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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因斯將指尖的溫度抹到他的小腹上,細緻地一寸寸撫摸,像在專研一件藝術品,那麥色的肌膚散發著情色的光澤,曾誘發一場最暢快的性愛。一直視情愛如糙芥的至高領導者從來不知道,認真而徹底的沉淪是如此美妙的感覺。

    而對陳僅來說,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過程也太刺激了點,如果時間允許倒退,他寧願希望不要這麼快知道對方是焰,也沒有被他帶進欲望的深淵,慾火剿滅之後,是深深的懊惱自責,本意是要和焰並肩作戰,而不是搞到床上去交流經驗。太糟了,簡直糟透頂!

    四肢癱軟,故作平靜:“我還以為你想弄死我。”

    “我只是想讓你永遠忘不掉我。”

    “拷,我從來不會忘記仇人。”

    “我們有什麼仇?”費因斯轉過臉看著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笑得有多溫柔,豪門中人還沒有什麼人有幸看焰如此寵溺的微笑,不過當事人神經比較大條,沒有領會其中的深意。

    第26章

    這下可真是萬劫不復了……這成了陳僅現在唯一的殘念。  

    極致的快感過後,剛打完一場惡仗的“疲憊兩人組”只有癱軟在地板上彼此凝視的份兒,當然,如果陳僅的眼神用“茫然地瞪視”來形容會更貼切些。其實要在此時承認費因斯就是自己神交已久的“焰”,實在是有夠沉痛的打擊,並不是說感覺對方形象不符、級別不夠,而是陳僅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過去針對性的粗糙交往和眼前完全脫軌的現實接觸中,漸漸喪失對未來的信念和對焰的距離感,他覺得快找不著自己了,也不能確切掌握眼前的焰是之前想像中的、數據報告裡顯示的,還是短期相處過程中的,又或者是現在正在交鋒的這個人……

    一切都變得太混亂了,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讓陳僅這一向崇尚簡單的人種思索此類重大難題,真正是大不人道的事。就算沒想過有朝一日要在焰面前耍帥立功,也不會料到會是那麼狼狽淒涼的收場,而且根本就是沒開場就輸了個徹底,外帶摔個四仰八叉形象全無,永無翻身寧日,諒超人也不能坦然接受這樣的失敗吧。

    費因斯先起來往自己和他身上胡亂用熱水沖了一通,陳老大堅韌不拔地閉著嘴悶聲不響,堅定貫徹——不在沉默中暴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等想坐起來挺直背以示威武時,卻發現這一簡單的舉動已經有實施難度,明顯是剛剛的戰況太過“激烈”所致,其不良後果之一就是挫傷了不該傷的地方……嘴角一垮,臉色越來越灰敗。  

    費因斯也在這時重新注意起陳僅肩臂上纏著的繃帶來,那層層的紗布早就被浸濕了,他蹲下來用手輕拍了陳僅臀部一下,很自然地提醒道:“別感染了,出來我給你換一下繃帶。”口氣大方溫文儒雅,完全兌去了惡狼的表皮。

    陳僅因其親昵的舉動差點蹦起來,毛躁的下場就是牽動了某個特別敏感的部位,於是立即呈現呲牙咧嘴、滿眼哀怨狀,尷尬了五秒鐘,生硬而快速地從牙fèng里迸出三個字:“我沒事。”

    沒等到確切的迎合行動,費因斯已經先探出一隻胳膊擅自用力將地上的人架了起來,陳僅身體一騰空便頓了一下,但倔強的本性令他不肯有絲毫示弱的外部表現,一開始還反射性地想要推開旁邊那根大支柱,但是人家非常堅持,他終於也收起攻擊不那麼抗拒了,並且還臨時使壞,將整個的重心都壓在那人身上。

    沒走兩步,腦子裡就像有兩位仁兄各抓著纜繩的兩極扯過來扯過去,本來包裹住的傷口卻在隱隱作痛,兩腳也似踩在雲端上有點發虛,身邊是一具足以同自己抗衡作戰的軀體,那源源不斷的熱從相觸的皮膚輸送過來,卻無法緩解神經的緊繃。

    陳僅覺得未來的每一天都不可能比今天更可怕,費因斯在事後的冷靜令他覺得大大失策,雖然拼命告誡自己要保持住鎮定和風度,不要因為這種“意外事故”而破了功,可一看費因斯一副自然隨便的樣子,肯定是遊戲高手無疑了,自己堂堂老大,在“那種事情”上耿耿於懷似乎太小家子氣,就當被槍打到,沒死就過了,下次嚴密注意,別再在這個人面前放鬆警惕。  

    他暗暗告訴自己: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錯誤如果重複犯,就不只是錯誤那麼單純了。可是無緣無故惹到了一隻雪域狼王,真是無語啊……

    一場瘋狂失常的性愛,外加角色大反擊所受的強烈刺激,陳僅已經被震得什麼力氣都沒有了,坐在那張KingSize大床的床沿上,身體任其赤裸著,已懶得遮一下,反正早被看光吃光了,還用裝什麼姿態。四肢閒散,一雙眼睛卻盯住圍著浴巾在房間裡進出兩次的費因斯,周圍是破天荒的寂靜。

    那矯健強勁的肢體,身體比例黃金分割,每一寸肌肉都均勻完美地分布,結合中西方混血的優勢,擁有一張稜角分明卻又不失柔和的英俊面孔,寶石色的深褐眼眸常常透露出危險的訊息,染上情慾時甚至會變幻顏色,筆挺的鼻樑堅毅的唇線,和對男人來說過於性感的下巴都在佐證一個事實:焰不但是天生的領導者,更是一個具備驚人魅力的女性殺手。

