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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濃不但沒反駁,還點了點頭,如果Mandy不專業,怎麼可能把疊翠莊園的內務和她的個人事務都打理得妥妥帖帖。
她看了眼正抱著豆丁玩七巧板和魔方的周行止,眼珠子一轉,忽然出聲問道:“周總,我把你送我的那些包包送了好多出去,不介意罷?”
周行止頭也不抬的應道:“不介意,反正我也不可能用。”
這人倒是實際得很,宋知濃頓時啞然失笑,搖搖頭,不再試圖從他哪裡聽到別的回答。
深夜,周行止在宋知濃原先的小書房回復完工作上的跨國郵件,回到他們的臥室,宋知濃已經睡了。
她側著身面對著窗台的方向,整個人有些蜷縮,在被子裡縮成小小的一團,他靠近過去,聽見她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心裡忽然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原來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這麼多年,距離他們第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快十年了。
宋知濃十七歲時,周行止和她一樣,在家長的詢問後同意了這個婚約,然後在長輩的安排下見了一面。
那個時候的宋知濃其實還很稚嫩,扎著高高的馬尾辮,不施脂粉,可眉不點而翠唇不點而朱,恰似二月枝頭剛剛綻放春意的花蕾。
可到底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女孩兒,眉目間雖然還有稚氣,卻遠比同齡人要穩重得多。
“周先生,幸會。”她笑吟吟的,二九不足的年歲,卻已經能夠窺見日後的鼎盛容貌。
周行止彼時也才二十歲出頭,同樣比同齡人要成熟穩重,對這段即將締結的婚姻,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期待。
“宋四小姐,久仰。”他也笑著寒暄,然後微笑著聽她開門見山的說起自己的要求。
“我要當一個演員,但人在娛樂圈難免會有捕風捉影緋聞,到時候我希望你能給我足夠的尊重,不要在事情還沒有定論的情況下和我爭吵,可以麼?”
“當然,我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的習慣,同樣,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和我的家人,努力維護雙方家庭的穩定和臉面,我的要求也不過分罷?”
宋知濃流露出贊同的神色,眉宇間染上一抹雀躍,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你放心,只要我們沒離婚,我一定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和你們家的事。”
“我也是。”他笑著點頭,認下了這個雖然還年幼有些嬌縱,但實際十分聰明的妻子。
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兒,誰會不喜歡?
但在這一面之後,他們忙於在各自的新圈子裡站穩腳跟取得成績,至三年後宋知濃二十歲和他完婚,彼此見過的面用一雙手就能數清楚。
時間一晃就是七年,周行止至今還記得新婚之夜宋知濃眼角的羞澀,他們熟悉又陌生,跌在柔軟的大床里,像極了古代小說里的新婚場景。
入目皆是紅,入耳儘是她柔媚的□□,青澀又美好,他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和慢慢淪陷的內心。
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只是一瞬間就能發生的事。
此後多年,他們聚少離多,感情平淡,再未有過新婚之夜那樣的驚心動魄。
他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不會愛上其他人,因為彼此的家族絕不允許他們隨意離婚,以後他們生一兩個孩子,教養長大,把家族大業交給他們,這一生,也就差不多到盡頭了。
可是沒有想到爺爺去世之後,家裡會要求他們按照家族傳統禮制守孝一年。
在海棠園朝夕相處的一年,他們沒什麼太多的事可做,交流終於多了起來,伴隨著祖父離世的悲傷慢慢淡去,他們的感情反倒融洽了許多。
這也好,他總歸也是希望能有一個知心人手牽手走過這一生的。
他關了檯燈,接著昏暗的光線,小心翼翼的把越來越往床邊挪的小女人拉了回來。
睡夢裡察覺被拉扯的宋知濃不滿的皺起眉,不耐的噫了一聲,忽然聽見有人小聲道:“桐桐乖,聽話。”
聲音溫柔,仿佛帶著迷惑人心的低沉,她一下就沉溺了進去。
空調的溫度有些低,她下意識的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伸手就抱了上去。
周行止猝不及防的叫她抱了個滿懷,先是愣了愣,繼而展臂將她納入懷中,閉上眼長長的吁了口氣。
軟玉溫香在懷的感覺,能叫君王都不早朝,更何況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第四十章
轉天宋知濃醒來,已經是早上快十點了,身旁的被窩早就涼透,周行止想來已經去上班。
宋知濃拉了拉卷在身上的夏被,忽然就有種念書時大家都要上課只有我不用的感覺,偷得浮生半日閒。
這種感覺就……很爽啊!
她磨磨蹭蹭的整理好自己下樓,果然其他人都不在,她扯著嗓子喊家裡的傭人,“小林,小林!我媽呢?”
被她喊到小姑娘伸頭過來看看她,應道:“三太太約了林太太去做美容了,說中午不回來吃飯。”
“阿稚的媽媽?”宋知濃愣了愣,嘟囔了一下,又擺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罷。”
桂姨給她留了早飯,豆漿和生煎包,她自己去廚房端來吃了,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行止就打電話回來了,先是問她:“在家還是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