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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動了動,還好雙腿不痛,下邊兒也沒有那種感覺,衝到半空的垂死之心,這才晃晃落了下來。
男人的深眸里,一股子靜默,單臂撐著車窗棱,那麼看著她,“你有人性?昨晚拿著‘話筒’唱了幾首歌,不記得了?”
“……”什麼拿著話筒唱歌?
雲卿的眼眶裡一窩子問號?
瞧著那盛怒又澄澈的小眼神,陸墨沉想揍又不能揍。
男人的臉黑成鍋底,打開前座車門,長腿進來,發動車子。
雲卿不想同他再說任何話,倔著反手就要去開車門,發現中控被他鎖上了,她疲於與他強硬的周旋,昨晚見識過他如何禽獸的一面,她知道自己來硬的撼不過他,只有冷心冷眼,徹底讓他死心。
車從後山開回了雲頂山莊,不知道是哪一個門。
阿關在門口等著。
陸墨沉放下了她,說了句,“昨晚都統一安排了房間,你先回去洗個澡,老爺子詔令清晨回陸宅吃飯。”
雲卿沒理他,垂著眼逕自下車。
她和顧湛宇的房間安排在山莊的二層客房,打開門,一室冷清,顧湛宇昨晚顯然也沒在。
雲卿拿出手機看了下,昨晚只有一通顧湛宇的未接來電,還是她沒離開宴會時打的,後來他就沒打了。
阿關讓女傭給她拿來了衣服,雲卿洗完澡出來換上。
手機有新收的簡訊,顧湛宇發來的:八點,外公家裡吃早飯,務必來。
看來,陸老爺子是給陸墨沉夫婦,和他們這裡都發令了。
雲卿從客房出來,阿關也安排好了車。
七點半,車開到了軍區大院陸宅。
石獅子的朱紅大門前,雲卿並沒有看到顧湛宇的蘭博基尼,想到要做戲,還是得等他。
十分鐘後,有腳步聲打斷雲卿的發呆。
她轉身看過去,雲霜一身大衣長裙,踩著高跟鞋在兩個女傭的陪伴下,拎著精緻手包,款款走來。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靜了一下。
雲卿眯起清沉的眼睛,不過掃了一眼,就抿唇轉開。
一是,本來關係就不好。
二是,想到她和陸墨沉,再看雲霜,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
反倒是雲霜,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刻意停了一下,但也沒跟她打招呼,嘴角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攏了攏長發,便款然跨過台階。
雲卿看她的氣色,還挺不錯,臉色紅潤的。
昨晚,她是看到陸墨沉和雲霜回房的,陸墨沉大約一個小時後才來找她。
陸墨沉和雲霜有沒有……?
雲卿克制住自己的想法,不管有沒有,那種禽獸,還想幹什麼!
她低頭,拿著手機正要給顧湛宇打電話。
蘭博基尼就開進了巷子,停泊好後,顧湛宇下車,頎長地走來,還是昨晚那身深藍色西裝,有些皺了,頭髮也微顯凌亂地豎起,他伸手理過,看到雲卿,腳步頓了頓,濃眉很快地皺了一下,眼底閃過什麼,嗓音沙啞問道,“你一直等在這裡?”
雲卿看他的樣子,這個樣子她熟悉,曾經很多次清晨,看到他這樣歸來。
眼底疲倦,嗓音透著一宿瘋狂的沙啞,不是喝酒就亂玩了。
她移開眼,冷漠地點點頭,轉過身,“進去吧。”
顧湛宇再度看了她一陣,眼神有點奇怪,最終沒說什麼,一道走了進去。
陸宅大廳里,幾房的人都到了,熱鬧的在說話。
雲卿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旁邊的男人,洗過了澡,面廓清雋冷厲,黑色毛衣搭著西褲,長腿交疊在看報紙。
視線感應,陸墨沉的目光從報紙里抬起。
卻只看到女人迅速掃過的眼風,以及透著侷促與蒼白的臉,他眼底沉了沉,不動聲色繼續看報紙。
這頓飯註定又是消化不良,雲卿只顧低頭吃。
倒是季芷雅表現勤快地進出廚房,陸家的幾個長輩嬸娘看在眼裡,對她多了幾分柔色。
坐下來後,季芷雅便和雲卿這邊的嬸娘說話,慵懶的時而笑笑,還幫顧湛宇遞了一下糖精。
雲卿看向顧湛宇,倒是沒什麼表情,也沒和季芷雅理會,不過他好像頻繁交換了幾次腿。
……
這頓早餐吃到十點,陸墨沉從桌上下來,吩咐阿關,打秦律的辦公室電話。
剛要走出大廳,陸品媛從後面叫住弟弟。
男人蹙眉仰頭,理著領帶,“什麼事?”
陸品媛搖搖頭,走到他跟前,踮腳幫忙,“瞧那季芷雅面面俱到,哄得嬸娘多開心,給丈夫系領帶這種事兒怎麼不見她幫忙?”
“我不讓她弄。”
陸品媛掃了眼他沉淡的眉宇,不禁笑,“我瞧她也沒在你這討多少好!不過,墨沉,既然你拎的清,那姐提醒你一句,把好關,可別再讓她懷上!十三十四夠爸媽開心了,再生的話,你和她這輩子都捆住了,姐還是想你跟她離了,將來找個清白單純的女孩子……”
陸墨沉皺眉,“什麼懷上?”
陸品媛嘖一聲,以為這麼個大男人不願意提,壓了壓聲音,“姐知道昨晚季老簽合同後,施壓了,你往季家交差,和她夫妻生活,姐不攔著,你也有需要嘛。但你把著點兒,昨晚安全措施到位沒有?”
陸墨沉淡淡的,忽而舔了下薄唇,眯著眸笑問,“你覺得我昨晚和她,夫妻生活了?”
“你遮掩什麼,姐是女人,看她今早走路嘛,慵懶得很。”陸品媛推了推他,不好意思再多說。
陸墨沉挑了下墨眉,沉默了一下。
他一個大男人,並不是經歷了多少個女人,粗枝大葉的根本不會去觀察女人走路的什麼姿勢。
何況是季芷雅。
陸品媛這麼一提醒,陸墨沉回過頭,朝大廳里睥睨過去,餐桌散了,季芷雅優雅地站在一邊,波浪長發,臉上氣色確實還行。
男人修長凜冽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沉眯起來,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哎,墨沉,我的話你聽進去沒有?”陸品媛在後頭直嘆氣!
黑色賓利開走,陸墨沉咬著煙,“聯繫上秦律沒有?”
“秦先生說他在高爾夫球場,您可以直接去找他。”
“往那邊開。”陸墨沉閉上眼,長指撣了撣皮質座椅,接著道,“去查一下,昨晚季芷雅在幹什麼,去了哪裡。”
阿關一愣,點點頭。
……
高爾夫球場。
秦律打了兩桿後,助理走過來,他沖旁邊的朋友點點頭,爾雅的身形便離開。
陸墨沉沒換衣服,站在會客廳那裡,西裝冷肅高大,秦律走進去能感覺到驟然凝降的冷空氣,他頓了頓,面色沉靜,早已料到般,“你來興師問罪?”
一道勁風閃過,秦律沒看清楚他怎麼來到身邊的,回過神來,他人已經倒在地毯上!
緊接著白色運動服的衣領被揪住,那力道不見力道,覆蓋下來的男人臉廓,依舊是冰沉而優雅的,可是秦律下一秒嘴角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