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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濃自從確定出演《敦煌飛仙》之後,就重新撿起了荒廢多年的舞蹈訓練。
來了京市她沒有練功房可以用,但卻有個大院子,立春時節剛過,嚴冬的氣息卻沒有消退多少,但已有迎春花開始冒頭,在牆角隱隱露出點春意來。
她站在院當中舒展著筋骨,傳統舞講究美與力量的結合,她已經多年不練習,還需要讓自己的肌肉慢慢恢復記憶。
練功服輕薄,起初還覺得有些冷,咬著牙堅持下來,身子慢慢暖和起來,宋知濃竟覺得有些熱。
周行止在一個鐘頭以後才發現她不見了,找到後院,只見花木間一人在舞蹈,嚇了一跳,顧不得欣賞,連忙舉著大衣就蓋了上去。
宋知濃醞釀好的情緒頓時就打散,被迫從舞蹈世界中退出,有些惱了,“你幹嘛呢,我練得好好的……”
“練個屁的舞,你也不看看什麼天氣,一會兒著涼發熱,我就把你扔這兒!”周行止比她更生氣,一開口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嗆得宋知濃連忙噤聲。
她溫順的把手套進羽絨服的袖管里,然後跟在周行止屁股後面回了屋。
盧大舅夫妻倆要晚上下了班才能回來吃飯,大表嫂方筠倒是回來了,宋知濃拉著她的手問:“學校不是還沒上課麼,舅舅舅媽和我哥就上班了?”
盧家大舅舅是華大人文學院的院長,大舅媽是搞明史研究的,“學校是沒開學,可教研室一直都開著啊,有學生等著呢,過了初七就忙了。”
至於搞音樂的大表哥,“有外國的同行過來交流,你哥帶著小的那個一塊兒去招待他們了。”
方筠自己原本也是搞音樂的,只是後來生了孩子後身體不好,就退居幕後了,主要還是以家庭為主,日子倒也清閒自在。
可惜宋知濃永遠沒法過這樣的生活,她不是個坐得住的人,周家的家世也由不得她真的無所事事。
聽說她剛才在後院露天練舞,方筠哭笑不得,“這樣萬一感冒了得不償失,我說怎麼剛才行止臉黑黑的,你這樣擱誰不生氣啊?”
宋知濃自知理虧,吐吐舌頭沒敢反駁,只是下意識的扭頭去找周行止,眼巴巴的望著她,難得露出了服軟的姿態。
見她知錯,周行止的面色頓時一緩,雖沒說什麼,但空氣卻立刻就輕鬆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來說備的菜漏了,要去買,被幾個小輩勸住,宋知濃早就想出去了,大包大攬說自己去買。
她要去,周行止當然也就只能跟著,方筠這倆當慣了甩手掌柜的別一進菜場就被坑了罷,便也跟了出去。
宋知濃偶像包袱沒多少,但愛美包袱挺多,周行止前腳剛生完她不知輕重的氣,後腳她就從樓上換了件看著輕薄的長裙下來了。
灰藍色繡孔雀紋的改良旗袍,裙長到小腿肚,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腳踝來,周行止見了臉色又一黑,“宋桐桐,要不然你別出去了,就在家美一美算了。”
“漂亮衣服不穿出去算什麼美。”宋知濃撇撇嘴,又拍拍他肩膀,叫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貼了暖寶寶的,放心好了,冬天穿裙子我保暖經驗超多的。”
還別說,她真經驗挺多的,要知道年底天冷的時候有多少個頒獎典禮要參加,走紅毯時女明星哪個不是穿著露肩露手臂的禮服瑟瑟發抖著走的,在禮服外頭穿羽絨服保暖的,要麼是站在神壇之上,要麼就是真的勇士。
宋知濃兩邊不靠,每次都只能想盡辦法保暖,貼暖寶寶只是常規操作,她一半還要在裙子底下加一條褲子,真真是,“別看有些人風光無限,其實背地裡還在裙子裡穿秋褲。”
周行止見自己沒法阻止她了,只好給她用水壺裝了一杯剛煮出來的奶茶,讓她斜挎在身上,又把她的紅色小圓包給她掛手腕上。
“我去,這水壺是誰的,居然還有個機器貓?”宋知濃扶額。
二表嫂在一旁哈哈笑,“本來買給你外甥的,結果他不喜歡機器貓就放起來了,沒想到你背著還挺好看哈。”
宋知濃想摘下來,但看了眼虎視眈眈的周總,又默默的放下手,在心裡不停唾棄自己,宋桐桐你可真太特麼慫了!
可是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從心所欲麼:)
三個人出了門,方筠帶著帶著兩個小尾巴先去菜市場,宋知濃和周行止是真的沒怎麼去過,進去之後看哪兒哪兒新鮮。
倆人都帶著同款帽子和眼鏡,還戴著口罩,賣菜的攤主好奇問了聲是不是感冒了,方筠面不改色的應道:“啊,可不是麼,倆死孩子非跟出來,說在家裡憋得慌,真不讓人省心。”
突然化身熊孩子的周總抬手想摸摸鼻子,發現摸不到,又縮回手,宋知濃瞥他一眼,拿起印有機器貓的水壺吸了口熱奶茶。
從菜場出來,轉道去超市買水果,進了熟悉的超市周行止才擺脫之前那種侷促,仔細的打量起貨架上的水果來。
自從被拍到和馮默會面之後,宋知濃就知道肯定會有人繼續跟自己,她在二樓零食區發現有人在不遠處看自己,愣了愣,隨即目光一閃。
方筠倒不在意,聽說之後就點了下頭,從包里摸出個口罩戴上,又低聲問:“一會兒和行止分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