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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是吃飯連鹽都不加的才對。
“鍾意,”朱莉叫她,好奇地問,“那孩子是趙青松的侄子嗎?”
“不是,”鍾意說,“是表侄。”
“啊?”
鍾意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我可能要嫁給趙青松的表哥了。”
朱莉:“……”
雖然說梅蘊和在她答應求婚的第二天就出了差,但鍾意並不在乎。
如果一開始就拿交易來看待這場即將到來的婚姻,鍾意還是覺得自己賺到了。
畢竟,梅蘊和的硬體條件還是挺不錯的。
梅蘊和這一出差,就是一個周。
鍾意總算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父母間也迅速地恢復了溫和相待的模樣。
雲凝月和她那個“緋聞男友”又糾纏上了,一時也抽不出時間來做鍾意的“感情諮詢”。
鍾意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獨自做事情,小學班主任可不是一件多麼輕鬆的差事,這些小孩子都如同花骨朵般,滿滿的活力與好奇心,她必須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們,才不至於誤人子弟。
因著梅蘊和的緣故,鍾意也著重注意了一下梅景然的成績。
這孩子的其他科目都很優秀,唯有語文一項,每次都在及格線上打轉。
尤其是寫作。
他認識的字有限,經常會出現拿拼音和英語單詞代替詞語的情況;而寫起字來,也總是丟個橫,少個捺。
來接梅景然上下學的是個老人,頭髮全白了,精神倒還好,他自我介紹說是管家,梅蘊和不在的時候,就是他來照顧梅景然。
鍾意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但對“管家”這個詞語還是覺著陌生——她好像只在漫畫和日劇里見到過管家。
因為管家年紀大,梅景然也叫他一聲雍老爺爺,鍾意則稱呼他“雍爺爺”。
關於梅景然的學習情況,鍾意向他反應過一次。溝通後的結果,是每天晚上下課後,鍾意去梅蘊和家裡,給他補上半小時的寫字課。
這也是鍾意第一次踏進梅蘊和的家。
這個獨幢小別墅建森林公園旁邊,一進去就能看到潔白的鴿子,拍著翅膀飛上了屋頂上。
房子住的人不多,除開梅蘊和與梅景然之外,只有管家和司機,一個做飯收拾的阿婆,還有一個專門打理植物的園丁。
房子內部的擺設並不算新,一股歷史的沉澱感。輔導梅景然的地點選在了書房——說是書房其實並不恰當,整面牆都整齊地排列著書籍,書架旁都設了扶梯,好方便人去取最上層的書。
這天,她照例輔導完梅景然,準備騎著電車回家。剛剛出了院子,她瞧見院子裡栽種的楓樹已經全然紅了,如燃燒的火焰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覺著生活是如此的愜意。
哼著歌走向她存放自行車的地方:“別看我只是一隻羊——”
一轉彎,最後一個羊字卡在了喉嚨里。
梅蘊和倒坐在她的小電動車上,長腿隨意放在地上,深沉如墨的眼睛含笑望著她:“小羊,你是迷路了嗎?”
第7章 老男人
鍾意的臉,騰地一下便燒了起來。
如同初開的花,顏色一層層染了上去。
她甩甩手,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啊,今天天氣挺好的。”
一隻潔白鴿子撲拉拉忽閃著翅膀,飛上了梅蘊和的肩頭。
鍾意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捏了一把白生生的米。
他攤開手,那鴿子落在他手腕上,頭一低一高,啄食起來。
“確實很不錯,”梅蘊和慢慢地說,“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還可以。對了,景然的語文進步很大。”
至少他現在遇到不會寫的詞語是寫拼音而不是英文了。
梅蘊和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鴿子看,抓了把米,放在她手心:“這裡的鴿子都被餵熟了,不怕人。”
無意間觸碰到鍾意的手掌心,柔柔軟軟。
梅蘊和喉結滾動了一下,垂眸看了她一眼,後者的注意力全被鴿子吸引走了,壓根沒有在意他。
鍾意攤開手,果然,有兩隻鴿子落了下來,啄她手中的米。
尖尖的喙觸碰到她的掌心,不算疼,但她仍縮了縮手指。
梅蘊和忽然站起來,驚的鴿子撲棱著翅膀離開,他拉著鍾意的手看,中間果然紅了一小塊。
他的臉色過於難看,鍾意掙脫他的手,縮了回來:“梅先生,我該回家了。”
梅蘊和的表情沒有緩和,他說:“我送你。”
不容置喙的語氣。
鍾意犯愁了,她指指自己的小電動車:“但我怎麼把它帶回去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梅蘊和說,“我會找人給你送回去。而且,我也有事情想和伯父伯母商量。”
他在事情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梅景然忽然打開了窗戶,探頭笑:“二叔,我也要去。”
加上梅景然,鍾意就不再反對了——說來也奇怪,和趙青松交往的時候,她也沒這麼拘謹。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印象,一直到現在,鍾意下意識還是把梅蘊和當做長輩來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