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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都是一番心意。
朱海在這裡猶豫著,梅蘊和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把桌上新發下來的試卷收一收,開始挨個兒做題。
他倒是心無旁騖。
朱海忍不住往蘇裊的方向看了一眼。
蘇裊今天穿了件嫩黃色的連衣裙,襯得眉目如畫,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一個少女。
她察覺到了朱海的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到梅蘊和在學習之後,扭了臉。
多麼好的一個人。
偏生梅蘊和不放在心上。
雖說一中里有禁令,再三申明不許早戀;可惜一群少男少女,真要是在一起,只要別太過分,老師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追蘇裊的人特別多,追梅蘊和的人也不少;班級里都默認這女神男神遲早會在一起,唯有和梅蘊和離得近的同學才知道,這其實也不過是蘇裊的一廂情願罷了。
朱海都覺著,梅蘊和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下課鈴打響,眼看著蘇裊朝這個方向過來,梅蘊和放下筆,站起來去了廁所。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上課了。
等到放學,蘇裊趁著梅蘊和收拾東西的空隙,堵了過來,聲音清甜:“蘊和,我們今天一塊回家吧。”
梅蘊和頭也不抬:“不順路。”
他拎著書包,轉身就走。
蘇裊咬了咬嘴唇。
梅蘊和的冷淡並沒有影響到蘇裊,書上不都這麼講的嗎?軟磨硬泡,終有一日,梅蘊和會被她的一片真心所打動。
蘇裊相信他會明白的。
她自信梅蘊和會愛上自己。
如今對她冷淡,大概也是擔心影響兩人學習吧。
梅雍現在不在家,梅蘊和暫居在姑姑家中。
表弟趙青松如今在陸林一中初中部就讀,兩人一直結伴回去。
今日趙青松的班裡好像在開班會,梅蘊和在他們教室外面站了站。
講台上的老師拎著個本子離開,瞧見梅蘊和,還調侃他一句:“又來接弟弟放學啊。”
他也曾教過梅蘊和,對這個得意門生印象很深刻。
老師都是偏愛聰明努力的學生。
梅蘊和彬彬有禮地與他打招呼:“邵老師早上好,路上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趙青松也在這時候出來,他今年突然躥了個子,高高瘦瘦的,像棵細伶伶的白楊樹苗。
見到了他,趙青松叫了聲:“表哥。”
也不是多麼親熱。
趙青松其實是有點怕這個表哥的。
都說長兄如父,這個表哥其實比他父親還要嚴厲;再加上梅蘊和品學兼優,簡直就是好學生的模板,天天被母親拿出來給他樹榜樣。
趙青松很累。
你說表哥那麼優秀做什麼?連累他這個表弟也很有壓力。
梅蘊和點點頭。
他本來性子就冷,血緣親疏都沒有太大感覺;而今天,梅蘊和心裡起了疑慮——
怎麼他對那麼個小姑娘就有耐心,對自己親弟弟就熱情不起來?
可能因為男孩子從小就皮?梅蘊和瞧著趙青松長大,知道他性子,所以對他沒什麼耐心?
梅蘊和想不通。
說不定,如果趙青松是個女孩子,也乖巧可愛的話,自己對他也會親切點。
這大概就是弟弟和妹妹的區別吧。
梅蘊和想,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要女兒。如那個鐘意一樣白糰子一樣的小女孩,果真很招人疼。
女孩的確要比男孩好太多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第二日下午下課後,鬼使神差的,他又跑去了東關小學。
不過這次不是為了糖炒栗子,而是那個小小的白糰子。
一想到她年紀小小就自己乘車上下課,梅蘊和心裡就替她暗暗地擔心。
他想,自己沒有妹妹,大概是把這個小傢伙當做妹妹一樣疼愛了吧。
梅蘊和還是順手買了份糖炒栗子,等著她背著小書包,慢悠悠地從校門口走出來。
這家人必定是把她當小公主養的,依舊是白色的蕾絲花邊襪子,淺粉色的蓬蓬裙。
梅蘊和想,這家人是怎麼捨得讓她自己上下學的?
若是他有這麼個小姑娘,必定是當成寶貝疼著,哪裡會讓她自個兒面對可能會存在的危險。
畢竟昨天剛見過,鍾意一瞧見他,就驚喜地叫了出來:“葫蘆哥哥!”
梅蘊和半彎腰,抱住了她,問:“今天也是自己回家?要不要吃栗子?”
鍾意點了點頭。
熟悉了之後,她嘰嘰喳喳地和梅蘊和講學校里的事情。
比如說同桌和她後面的同學吵架了,兩個都是她的朋友,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們和好;今天語文老師感冒,是鄰班的老師代的課……
梅蘊和剝開一粒栗子,餵給她,笑吟吟地聽。
小孩子的世界果然很簡單,連煩惱都帶著一股孩子氣。
單單是聽著她的描述,梅蘊和就覺著心情都好了起來。
除了讀書,梅蘊和在這個小姑娘身上,找到了其他的放鬆方式。
“那你長大了想做什麼?”梅蘊和笑著問她,“讓我猜猜,女孩子一般都想做演員吧,或者醫生?”
“不是,”鍾意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