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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此時停在他們面前,黎曉函和邵馳看著電梯緩緩打開,前者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電梯也剛剛好只夠他一個人的位置,黎曉函笑著跟邵馳揮手。
“再見。”黎曉函嘴巴動了動。
邵馳站在那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更別說跟黎曉函揮手。
“……”就走了。
腦中過了一遍“童愷聞”剛才與他的對話內容,邵馳有了另一翻解釋。
不,“童愷聞”的強顏歡笑是假的,他是想讓我去追他,他並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估計過幾天我就會接到他的電話或者是簡訊,他還沒有從我這兒得到有利於他的內容,他的僱主肯定會生氣,他還會再回來的。嘖,偶像劇的橋段他就不做了,追著跑出大街找人什麼的實在是太愚蠢,太沒有美感。
想通後,邵馳轉身回包間,至於他要怎麼收拾突然出現的關敏俊,那就不知道了。
而被邵馳期待著發簡訊給他,打電話給他的黎曉函,一出門就從側門離開,並上他們隨時準備離開的車,他將手機還給童愷聞:“把手機號註銷了吧。”
童愷聞將手機卡摳出來,手機還給黎曉函:“手機不用還,本來就是買給你用的,卡我會註銷掉。”
黎曉函本來要還手機的,可是想到裡面還有他和曉北的合照,便沒有再推拒。
李歲榮適時說道:“今晚我們慶祝一下?慶祝我們成功擺脫邵馳,慶祝愷聞腿傷已好,慶祝曉北病情好轉,慶祝曉函拿到獎學金!”
一條條理由讓人無法拒絕,沒想到輕輕鬆鬆就解決掉邵馳,看來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嘛。
自從遇到童愷聞之後,黎曉函參加小聚會的次數就多了起來,以前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心口有點悶,不過黎曉函還是揚起笑容跟著大伙兒一起晚上吃什麼。
最後決定,吃燒烤。地點就在黎曉函家附近的條美食街,啤酒燒烤,很美味的。
小聚會結束後,黎曉函和童愷聞蹲在垃圾桶旁邊將兩份合同燒的一乾二淨,不會再有誰找到他們相互調換過的證據。
離別前,黎曉函和童愷聞抱了抱。
“我叫童愷聞。”
“我叫黎曉函。”
“再見。”
“再見。”
帶著微熏迷朦的雙眼,黎曉函回到已經收拾乾淨的家中,明天就要搬家了,明天就要離開這個住了多年的地方。
斜躺在沙發上,黎曉函迷迷糊糊地做起了夢。
夢裡有很多人,有曉北,有童愷聞,有李歲榮,有他的同學老師,還有邵馳……
今晚仿佛是告別過去的一晚,黎曉睡的也不踏實,半夜被凍醒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上蓋了條毛毯,大概是劉宇昆夜起的時候給他蓋上的吧。
爬起來洗了個澡,再也睡不著了。
從今天開始,一切清零,從頭再來。
雖然昨晚睡的時間不長,但是黎曉函精神狀態卻異常的好。
搬家公司早上八點半就到了,看著一件件家具和一箱箱衣服從他們家搬到車上,看著滿滿當當的屋子變得空蕩蕩,黎曉函內心酸澀不已。
當最後一件物品也被搬走時,黎曉函也抱起戴著口罩的曉北上了車。
樓下與黎曉函熟識的好幾戶人家都搬走了,他也沒有可道別的人。
再見。
再見。
再見。
從昨晚開始黎曉函就一直在說再見,或許真的是跟過去道別吧。
新家是空房子,家具全是黎曉函自帶的,還帶著自家原有的味道。
黎曉函和劉宇昆花了兩天時間收拾出來,曉北偶爾會給他們遞物品,知道主動幫忙,收穫不少黎曉函的親吻,越來越喜歡他的寶貝弟弟了。
離過年越近,天氣越冷,黎曉函回學校上了幾節課之後就到了期末考試,對他來說考試並不難,輕輕鬆鬆,簡單通過。
此後便是放假時間。
當他翻譯課考試結束之後,黎曉函在門口遇到好像跟童愷聞關係不錯的男老師。
與童愷聞有同一張臉,見過邵馳那樣的極品相貌,對遲越臣的美貌沒有什麼想法,只是被叫住後他確實不知道該答應還是假裝沒聽見。
“曉函?曉函?”遲越臣連叫了兩聲。
黎曉函臉上表情淡淡地,回頭應道:“遲老師,您叫我?”沒有一點激情。
“是啊,試題對你來說不難吧。”面對現在真·黎曉函,遲越臣感覺不上哪裡不對,但就是覺得哪裡不舒服,怪怪的。
“還行的,老師叫我有事嗎?”他下午還要再考一科,中午得早點到食堂里吃飯,然後到圖書館占個位置休息。
“沒事了,假期愉快。”遲越臣本來想邀請他一塊兒吃午飯的,可是黎曉函實在是太冷淡,難道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事實上,真正的黎曉函就是這樣,對什麼事情都淡淡的,仿佛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那我走了,老師假期愉快。”客套話說完,黎曉函毫不留戀的往食堂方向走去。
遲越臣有點點失落,有點想知道黎曉函是不是家裡有事。
可是想了想,他好像管太寬。
第44章約嗎