    陳僅可是從來沒覺得哪個男人帥得足以超越自己(陳碩除外),所以目前這麼客觀地一打量,這人還真是還能看看的,只不過性格難琢磨了點,行動反應也非常人所有,相當惡劣棘手的人物啊,性情怎麼都跟自己之前想像的焰有重大出入。不否認,現在心心念念都是——今後不要頻頻出現在此人的眼皮底下自討苦吃,理想是小,保命是大。打定主意後,他稍稍安靜下來。  

    潮濕的繃帶拆下時牽動傷口,惹來當事人微微皺眉,幸好此前那位醫生的手藝不錯,扎得緊實透氣,傷口沒有再次出血,但從費因斯嫻熟的包紮手法來看,怎麼也算是名不錯的……護士。

    等打上最後一個結,半跪著處理傷口的費因斯終於抬起頭與他平視,兩人目光一對上真可謂是天雷勾動地火,熱辣辣地疼。陳僅心裡想,老子是不是著道了?怎麼會突然怕起來?

    “之前我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麼樣?”費因斯先開口,沒有犯過什麼錯誤的自覺。

    “你有過很多建議,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裝傻,不裝傻是傻的。

    誰知對手的耐性也是出奇好:“留守總部。”

    “多久?”居然感覺一陣陣驚悚,“一年?”

    費因斯只是目不轉睛看住他,一點不放鬆,以沉默應對。

    “難道三年?”拷!不會是五年吧?!頭腦清醒後就會想起,總部從來不留同一班底超過五年時間,各組各分部輪流在總部和分部駐留,形同屆選,為了防止內部腐蝕,每年從分部提拔上來的幹部只能在總部留一年,除非有特別優異的表現或立大功征服上層人員,以獲得晉升,競爭機制和內部等級相當嚴格,並不是可以隨便突破的,像過去陳僅的目標一樣,豪門中人有不少以最終調入部為榮。所以之前儘管費因斯有多次提到讓他隨他回總部的要求,陳僅都只當他是即興演講,做不得數的,即使是焰,也不能不顧原則胡來。  

    “那——你能留多久?”

    原來還有的做選擇題啊,但——“我決定回紐約。”

    “好。”費因斯豁得站起來,挺平靜的語氣,“如果你堅持。”

    “謝啦。”不客氣地躺倒在床上,今天還真是體力透支累斃了,經此一役,看來是幾天不能再開葷。

    可能還是不甘心,費因斯不動聲色地問:“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你是因為什麼不願留在總部?”

    “你。”如果說,之前是因為焰而想在總部得到晉升機會,現在則是因為焰而自動退避三舍,前後的變化真是辛酸哪。

    “還以為我會是你留下來的理由呢。”

    “你高估自己了,長官。”突然又像想起什麼,猛地撐起身子,“啊,我這麼說,不會被革職吧?”無論表面裝得對這個人多不在乎,心裡還是像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怪異的感覺。  

    “不只你一個人這樣說過。”費因斯沉著臉自嘲道。

    “誰跟我一樣不要命?”有點好奇而已。

    “左拉。”

    “哈,你還真幽默啊。”重新躺下,望著漂亮的天花板,“你真的會讓我任務一結束就返回紐約?”

    “高層會議會有新任務安排,我不會幹涉他們的裁判。”先穩住對手要緊。

    “私下不能透露一下?”

    “你認為呢?”在他旁邊的那半邊床坐下,“我不會逼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因為知道對這個人用強的,收效甚微。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占一半領地睡了,其實陳僅的本意並不是同焰老大同床共枕,而是形勢所迫,衣服都沒用了,身上也是斑斑駁駁淒悽慘慘,舊痕新傷加在一起還可真是奇觀,還是不要隨便出去嚇到人比較好。

    疲憊感終於肆意侵襲過來,睡意朦朧間,陳僅抬手摸了摸後頸,那咬痕一定很清晰了,甚至到現在還帶著蘇麻的刺痛,不管了……醒來之後,但願問題不再是問題。媽的,今天還真是背,可其實自從遇上費因斯以來,自己的逍遙日子可算是走到頭了,宿命的遭遇啊……  

    凌晨四點突然醒來,發現自己的腿腳還架在人家身上,並不是很雅觀,但那人似乎也不介意,還纏住他那隻尚未陣亡的手臂。上下骨頭有些酸,陳僅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不是不行了,哪次做愛之後也沒像這一次那麼“體驗深刻”,因為顧忌對方是焰,所以沒有使出頑強的反擊,允許一個男人對自己做到那種程度,僅僅是因為他是焰,還是……

    感覺到身邊的溫度在有技巧地撤離,憑著警覺的習性,費因斯倏地睜開眼睛看向左邊,即使在黑暗中,他仍能準確辨認那雙看似慵懶實則精銳的眼睛。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陳僅突然開腔。

    “嗯?”

    “八小時三十六分五十七秒,你怎麼做到的?”

    這是個陳舊但至今未能有人打破的斯考奇搜索記錄,連費因斯也不得不佩服陳僅的跳躍性思維,真是個令人費解的男人,但……很有味道,一種特殊的味道,讓人想一試再試。

    他輕笑了一下,剛睡醒的聲音低沉而性感:“三年前你不也破了記錄嗎?”

    “那是單組記錄,跟你差得遠了。”用手肘撞了旁邊的人一下,語氣有點不滿了,“喂,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別那么小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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