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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薇語氣厭惡:“溫子期難道就是個只說真話的好人嗎?”她刻薄起來的樣子也不好看,但段存意看得很仔細,他想自己以前或許把黎薇擺得太高。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女人。
段存意笑道:“你們女人不是有直覺嗎,你可以憑著直覺去判斷。”
黎薇冷冷地看著他:“你說這種蠢話的樣子和張子文一模一樣。”
段存意搖搖頭:“張子文才不蠢。”他看著她,“蠢得是你。”
黎薇立時一杯酒潑過來。
段存意沒有生氣,酒水從他臉上淌下來,他心平氣和道:“你這麼大反應,不過更證明我說對了。”
黎薇沒想到有一天連段存意都能來羞辱她。她驚慌失措,害怕再沒有人愛她。
段存意擦淨臉上的酒,站起來要走,黎薇忽然拉住他的手,他看著她迅速的漫出眼淚。
他看出她在想什麼,他也知道她要說什麼。
段存意嘆口氣,他伸手幫她揩去臉上的淚,淡淡道:“你哭什麼,都是你自己選的,到現在,你都沒有後悔,你只是害怕。”
黎薇哀切地問他:“你連害怕的機會都不給我嗎?”好像都是他的錯。
段存意手停留在她臉上,反問她:“你要我給你這個機會?”
黎薇仰頭看著他,從未有過的慘澹。
段存意看得明白,她只是想要報復張子文,但他也清楚,自己永遠無法拒絕她,也許他等得就是這一刻,她的確痛哭流涕了,他張開懷抱如願迎到了她。
第40章 困局
黎薇一睜開眼就開始後悔, 她從床上下來,段存意被她的動靜弄醒, 看見黎薇背對著他在穿衣服,他已經有種預感。
黎薇根本不想看他,穿好衣服就說:“我先走了。”像怕他開口。
幸好,段存意一句話沒說,任由她逃出他家。
黎薇坐在車上, 想起昨晚的發生的事,她心裡的不安消除了一點, 段存意依然是她認識的那個段存意,緊接著她就厭煩起他來, 他故弄玄虛, 有意來勾引她犯錯, 陰險又可憐, 再來就要怪張子文, 他善變無常, 沒有給她足夠安全感,不然段存意根本沒有機會。這件事她是受害者,張子文就算知道也不能指責她, 他負有一半責任, 再說, 他們不過半斤八兩, 他不定已經在外頭風流多久了。在最初的害怕和愧疚過去之後,黎薇突然痛快起來,
這樣的事本該早就發生的,在她和張子文結婚之初,她就抱著這樣的計劃,和張子文做夫妻,去段存意那裡談情,後面,段存意漸漸無味,糾纏起來,張子文又花言巧語來哄她入局,婚姻起初的神聖光環讓她昏了頭,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黎薇越想越鎮定,她現在甚至有點希望張子文知道這件事,她好奇他的反應。
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要是能夠再傷害張子文一回,也算有一點價值。
黎薇想到此終於發動車子,準備回家。
溫子期又去了醫院,張父的病房門口守著幾個人,警惕地盯著他,防止他靠近。
張子文做到這地步,溫子期也覺得不解,他的恨不知道到底是對著他,還是對著張父。
溫子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著張父病房的門,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做。
張子文和張母一起來時,一眼就看見了溫子期。
張母面色厭惡,像看見什麼髒東西,她不明白兒子既然這麼討厭他,為什麼不把溫子期立即趕走,眼不見心不煩,現在讓他來,又不讓他進去有什麼意思,張母一看見溫子期就難免想起他母親,這讓她對躺在裡面的張父也越來越沒有耐心。
張母拉著兒子懇求:“子文,把他趕走,別讓他再來這兒了,我一看見他就頭疼。”
張子文拍拍張母的手,道:“媽,你先進去,我來處理。”
張母還想說點什麼,可看他臉色又把話憋回去,她瞪了溫子期一眼,進了病房。
溫子期眼睜睜地看著那扇門又在自己眼前合上,病床上的張父一閃而過。
就隔了一扇門。
張子文走到他面前,帶著一點笑,對他道:“他要是知道你這麼孝順,一定很感動。”
溫子期神情木然,仰頭看著他,張子文搖著頭,好像在為張父可惜。
溫子期問:“你到底要什麼。”
張子文:“你有什麼。”他看了眼病房,又轉過頭來看著溫子期,“這樣吧,你放棄你手裡的股份,離開公司,我就給個機會,讓你去看看他。”
溫子期忽然笑起來:“爸爸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樣子一定很欣慰。”
張子文臉色冷淡。
溫子期感嘆:“以前我總認為我才是更像爸爸的孩子,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選你,現在看來,爸爸的眼光還是比我准。”他盯著張子文,在他身上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他輕聲道:“沒有兒子能擺脫父親的框架獨立長成,你再恨他也沒用,你現在的樣子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張子文冷冷看他一眼,沒有理他,轉身進了病房。
溫子期看著張子文的背影,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張父告訴過他,姓溫他會活得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