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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利用歐陽輝,對嗎?”我厲聲質問著。
尹志煜點頭,“對。”
“很好,你承認了就好。那麼貝兒的帳算在你的頭上,就沒有冤枉你了。”我冷漠地看著尹志煜,“你讓陸俊用五年的婚姻來限制我,你還私自囚禁了我四個月,現在你對易家窮追猛打,竟然最後讓我的女兒來承擔一切的罪過,你該死。”
話落,我原本想伸手去拔掉尹志煜身上的匕首,想再給他一刀的,可此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尹志煜地秘書突然進來,她見狀,立馬尖叫一聲,沖了出去。
沒兩秒鐘,進來幾個保安便將我制服了。
我被送到了警局,我一直在恍惚之中,不管他們怎麼問我,我似乎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燁澤估計是接到了通知,第一時間帶著律師來保釋我,卻被拒絕了。
在律師的安排下,我跟燁澤見面了,我從來沒看到過燁澤眼中的淚花那麼閃爍過,這次卻因我而流了下來。
“你為什麼這麼傻?”燁澤心痛地看著我,摸著我冰涼的臉。
我淡淡地看著他,苦笑道:“你這一輩子因為我,受了太多苦了,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幫你解決這個大麻煩。”
“傻瓜,我從來沒把姓尹的放在眼裡。”燁澤痛苦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我,“放心,我會讓律師保你出來的。”
“燁澤,別再為我擔心了。”我會心一笑,“我這幾年的怨氣在那一刀之後,便再也沒有遺憾了。”
“易太太,尹志煜並沒有死,他已經搶救過來了。”一旁的律師直接告訴我,他的意思很簡單,我沒把人捅死,就是故意傷害罪未致人死亡,量刑的時候會不一樣。
我已經不想去管尹志煜的死活了,我沉默著,看著燁澤那雙深邃的眼睛,他愛上我這種女人,是不是非常可憐。
探視的時間很短,我被關進一間狹小的房間,沒有床,只有一張椅子,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僅有的一扇小窗。
我知道自己這一生完了。
但在第二天卻出現了轉折,燁澤跟律師過來了,說尹志煜承認那把匕首是他自己的,因為跟我起了爭執,不小心自己插進了腹部。
雖然證詞漏洞百出,但是受害人一直強調自己弄傷自己,加上我被關進來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警方在律師的強大壓力之下,把我放了。
尹志煜為什麼要說謊?
我絲毫不會感激他的任何付出。燁澤要接我回易家,可我卻拒絕了,我想去醫院看看貝兒。
我沒想到貝兒已經從ICU轉到了特殊病房,可以允許探望了。我到醫院的時候,婆婆正坐在床沿邊,邊哭邊叫著貝兒。
看到我的時候,罵道:“你去哪兒了,一天一夜見不到人,貝兒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有心思往外面跑。”
我沉默不語,目光緊緊地看著貝兒的小臉,心裡一個孤獨無助的聲音在喊道:貝兒,媽媽大難不死回來了,你看,總是有奇蹟會發生,你也會給媽媽一個奇蹟嗎?
燁澤送著哭哭啼啼的婆婆離開醫院,因為她的哭聲只會影響病情。
我靜靜地坐在床沿,拉著貝兒那柔柔暖暖的小手貼在我的臉上,輕聲道:“貝兒,你這個小調皮,睡懶覺睡了這麼久了,趕緊睜開眼看看媽媽,不然的話,要打屁屁了。”
貝兒靜靜地閉著眼睛睡著,狹長的睫毛一動不動。
我看著貝兒的臉,每次一看,我就忍不住落淚。這兩天的淚水流得太多了,源源不斷地流著,我希望我的淚水能化成一道神奇的力量來喚醒孩子。
燁澤送完婆婆回來,看著我又落淚,他已經不知道要拿我怎麼辦了,他現在不僅要處理公司的事,還要擔心女兒,更擔心我還會不會去做傻事。
每次夜晚的降臨,我都害怕黑夜會把一切希望給吞沒了,我不敢閉眼,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握著貝兒的手,一步都不肯離開。
燁澤則用手提電腦處理著公司的那些瑣事,他疲憊地摁著眼角,強撐著打起精神來。
夜很涼,午夜的溫度降得非常明顯,燁澤燁在一旁睡著了,我起身給他拿了一條毛毯輕輕地蓋在他身上,他驚了一下,瞬間拉住了我的手。
“你又想去哪兒?”燁澤驚問著。
我搖頭,“不走,看你冷,給你蓋一下。”
“我不冷。”燁澤恍了恍,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疲憊地看著我,讓我坐在他身後。
我靠著燁澤坐下,將頭輕輕在倚在他的肩上,說道:“燁澤,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我希望永遠都不要認識你。”
“為什麼?我對你不好?”燁澤有點吃驚這個答案。
我搖頭,抿緊了唇,哽咽道:“不是不好,是太好。我這種女人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自尊心太強,脾氣太倔,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女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燁澤認真地回答著。
“燁澤,如果我不在的話,你找個好女人,找個脾氣好一點的女人照顧你。”我話剛落,燁澤吃驚地側身,雙手緊緊地捉著我的雙臂,眼神緊緊地鎖著我。
“莫凝,你又想幹什麼傻事?”燁澤冷聲質問著,“看著我,你必須向我保證不做傻事,好好活著,明白嗎?”
我眼神無力地看著燁澤,泛著淡淡的淚光,“我知道。”
貝兒沒事,我就沒事,貝兒不在,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我無法承受這種痛苦,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孩子是我生命的一切。
我會為了貝兒去殺尹志煜,我會為了貝兒失去一切理智,我會為了貝兒犧牲我自己。
我是自私的,我只考慮眼前,想得不夠長遠。
燁澤將我抱在懷裡,喉結動了一下,說道:“傻女人,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呢!”
燁澤的話如春風一般吹拂著我的心,他從來不責備我,他的寵溺,他的縱容讓我感動。我靜靜地靠在燁澤的胸口,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
“燁澤,我愛你。”我輕聲地說著,“我答應你,貝兒好起來後,我以後陪著她成長,我隨時隨地帶著我的女兒們,我再也不讓她們離開我半步。”
“也把我帶在身邊。”燁澤輕聲地說著。
我重重地點頭,應了一聲“嗯”。
夜很漫長,我們輪流地照顧著貝兒,不斷地在她耳邊放著她喜歡的音樂。
天亮時,婆婆過來了,在床頭給貝兒放著佛教的音樂,她說是我身上的戾氣重,必須讓我去拜佛,洗去一切罪孽,這樣貝兒才能好。
燁澤讓我跟婆婆去拜佛,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在醫院一直壓抑下去。在婆婆的強拉下,我去了福城最大的佛寺,廣華寺。
這個寺在高山之中,在山下就香火旺盛,很多人會帶著蒲團從山腳下一直拜到山上,帶著虔誠的心去祈求,這樣才有效。
我一直不相信佛,但是這次我願意選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