回到正常生活的黎曉函並沒有再去找超市的工作,而是借著上次班長的線路,跟一家旅行社的分店負責人接上頭,找到固定的兼職,平日只要帶團出去旅遊,幫幫翻譯就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跑太遠,他對本地也熟悉,工作態度又好,月底拿到的工資非常可觀。冬天來的老外自由團似乎不少,似乎想來體驗一下華夏年,年關越近,黎曉函越是忙碌,三頭兩天就在外面跑,回到家裡累的吃飯都能直接睡過去。
不過,這樣的生活他過的踏實,他就喜歡這種生活,像童愷聞那種娛樂圈的生活太過虛浮,不是他喜歡的。
劉宇昆父母今年並不在家裡過年,留了下來陪黎曉函曉北一起過年。
曉北放假的時間與黎曉函差不多,平時就在家裡玩童愷聞送他的那套遊戲機,學習劉宇昆教他的念的字,他也是很忙碌的,偶爾還被劉宇昆帶去超市買年貨。
往年過年都是他們兄弟倆,隨隨便便就對付過去了,或者有時候都在醫院過年,曉北的病情很不穩定,今年卻是比往年好太多,曉北臉上現在都多一點點肉了,黎曉函平時還捨不得捏,那可是他含辛茹苦養出來的。
年三十準備的食物非常豐盛,他們住的小區晚上還組織了放煙火,三個人吃完飯後先是看看春晚,然後是坐在窗口邊等煙花。
生活就是這樣才是有滋有味,黎曉函喜歡安靜的生活,他喜歡平淡,這樣就好了。
同樣是過年三十,黎曉函這邊平平淡淡中透著滿足,而另一頭的邵馳卻是一晚上都沒有幾句話,餐桌上歡聲笑語也越來越少,就連小孩子們都感覺到大人們之間的安靜,他們也沒了剛才的激動。
此份安靜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錯,就在邵二叔家的孫子說了句“曉楠又沒有媽媽!”開始的。
二叔家的孫子被他媽媽死死的捂住嘴巴,然後尷尬地起身向邵馳道歉,說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計較云云,但邵馳一直沒有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有遞過去。
餐桌上的氣氛幾乎是凝固住的。
邵楠倒是被邵馳餵著食物,他從小就沒有媽媽,不知道有“媽媽”是什麼感受,倒不在意,大概餐桌上就數他吃的最開心,有他最喜歡的蒜蓉焗蝦。
現在誰家不是仰仗著馳騰集團那點點股份吃分紅過日子,不仰仗的也要看邵馳的臉色,他現在就是邵家說一不二的男人。
擱平時邵馳可能一句話也不會說,他就當沒聽見,懶得跟他們計較,可是,他今天心情非常不慡快。自從他知道“童愷聞”跟他分手是真的,而不是純粹是跟他玩花樣,他心情就幾乎沒有怎麼好過。
是的,等了一個月沒有等到“童愷聞”一條簡訊,沒有一個電話,邵馳總算是憋夠一個月後才讓李岩海去查查“童愷聞”的行蹤。
李岩海查的當然是真·童愷聞的行蹤。
分手後沒幾天,童愷聞就到省外的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拍戲,一拍就是一個多月,然而他並沒有直接回A市,而是在A市的某國際機場直接飛往國外,跟他家人在國外過年,他媽媽過年前國外有演出,正好他們全家都在國外,索性就在姑媽家把年過完再回來。
就差沒跟邵馳唱起“幸福的一家”這歌。
不僅僅如此,童愷聞的手機號碼還是註銷掉的狀態,再撥打過去已經是空號了。
以上所有訊息都告訴邵馳一個答案:童愷聞說的分手就是分手,說的再見就是真的再也不見,還真是一點都不摻假。
他跟自己說再見前那個決然的眼神真的是傷心,我傷到了他的心,他一定在家裡偷偷哭了很久,然後氣憤之下把手機號註銷,還跑到不知道哪個旮旯角落裡拍戲。
邵馳得知真相的時候臉色立馬就刷的黑了,面前的標書還被他手裡的鋼筆戳出一個大洞,任性的讓下面的人重新把那份標書再重新列印重新簽字,其實就差最後一個簽名。
作為特助的李岩海在調查完之後他也知道一個消息:老闆被失戀了,而且老闆是在被分手後一個月才意識到自己被甩。
李岩海告訴自己要嚴肅嚴格面對老闆的私事,他什麼都不知道,猜測不出來。
可是,老闆還是失戀了!
老闆失戀了!老闆失戀了!老闆失戀了!
重要的事情要重複三遍。
不滿的情緒持續至大年三十,除了面對邵楠脾氣會溫和一些,邵馳對誰都一副冷臉,反正大家也習慣了,不過往年過年邵馳都會露個笑臉,今年特別反常,就算習慣他冷臉的眾親戚們都發現他的不同。
所以當邵二叔家孫子說出那句話之後,大伙兒低頭吃飯的吃飯,餵孩子的餵孩子,獨自喝酒的喝酒,就是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邵二叔家的媳婦更是臉色蒼白的不行,幾乎要暈厥過去。
給邵楠撥完一隻蝦後,邵馳才悠悠說道:“小孩子的言行都映射了家長的想法,看來你們是很看不起沒有媽媽的曉楠?連小孩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二叔,你來評評理,如何?”
餐廳安靜的落針可聞。
邵二叔前些年被邵馳收拾過一次,這幾年老老實實不再插手馳騰集團的事務,早就退休狀的他私底下是沒少編排邵馳和邵楠,可是他沒有想過今天會赤裸裸的被扒,還是他最喜愛的孫子,面子裡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