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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夢,我都夢到自己忽然變成了一棟大廈那麼高的黑色怪物,眼如銅鈴,張著血盆大口,揮動著蒲扇般的大手哇呀呀的拍碎了一三層小樓。
與一棟樓比起來的楚先生是那麼的弱小無助,但是他卻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不對,雖然他的目光中略有迷茫與驚惶,但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堅強而倔強!臉上雖帶傷,身上卻散發著聖潔的光芒!他純淨而漂亮的眼眸中飽寫著不屈,燃燒著的憤怒的火焰是那麼的美麗!
這熾熱的火焰穿透了黑暗,灼烤著我的良知,讓我夜半驚醒,不得安眠。我痛定思痛,連夜寫下了這篇檢討書。我必須要再次的對楚先生您進行真摯的道歉。”
喬飲月望向楚星淵,並微微鞠躬,語氣鏗然:“對不起,楚先生。我錯了。”
我去,人才啊!聽聽這描述,想像一下堅強不屈、可憐的、散發著聖光的小可愛形象;再看看楚少這稜角分明充滿了男人味的臉龐,這高大挺拔的體格,畫面太美,不敢想像啊!
謝奇瑞和其他人一樣憋著笑,但礙於楚星淵的面子又不敢真笑出來。
而楚星淵更是被雷的一佛出世,二佛出竅,被雷的頭頂都差點冒煙。他心中的怒火隨著喬飲月的朗讀越燒越旺。
這些描述與其說是給他寫的檢討書,不如說是喬飲月對他那個小白臉男朋友的誇張描寫。什麼見鬼的堅強可愛形象!!這就是她喬飲月的誠意!!!
他再也聽不下去,“噌”的一聲站起身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喬飲月身邊,拽過喬飲月手中的稿紙,暴戾的把這份檢討書撕成碎片。
“你幹什麼?”喬飲月驚訝氣惱的問道。
周圍的其他人也一個個驚愕莫名,不知道楚星淵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他們紛紛屏聲斂氣,生怕一不小心觸了楚星淵的霉頭。
紙張碎屑如雪花一般在空中飄灑。楚星淵聲音的溫度似乎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上幾分,“出去。”
喬飲月覺得隔了數年再見,楚星淵的脾氣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了,也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她頗為不痛快的問道:“你無緣無故發什麼脾氣?我絞盡腦汁、辛辛苦苦寫你要的三千字,我容易嗎?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
“尊重?”楚星淵驀然冷笑,“你尊重就寫這樣毫無誠意的垃圾東西?”
“我承認,這份檢討書是寫的不夠正式,不夠規範,但它也絕不是什麼垃圾!它是我熬了將近一夜寫出來的成果!你憑什麼說它是垃圾?”
喬飲月也火氣上涌。高中同學三年,大學期間相處兩年,楚星淵對她寫作文、論文是苦手這件事再清楚不過。
他點名讓她寫三千字檢討,好,她寫。他不想看,她念。但他憑什麼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腦力結晶定義為垃圾?憑什麼說撕就撕了?
“你說。”她上前一步,緊逼楚星淵,清亮的眼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的火焰直直撞進楚星淵眸中。
楚星淵退也不退,他微低了頭,批判地審視著喬飲月。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近乎於無,冰涼又帶著慍怒。
“因為它的出發點垃圾,內容可鄙。因為你可笑的應付,小丑般的表演!這種垃圾留著幹什麼,荼毒耳朵嗎?”
“你!”喬飲月氣得火冒三丈,杏眼圓睜,胸膛激烈起伏。她一把抓住楚星淵的領子,憤怒道,“你個混蛋!”
謝奇瑞等人剛剛還偷偷腹誹喬飲月和楚星淵貼得這麼近,這種距離不是要親吻就是要打架。一轉眼就見兩人要幹上了。
他們連忙一擁而上去勸解,生怕喬飲月這暴脾氣發作起來直接把手中的話筒砸到楚星淵腦袋上。
“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來來,先喝點茶降降火,這天乾物燥的。”大家把兩人隔開,把喬飲月拉到一旁,七嘴八舌的勸著。
“謝謝,不用了。”喬飲月掙開他們的束縛,把話筒扔在沙發上。
望著悠哉悠哉喝酒的楚星淵,她憋著一股火氣硬邦邦的說道,“檢討書你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好。反正三千字已經寫過了。既然你把它撕了,那就當念完了!事情了結了!”
說完,她怒氣沖沖的向外走去。她心中多有不甘,又憤怒無比,明明是自己被耍流氓,還要被逼寫檢討書。好不容易寫了檢討書,還要被這樣的侮辱。她握著拳頭,恨不得回身給楚星淵一拳。
偏偏楚星淵還火上澆油,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垃圾也好意思叫做檢討書?檢討不到位,態度惡劣,重寫一份四千五百字的檢討。什麼時候合格,此事什麼時候了結。”
喬飲月驀然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楚星淵。我寫,我寫你個大頭鬼!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衝到了楚星淵面前,一把把楚星淵撂倒在沙發上。楚星淵手中的紅酒潑灑在沙發上、他筆挺精緻的襯衣上,蔓延出一片片漂亮的紅。
楚星淵身旁的一個女子被嚇得猛然後退幾步,繼而尖叫道:“啊——你幹什麼!”說著,就要上前去拉喬飲月。謝奇瑞等人也急急忙忙上前拉架。
“喬飲月,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