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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爺子握緊拐杖,沉下臉,正要出言。
陸墨沉半真半假地勾唇,“開個玩笑,一家人說什麼償還,父親請回吧!”
陸老爺子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不由的心口一個冷竄。
見他要走,又捉住了陸墨沉的手臂,犀利問道,“十三十四的親媽,你心裡有譜沒譜?究竟是誰你告訴我?”
陸墨沉修長的睫毛一蓋,那眼波深紋的眼底再也看不清任何,似笑非笑道,“是啊,是誰呢?這我得慢慢調查,看是誰被那對惡毒母女拉進了這個漩渦。”
秦律深深地看著陸墨,睿智從容,屬他了。
這個時候,還不是暴露雲卿的好時候。
秦律這一刻,也從心底承認,墨沉沒有惡待雲卿,這場風波他從始至終第一考慮的,還是雲卿。
……
中午時分,雲卿守在兒童醫院這裡。
昨天家玉和她們離開,留下小桃子孤零零的在這裡,今早護士打電話說小傢伙鬧得不行,大哭不止。
所以她過來陪著了,本來想給十三十四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一堆小朋友就能哄著點小桃子了。
可是電話打不通,雲卿意識到,陸墨沉可能離婚期間採取了什麼措施吧。
小桃子蔫蔫的,瘦巴巴的小臉蛋上一雙眼睛更襯得無比大,惴惴不安那麼可憐,又那麼可人疼。一直問她,為什麼這麼久,這麼久不來看她。
雲卿眨著眼睛,不由得紅了眼眶躲避,“桃子乖,我不是故意的,我和你媽咪發生了一點誤會,不過阿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好麼。”
小傢伙攥著她的食指,閉著眼睛喘息著嘆聲連連,“卿卿阿姨,你不能再拋下媽咪了,這些天她總是哭。我其實知道哦,我的病不好了,她心裡好多好多的苦和不開心,我想分擔,可是我不會,水水阿姨說那個壞男人是我的爸爸,我覺得不是,我夢中的爸爸,酷酷的,可是他會對我笑,不是那個壞男人的樣子。”
雲卿摘乾淨毛巾給她擦治療時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
那些汗蒸得她小小的臉越發顯得慘白。
那小胸腔一下一下的起伏著,急促的想要捉住生命,維持住呼吸。
令人心如刀割。
她的小腦瓜子裡還藏著這麼多事兒。
雲卿啞聲哄道,“是我們都錯了,那個叔叔不是小桃子的爸爸,小桃子的直覺是對的。”
“對嗎?是真的嗎。”小傢伙抓住了她的手指。
“嗯,小桃子的親爸爸說不定很帥人也很好呢。”雲卿柔聲安慰道,“所以小桃子要趕快好起來,好起來了就可以找爸爸了。”
“可是……真的能找到嗎?”她睜開了眼睛,伶伶仃仃的,透著渴望。
正說著,門口蘇家玉和夏水水回來了。
雲卿看到兩人站起身,眼神詢問夏水水。
夏水水搖搖頭,意思是桃子的爸爸沒問出來個所以然來。
雲卿微微垂眸,心裡替蘇家玉悲苦。
夏水水把包撂倒座椅上,一屁股坐下來,“雖然無功而返,不過家玉倒是助力了一番陸大大,提供了季芷雅和顧湛宇苟且的重要線索,撕得季芷雅先行敗露。今兒上午我們可是看了一場好大的戲!”
蘇家玉回到病床邊,查看女兒,頹然無言。
夏水水津津樂道,“陸大大也真牛了個逼,撕得白羽玲和季芷雅片甲不留。爽!”
雲卿聽著,約莫也猜出來了。
那男人,做事一向冷血無情,殺伐決斷。
單單就季芷雅六年前害家玉這件事,雲卿都想親自上手撕她個粉碎!
家玉這五年躲躲藏藏的生活,誰能來彌補?
夏水水看了眼心事重重的蘇家玉,把雲卿拉到身邊,“以後咱們得全力幫她,家玉也是倔,到現在都不哭一下,我真擔心她心裡承受不住。”
“關於那個男人的一丁點線索都沒有嗎?季芷雅沒說?”
“那賤貨也不知道,是撿著家玉往顧湛宇的床上扔的。”夏水水怒斥,想起什麼又搖搖頭,“唉你說這事兒啊,怎麼全成父不祥母不祥了?你不曉得,也才是今兒上午聽來的震驚消息,就陸總那對龍鳳胎,經常找你玩的那對,根本不是季芷雅生的嘛!季芷雅怎麼不上天呢這個賊婆!居然厚臉皮冒充人孩子的媽?也不曉得孩子的親媽是誰了。”
“什麼,不是親媽?”雲卿瞪大眼,不可置信?
蘇家玉坐在床邊,給小桃子蓋上被子,目光朝椅子這邊看過來。
看到雲卿的疑惑與震驚,蘇家玉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又深深的。
因為蘇家玉想起來一件事,就是在幼兒園第一次看到雲卿和十三站在一塊,她有晃過某種可能。
……
美國律師把五年前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的資料送到國內,已經是兩天後了。
“陸總,當年您和季小姐在美國註冊結婚沒有經過公證,所以拿著這些資料在國內訴訟私人法庭,便可以辦理離婚手續。”
豫園的書房裡,陸墨沉捻了菸蒂,掃了眼文件吩咐阿關,“給季芷雅打電話,別耽誤我恢復單身的時間,讓她出來去把離婚證辦了。”
第187章 離婚證到手
阿關領命,拿出手機。
連打了三遍,不通。
“陸總……”
“玩起了失蹤?”陸墨沉垂下凜冽的眸,“這兩天她們母女的行蹤你沒掌握?”
面對大老闆的質問,阿關心裡叫苦。
他手上的事兒雜七雜八都得他經手,說起來也跟大老闆似的日理萬機呢,何況季老都下了死命令,他也就沒死盯著那對礙眼的母女了。
陸墨沉抄手拿起掛在椅子上的黑色西裝外套,站起身扣好袖口,“去季家。”
時間尚是早晨九點。
軍區大院季宅的門庭緊閉。
陸墨沉在車裡等,很有耐心,二十分鐘後,季家的管家才將將過來開門。
偌大的客廳里並沒有人。
阿關追問,老管家才說,老爺在後院遛鳥。
陸墨沉一身清冽,容色沉淡的眉眼間有股盎然的笑意,看著令人陡然生寒,他也沒看管家,徑直朝阿關吩咐,“季老遛鳥一時半會兒哪走得開?那就改日再找他喝茶聊天,今天要找的也不是他,冒昧了,直接上二三樓找人吧。”
管家一愣,阻止道,“陸少爺,你休得無禮,季家不是你能搜的!你找誰?”
阿關蹙眉,“陸總找誰您不知道麼?”
“可是小姐她不在……”
“什麼事如此喧譁!”後院門口,傳來威嚴的男人聲音。
陸墨沉筆挺站定,側了個身,眸潭清寒,“季老,大早晨叨擾清靜了。”
季雲庭看著他,把手裡的鳥籠遞給了勤務員,接過濕毛巾擦拭,冷喝一聲,“你也知道叨擾?我沒聽岔的話,你是來搜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