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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神一起睡……已經腦補出了債主大爺的爸爸臉上的委屈……
張子純趕緊擺了擺手,然後把被子蒙在了臉上。
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掐著時間,趁張德禮上班的時候,回了趟家,把睡衣、浴巾之類的東西通通塞進輪箱裡。
“子純。”
張子純嚇了一跳。“媽。”
張素華站在她房間門口,看著她把一件一件的衣服胡亂地揉成一團往輪箱裡扔。
“你今天沒去上班嗎?”張子純從輪箱旁站起來。
“我……我不太舒服,請、請假了。”張素華臉色很白,連帶著嘴唇也發白。
“媽,你怎麼了?”
張素華擺擺手,從張子純的房間門口消失了。
片刻後從另一個房間拿了什麼東西過來。
“我、我昨天下班以後,給你買的,你拿著吧……”
張子純一愣,從她手裡接過了一沓海報。包裝的塑料紙還沒撕開,最上面一張里,張藝興正在沖她笑。
“你收起來吧,以後別到處貼,免得讓你爸看見……”
張子純愣愣地盯著最上面那一張海報看了半天,最後一言不發地把那一沓海報扔在了輪箱裡的那堆衣服上。
她收拾好一切,走到主臥室門口,沒有進去,一手扶著門框,朝裡面說了一句:“媽,我走了。”
屋裡傳出一句“別給林老師添麻煩,有點眼力見多幫她干點活”。
張子純留下一句“你好好養身體”,拖著輪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上家門的一瞬間。她突然有種解脫感。
林燕舒在樓下等她。
“中午我們吃羊肉麵片。”她拖過張子純手裡的箱子,語氣輕鬆。
“嗯。”張子純應了一聲,跟上林燕舒。
從今天起,她正式開啟了和女神同居的日子。
女神站在灶前,負責往鍋里加水加羊肉,張子純站在一邊,默默地向鍋里扔面片。
這一幕持續得久了,恍惚間她有種錯覺,好像她們生來就是母女,一對大千世界裡最普通又最幸福的母女。
一晃十天過去,張德禮沒有打電話過來,她在林燕舒家裡住得越來越習慣。
白天幫林燕舒掃掃地,喂喂貓,澆澆花。吃飯的時候去廚房裡幫她打打下手。晚上六點多祁珩回家,晚飯後林燕舒會在客廳里彈鋼琴,祁珩坐在旁邊聽,時不時地夫妻倆一起跟著節奏唱歌。
張子純盤腿坐在沙發上,聽著琴聲歌聲,愈發恍惚,好像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曾存在過一個叫祁隱譽的人,好像祁珩和林燕舒就是她的父母,他們是一家三口。
每每這種不靠譜的想法戛然而止,想起祁隱譽的時候,她或多或少地會有種小燕子對紫薇的那種霸占了她皇阿瑪的愧疚感。
“我念了四年音樂,屁用沒有。”最後一個音符結束,林燕舒一邊感慨一邊合上琴蓋。
“很有用很有用。”祁珩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給她按摩肩頸。
張子純看到這一幕,有點不自然地把臉貼在曲起來的膝蓋上。側頭悶聲問:“你們以前也像這樣天天又彈又唱嗎?”
“是啊。”林燕舒翻了翻琴架上的琴譜。“嘶,你輕點按。”
片刻,她撇了撇嘴。“也不是,祁隱譽在家的時候我們就不怎麼像這樣又彈又唱。他去上學以後,我們才這樣。”提到祁隱譽時語氣里似乎有點不耐煩。
“哦。”張子純把臉埋在膝蓋里。
祁隱譽的爸爸媽媽好像不太待見他。她也不想多問別人家的事,乖乖地拿了浴巾去洗澡。
從浴室里出來,頭髮上還滴滴答答地淌著水。“我好了。”
等她發覺林燕舒夫婦一同進了浴室的時候,剛剛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捲土重來。她坐在客廳沙發上,臉很紅很熱,手上擰頭髮的動作越來越慢,耳朵里全是嘩嘩的浴室水聲和隔著門隱約傳出來的他們夫妻二人的說笑聲。
張子純咬了咬嘴唇,扶了扶頭上包著的毛巾,快步溜到了祁隱譽的房間。
有點尷尬。
他們好像……一起洗澡……
關係好的夫妻應該都會這樣吧。張子純拍了拍自己的臉,準備在祁隱譽房間裡找本書看,轉移一下注意力。
祁隱譽的書桌旁邊有個小書櫥,和書桌是一體的。
張子純走過去,拉開這個小書櫥。她突然有點好奇債主大爺喜歡看什麼書。
書櫥一大半的空間整整齊齊地擺著他高中用過的課本和教輔資料,這讓張子純有點失望。其餘的空間,擺著些武俠小說。
她從中抽了本《笑傲江湖》,不小心帶動著一沓紙嘩啦啦地從書櫥里掉出來。
她俯身去撿,微微愣住。
而後她把《笑傲江湖》先放在一邊,坐在床上專心看那一沓從地上撿起來的紙。
紙頁有些有點發黃。
她翻了一頁,字跡很熟悉,右上角寫了一個“張子純”。
再翻一頁,還是熟悉的字跡,還是右上角的“張子純”。
再一頁,還是張子純。
翻了十來頁,都是“張子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