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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目光亦然是冷,陌生,警備而沉靜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皺起眉頭。
“是你嗎……”季雲庭的聲音失去控制,深刻而決然地盯著她,盯著她完好無損的臉,漸漸那雙沉寂的眼睛發紅,“竟是你,你活著,這麼多年你在哪裡?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白素然也盯著面前的男人,陌生的臉,堅挺剛毅,但是看著非常不舒服,令她的心口無端發緊。
她冷下眸,捂著肩膀轉身就走,嗓音如冰,“無論你是誰,別擋我的路!我不認識你。”
“素素?”季雲庭不可置信地銳眸,大步追過去握住她的手腕,凝滯了一瞬,突然晦澀地冷道,“是來找我復仇的嗎?所以這麼說?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找到了我們的……”
白素然的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陸墨沉在屋頂看著,玄身跳了下來。
季雲庭剛把女人輕盈的身子抱起來,一抬頭就看到陸墨沉,他戴著帽子穿著不似平常,季雲庭銳冷的目光,盯著他修長的身軀,視線掃向他的腰間,冷聲質問,“你小子幹了個什麼!”
陸墨沉沒回答,掃了眼季雲庭懷裡沒血色的女人,媽地,手下不知道輕重,傷多了。
他扭頭,道,“季老,還是先送醫院吧!”
季雲庭虎視眈眈地看著他,轉身,抱著人大步往前跑。
陸墨沉跟在後面,點了根煙,鋒銳地掃視四周,風聲沒動,沒有來人。
這個蘭夫人,沒跟她的上級請求緊急援助嗎?
這倒出乎他的意料。
上車後,陸墨沉眯眸盯著前面那輛紅旗牌轎車,男人的雙手抄著胸,長腿交疊,不過起碼的收穫是,蘭夫人就是當年跟季雲庭有過瓜葛的女人,現在季雲庭都認出來了,緊張程度還可見一斑。
不知道當年是什麼故事,隻言片語中聽起來挺複雜,那麼雲卿的身世,是不是也雛形可見了?
要不要叫她也來醫院?陸墨沉捋了吧凌厲的短寸,咬著煙沉思。
到了離得最近的醫院,季雲庭全程抱著昏迷的女人,親自亮明身份,命令醫院準備單獨的病房和急診室。
陸墨沉沉穩的在一旁觀看,季雲庭很少這樣不低調,他想起自己緊張雲卿,更過分。
胳膊上的傷口很深,破傷風引發急性休克,有很深的舊疾在身。
醫生處理完畢,用了藥物,陸墨沉守在外面,看到病房裡,季雲庭站得筆直,後來慢慢俯身,看得出來情緒很壓抑,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無非幾種,深情的,戀眷的,複雜的,悔恨的。
陸墨沉覺得,季雲庭是悔恨居多,他剛才問蘭夫人,你是回來報仇的嗎?
季雲庭俯身,望著這張臉,歲月有一點點痕跡,但是不影響,依舊是當年的美貌,可是怎麼可能?
他抬手慢慢的撫摸向女人的左臉,眸光沉暗痛窒,突然女人睜開眼,凌冷殺氣,猛地揮開他,她掃了眼四周,從後腰掏匕首。
季雲庭身軀沒躲,沒防範,望著她,突然肯定了,啞聲道,“素素,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素然擰眉,記憶?是,她沒有半生記憶,但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問?
第402章 當年我強取豪奪了你
白素然的眼中閃過思索,盯著面前的男人。
季雲庭看她抓著匕首的力度和姿勢,聯想到之前在巷子裡遇到她受傷,醫生又說舊疾很深,他抱她時,會觸碰到關節與常人有所不同。
他凝視她的臉,鎖眉道,“現在的你,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白素然順著問。
“你從前從來不這麼看人,帶了一股審視和計算。你從前的眼神……”季雲庭斂眸,仿佛墜入回憶的深淵,有淺淡的笑容勾勒在唇角,可又很是悲涼,“你的眼神從前很清澈,一點雜質都沒有。”
“後來是為什麼會變,也與我有關……”他發出一聲笑,身形僵硬,卻又驀然回神,接著問道,“素素,這些年你經歷了什麼?你變得這樣堅忍,冰冷?”
白素然不會回答任何問題,這是蘭宗林培養的行為習慣,也是刀尖舔血形成的防範基本。
她已經從信息里檢出來,這個男人大概知道她。
“你是誰?”她問。
“季、雲、庭。”他深深吐出這三個字,盯著她的臉。
但她臉上並沒有波動,季雲庭心裡像是壓抑了一塊石頭,說不出她把他忘了,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好,是對她而言。
不好,是對他而言。
“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你為什麼把我撿來醫院?”白素然目光逼視他。
季雲庭愣了一下,明白她這是側面打探,他笑了一下,竟有些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句話,“因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有些緊繃了臉,因為這句話讓他羞愧在心。
他也是後來才明白,很重要……
白素然思索著,接著問,“我在S市生活過?”
季雲庭搖頭,回憶交疊,眼底閃過不堪回首,“你只是來住過很短的一段時間。”
“那你怎麼會認識我?”
“我們在另一個地方相識的。”
白素然沉了雙眸,審視眼前高大寬毅的男人,約莫比她大些歲數,面相正義是軍人,不像壞人。
但她不相信。
他說來說去,信息點不多,而且繞。
她不打算浪費時間。
白素然起來,抓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頭,手裡攥著那把匕首,回頭掃視一眼病床,沒有掉落頭髮和隨身物品,她徑直走向門口。
“素素!你還沒好,肩膀的傷不能動,你去哪裡?”
季雲庭沉眉,轉身追上去,“你不能走。”
病房門被外面隱身的陸墨沉,悄無聲息的關上。
陸墨沉凜眸,他想聽的,還沒聽到呢。
白素然在門口被季雲庭捉住肩膀,她要運力反抗,季雲庭也運力,男女的力度到底是懸殊的。
季雲庭見她肩膀的傷口有血滲出來,無奈之下張開手臂抱住她,挨得太近,男子的氣息非常渾厚,抱的太緊,那一瞬間,白素然的腦子裡划過什麼,一時的遲鈍和異樣讓她束手就擒。
季雲庭壓著她的雙肩,放緩了力度,語速加快道,“我不能讓你走,你從天而降,我什麼都沒問清楚!”
“這位先生你過分了。”白素然很靜,因為匕首已經抵在季雲庭的腰部。
季雲庭分毫不動,壓抑著眉宇,壓抑著心中驚濤般的情緒,望著如此陌生的她,他的眼底划過一道傷痕,深深閉眼,道,“我曾經差點是你的丈夫,素素,不是這位先生,我們之間有過一個孩子。”
白素然的眸光一震,他說什麼?
她捕捉到了信息的重點。
可她搖頭,“先生,我已婚多年,我有丈夫,你把話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