了很多地方,連人影也沒有,林文然沒辦法,只能給蕭默發了微信詢問情況。
蕭默只看到了吵架結尾時“血淋淋”的一幕,過程並沒有見到,他跟林文然簡單說了說,林文然一聽心更亂了。
夜晚的溫度並沒有下降多少,一點風也沒有,空氣中的水分都被熱度蒸發,地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鍋底,把人炒曬得焦灼煩悶。
林文然渾身都是汗,從放學就一直沒停過步伐,她把跟靳洛去過的地方逐一找了個遍,最後,終於在護城河邊發現了靳洛。
零零散散一地被捏扁的啤酒易拉罐……
靳洛面前是波光粼粼無盡的大海,他隻身一人頹廢地坐在那,就仿佛下一秒鐘就要被無盡的海水吞噬。
林文然一步步走近,每近一分,靳洛身上的寂寥感就增添一分。
她好後悔……
明明答應過他的,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支持他的決定。
明明答應過他,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會站在他身邊。
而此時……
清淺的腳步聲,熟悉的香氣隨著海風飄過,凜冽的啤酒入口,靳洛捏著易拉罐,如墨的眸子盯著遠方,淡淡地問:“你這是要讓我習慣期待麼?”
每一次痛苦,每一次消沉,每一次墮落。
無論逃得多遠,她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肩並肩地坐下,林文然本就不善於言談,氣氛又壓抑得可怕,她瞥見旁邊的易拉罐,隨手拿了一個,卻被靳洛一把奪了回去。
冷冷地睥睨著林文然,靳洛想不到這小姑娘居然還漲了膽子,吃著中藥還想喝酒?
林文然被靳洛凶得心酸,上午才跟她翻了臉,下午又跟媽媽吵了架,還想著體貼他,這樣的男朋友,她去哪裡找?
心酸悸動著,林文然將頭靠在了靳洛的肩膀上,軟軟地認錯:“對不起。”
這無限的包容與溫柔,永遠都是靳洛心中的良藥。
他伸出手臂,攬住林文然的肩膀,低聲說:“是我不對,不該亂沖你發脾氣。”
明知道是媽媽有意去激將林文然,最終還是忍不住沖她發火,就因為她沒有堅定地站在自己這一邊。可她畢竟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夠遷怒於她?
河岸對面傳來一陣嬉笑聲,有許多孩子在放孔明燈,點點星光點綴在河面上,隨著波浪起伏,漫天螢光點亮人眼。
倆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靳洛收緊手臂:“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快期末考試了,小小洛的女朋友跟他吵架了。
回家的路上,倆人都不說話。
嘆了口氣,小小洛決定還是學爸爸大度一點,逗女朋友開心吧。
有的時候,男人還是需要一些賤嗖嗖的。
他看著女朋友的手:“昨兒不說右手削鉛筆受傷了麼?”
女朋友聽了特委屈:“是啊,現在都動不了了。”還氣她。
小小洛:“那你上廁所怎麼辦,用哪個手?”
女朋友:“當然是左手。”
看小小洛不懷好意的笑,女朋友反問:“你用哪個手?”
小小洛:“我都用紙巾。”
女朋友:……
分手吧。
第47章 47 看著林文然又羞又窘的樣子,靳洛
靳洛是一個敞亮的人。
只要是林文然想知道的, 他一定知無不言。
可這些話,從他嘴裡吐出來, 每一個字都是那麼艱難。
靳洛四歲就沒了父親, 他對父親的記憶都停留在部隊大院裡。
小時候的靳洛最愛的就是去接爸爸下班,靳翔會將他抗在脖頸上, 爺倆一起隨著團隊大院的喇叭聲唱著軍歌開心的往家跑。
夏天的時候,他會趴在靳翔的肩頭,嘎嘎笑的幫他擦汗, 冬天的時候, 靳洛頑皮,最願意做的就是伸出舌頭, 舔一舔爸爸的雷鋒帽,看上面結霜後再舔,他對這幼稚的小動作樂此不疲。
還有很多細節被歲月模糊的不甚清楚。
文芬年輕的時候是個遠近為名的美人, 靳翔也是英俊瀟灑,男才女貌,又是從軍校就開始的感情根深蒂固,天作之合的恩愛夫妻一直是大院裡的佳話。
倆人更是把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珍惜分分秒秒。
之後有了靳洛,更是幸福的讓人羨慕。
可老天總是不遂人意。
靳翔接到抓捕逃跑的強/奸犯任務時, 靳洛還坐在他的腿上, 以為爸爸不過是普通的出差,奶聲奶氣的讓他回來的時候買變形金剛。
靳翔微笑著答應了,整理了一下行李, 他簡單的交代了一番,便跟蕭海峰一起出擊了。
強/奸犯最後被大部隊逼近了一片樹林中,除了強/奸/幼/童,他身上還背負著吸/販/毒、私藏管制刀具以及槍枝罪名,歹徒知道被抓回去也難逃死罪,對著把他逼到角落裡準備抓捕的蕭海峰亮出了匕首。
靳翔和蕭海峰的子彈已經打光,而歹徒就在眼前,就算吃赤膊上陣也不能再讓他逃跑。
他們已經追了三天三夜,每一秒的遲疑,都可能讓歹徒逃之夭夭。
匕首迎風刺來,蕭海峰連忙躲閃,可躲過了一次難躲第二次,胳膊被刺傷,鮮血瞬間蔓延開來,大部隊還在後面,此時只有他和靳翔,靳翔反應迅速,衝上前與歹徒搏鬥,歹徒看出不是他的對手,魚死網破間,他要拉上一個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