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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送你回去,系好安全帶。”他傾過身來,扯過安全帶給她扣好。
車停在小區樓下的時候,張子純捏著手機的手指有點抖。
雖然一開始畫風不對,但好歹最後的氣氛被她掰回來了……現在她只需要說一句:你通過考核了。
“祁隱譽……你今天早上為什麼對我那麼凶!”
“沒有……我是怕說錯話,又讓你生氣。我突然不太適應我今天的身份……”
張子純微微怔住,咽了咽口水。
“祁隱譽。”
“嗯?”
她張了張嘴,最後發覺自己說不出口,索性拱進他懷裡。
“這次你支教的事,以後不允許再發生了。”
“嗯。”他摸了摸她發頂,下巴貼在她頭頂。
“你可是要記住,你對於我而言,不管以什麼身份,都是……不能割捨的一部分。所以,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上,必須有一個你,安然無恙地存在著……不管我們彼此是彼此的誰,不管是近在眼前還是天各一方,不管我們親密無間還是形同陌路……”她喉嚨哽了哽。“祁隱譽,你沒通過今天的考核……”
“嗯。”頭頂傳來一聲淡淡的回應,那句“我是開玩笑的”被硬生生地噎在嘴裡。
那一瞬間,她流眼淚了。
她抬起頭來,淚眼模糊地看著他,最後親了親他的喉結,輕輕咬了幾下。
“純子……”他摸著她後腦勺,這樣稱呼了她一聲。
聲音通過聲帶的震動,傳遞到她嘴唇上。
他用手指擦乾了她的眼淚,親了親她沾滿淚痕黏糊糊的臉,微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我走了……”她手指扣在車門把上。
他輕輕按了按她肩膀,擼掉了她的頭繩。
她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了望他。
她安靜地坐著,微側著身,背對他。
他在鼓搗她的頭髮。
她不出聲,感覺自己的頭髮由蓬鬆變得緊密。他大功告成的時候,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牛逼啊!快趕上我室友姚清子了!”
“我就只會這一種。被我媽逼著學的。好給她編頭髮……”祁隱譽翻了白眼。
呃,剛剛那種氣氛好像被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問答給破壞了。
張子純欲言又止地,很想說一句:祁隱譽,你沒通過今天的考核……我是開玩笑的。
算了,來日方長。今天已經很有進步了。
張子純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打開車門。
邁了一條腿出去,她突然回頭。“你明天回北京,幾點的車?我去送你!”
☆、插pter 44
張子純沒拆頭髮,洗漱完畢後倒頭就睡。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女神在火車站撞了髮型。
撞髮型如撞衫,原本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張子純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睡覺睡得有些鬆了。呃,她可能是那個比較尷尬的吧。
最後她猶豫了一下,上前抱了抱債主大爺。
“你沒洗頭。”債主大爺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張子純氣得翻了個白眼。
“你送齊麟走的那天就洗頭了,不公平。”債主大爺認真地算起帳來。
張子純:“……”
“看在你捨不得拆的份上……”
“停!”張子純打斷祁隱譽的過分解讀。
祁隱譽笑了笑。“走了。寒假見。”
“媽,我走了。”
“嗯。”林燕舒皺著眉頭應了一聲,一臉不耐煩。
祁隱譽消失在進站口以後,張子純伸手在林燕舒面前晃了晃。
林燕舒依舊盯著祁隱譽消失的方向,眉頭緊鎖。
半晌才道:“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應該算是張子純畢業以後第一次見宋明清和喬瑾夫婦。
林燕舒把車停在了路邊,領著張子純進了一個小區。
喬瑾比張子純印象里的又圓了幾分。
“嚶,好軟。”張子純捏著小女嬰的手,心快被酥化了。
包在小被子裡的小女嬰“哇”地一下哭了。張子純手足無措地看向喬瑾。
喬瑾抱過去,小女嬰立馬不哭了。
張子純吐了吐舌頭。
“你抱抱試試。”喬瑾像遞一個布娃娃一樣。
張子純戰戰兢兢地把軟成一團的小女嬰抱在懷裡,這次她比較乖,沒再哭,頭安靜地枕在張子純臂彎里。
人生中第一次抱剛剛新鮮出鍋七天的小包子。
“還是生女兒好,家裡熱鬧。”喬瑾感嘆了一句。
張子純抱著小女嬰,聽著她們倆的閒聊。
別的城市或者省份她不清楚,但是在這裡,娶媳婦兒的成本一年高過一年,所以最後大家都盼著生女兒。生了兒子的,在家裡愁。生了女兒的,左鄰右舍親戚朋友都來了,恭喜恭喜,生了個小公主。
張子純歪頭看著懷裡的小軟球,忽然想起自己的室友,她們似乎或多或少地羨慕她的家鄉這種“重女輕男”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