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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玉呼吸一頓。
何碧兒盯著她,“你被啃過?看來他對你那個部位還算滿意,當年他就很喜歡那般對我。你和我,是特別的。”
她的笑容,令蘇家玉刺眼。
她抿緊氣息,儘量平靜,“何小姐說這些時過境遷,如果想證明什麼,不如直接去他面前證明。對我來說,作用不不大。”
何碧兒眯起眼,“難怪何楚楚說你像牛皮糖一樣,又軟又不好扯開!也能死撐。”
“那直接說點有用的。最近我和阿禹重修舊好,他正在為你們那個女兒的事煩惱呢。”
“你還不知道吧?”她笑開。
蘇家玉盯著她,提緊心口。
那張紅唇一字一句,“你腹中胎兒和你女兒的配型,不配啊,你不知道?”
“什麼?”蘇家玉感覺呼吸被抽走了,大腦轟隆一聲,都是一片空白。
她的反應很遲鈍。
因為,因為……阿左明明告訴過她,沒什麼問題!
配型測試都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安安靜靜,誰也沒來通知她,不匹配。
而她百分百的期盼和希望里,都篤定了,一定是匹配的。
“何小姐,說話要負責任。江先生就在那頭,你最好不要誆騙我!”她很激動,沖了上去,揪住何碧兒的衣領。
何碧兒有功夫,沒讓她碰到,她慢慢的笑,“很殘忍啊,他對你隱瞞。”
“是你太不重要了吧,告訴你都懶得告訴,因為你渺小,鄉下來的,你又幫的上什麼忙?所以咯,麻煩就還是個麻煩,既然匹配都不匹配,你肚子裡這個工具,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你也禍不單行,不夠爭氣,懷的女孩,誰肯要?他一個大佬,不是收容所啊!”
蘇家玉就那麼站著。
望著她面前的紅唇一張一合,說些什麼,她腦子完全嗡嗡嗡的。
好似無數冰水,夾著冰塊,兜頭潑下來,寒冷的溫度,再刺入血液,凍的她一下子失去了反應。
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
他為什麼不要孩子?因為寶寶不和小桃子匹配,它是個工具,所以失去了有效價值。
連男孩都不是,所以他根本覺得它沒有權利生下來?
不,她不信。
江城禹是個有溫度的人,這個男人的良心沒有完全泯滅,通過這麼多天的相處,蘇家玉能感覺出來的。
這是一個生命,他不會這麼草率,說不要,就不要的。
第619章 番外末路相逢:不要孩子,你是說真的嗎
“你少挑撥離間,你的詆毀,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她咬牙切齒,儘管臉色白得發抖,也冷靜繃緊,“不匹配有不匹配的測試結果,我看得懂,單憑何小姐你一張嘴嗎!我是不是個麻煩,由江先生說了算,何小姐也不用給自己加戲,你又說你對他意義非凡,又說我的孩子要打掉,你今天想讓我徹底垮掉是嗎?何楚楚這個正牌江太太給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賣力?”
何碧兒陰了臉。
第一,被戳穿,她是有今天搞掉蘇家玉的意思。
第二,最後那句話里,竟敢這麼不知死活暗諷她?
抬高何楚楚,來貶低她?
何楚楚說這個白痴鄉下女傻?一點也不。
但何碧兒有大招,不急。
“我看蘇小姐你現在狗急咬人,死撐著說一些威風話。你這麼信阿禹,不如你親自去聽聽阿禹的真實意思啊。就在那邊,敢不敢去?”
她指著東包廂。
蘇家玉盯著那裡。
她渾身冰涼,卻有一股怨氣和怒意,匯聚到了腦頂。
使得她很不冷靜。
因為,她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她的確是在對何碧兒言語回擊而已。
所以,氣沖沖的當頭,她真的走了過去。
是非黑白如何,她要一個真相和結果。
何碧兒笑了,身後的保鏢和四叔的馬仔打了起來,四叔眼睜睜地看著蘇家玉走了過去,這個傻女仔,他感覺事情大條了!
東包廂門外,蘇家玉感覺腳步灌了鉛,沉重不已。
她甚至有些退卻。
何碧兒卻把她推到了門前。
周圍沒有馬仔,很安靜。
越安靜,裡面的說話聲雖然小,但卻越清晰。
契爹的嗓音像一把沉厚的鐵,“你搞的這像什麼事!是個女胎,你還瞞我一個月?!”
“誰告訴你的?”男人的嗓音,低沉繃冷。
“你不用管誰告訴,臭小子,你講這是不是事實?”
“你退位就少管,老子生幾窩又如何?”
“哼,你看外頭那些堂主,你能善了?東南北三個堂主和何家私交不差,被慫動來拆你門坊啊!你一舉一動被人盯著,玩就算了,天下男人皆是風流鬼。生孩子是兩碼事,不是你高興就生,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你都好懂嘛。會牽扯出好多事,何振業多能和稀泥?又不是男孩,阿禹啊,為它爭一爭的必要都無。你好清楚你現在應該做什麼,啊?!”
“女孩子要多了沒用,麻煩,何家能容一個,還能容第二個,說出去都不占理,你不要因小失大。”
沉默的聲音。
蘇家玉心頭徹冷地聽著,卻在隱隱等待,希望他能說出反轉之言。
他一言頂天立地,只要他肯稍微衝動,維護一下她和肚子裡的寶寶……
但下一秒,她聽到的卻是——
暗色的包廂里。
男人逆光佇立,菸頭的煙霧從他肆冷的指間纏繞往上。
契爹坐在主位上,面孔氣冷。
兩人談話聲很低。
其實外面,有什麼動靜都聽得清,他也早已聽清。
眼睫微微一眨,滿滿的冷意,碎幾分。
他垂頭,盯著手指撣掉菸灰,薄唇冷漠地啟開,“我知了,老爺子,莫管閒事。”
“你真假知啊?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決定!不然老子怎麼帶走外面那幾個鬧事的貨?”契爹仔細冷冷的問。
他講:“打掉。”
契爹鬆口氣,“你早講嘛。臭小子,不用捨不得。”
“沒捨不得。”他還笑,懶懶冷冽,甩掉菸頭,“比起千秋大業,無什麼,左右一個沒用的種。”
蘇家玉的手,從凸起的肚子上掉落,撒手了滿指的溫柔,肚皮上還有溫度。
還有緩緩的滑動,是裡面的小傢伙在蠕爬。
她卻好似在這一刻,失語,耳朵里失去了一切聲音。
理智崩盤了,雪水把血液凍的,瑟瑟發抖,冰塊把血管挑破,讓渾身處在極寒中,血液肆流,流了乾淨。
眼前的世界,再也繃不住,坍塌了。
她很緩慢的拉回自己的意識,眼角的淚變成燒灼,變成諷刺,變成可笑。
積攢了那麼一點力氣,她用盡全力衝過去,徒手打開了那扇包間的大門,“江城禹……江城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