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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不是你這個禽獸,我這一生不會毀掉……我也求你,快去追她……”
顧湛宇拔起長腿,轉身越走越快。
仿佛渾身置身在最冰冷的寒淵裡,顧湛宇知道,這一次,他真的罪無可恕。
這件事真的,無法挽回。
不管從前再怎麼傷她,上一次設計她也好,和蘇家玉的這個孩子,他真的,無可辯駁。
蘇家玉是她最好的姐妹,同甘共苦那麼多年。
他仍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做的這混帳事的,甚至之前,只聽說蘇家玉有個孩子,他連蘇桃都沒見過。
雲卿一氣不停的跑,沉壓壓的烏雲變成了豆大的雨滴,相互交著她怎麼也看不清楚的視線。
夏水水拽掉高跟鞋在後面追,追上了就抱住她哭,“卿卿,卿卿我求你冷靜點……”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雲卿晃著眼睛,承受那些刺進她眼睛裡的雨滴,很輕聲的問。
“就前天蘇桃突然吐血,家玉出差回不來叫我過去,孩子總是可憐……這是造孽,那時我才知道……
第151章 我只有你可以躲一躲雨
“就前天蘇桃突然吐血,家玉出差回不來叫我過去,孩子總是可憐……這是造孽,那時我才知道……我就想絕對不能讓你知道,你的脾氣太烈了,可是沒想到你提前回國,卿兒,我知道你難受,你別跑……”
雲卿還是跑了。
夏水水被她撂在地上,大口喘氣。
雲卿上了本田,急速轉彎開除醫院。
顧湛宇壓著鷹隼般的眼,也快步上了蘭博基尼。
“顧湛宇!”夏水水崴了腳,一時爬不起來,急道,“你丫別去追她,她看到你更加會失控!”
蘭博基尼甩下一車尾氣。
夏水水慢慢地撐著地面起來,跳到了醫院大門外,望著兩輛車疾飛出去,急的亂了套,顧湛宇追的緊了卿卿真的會出事的……
怎麼辦?怎麼辦?
白光一閃,夏水水彼時就想起一個人來,立馬打電話問要電話號碼。
……
雲卿不停的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雙眸里已經沒有一絲可以思考的情緒,泛著紅紅的水光,目眥欲裂。
心中血肉模糊,那股痛楚苟延殘喘,無法釋放。
她漫無目的,只想就這樣開出這個可笑的世界,或者離開這個讓她再也無法承受的世界。
去哪裡都好。
油門踩下去越來越快,她好像越來越輕,好像只要一閉上眼……
呲呲——
車後緊追過來的蘭博基尼刺得她雙耳鈍痛。
她木然的看向後視鏡,嘴角扯出一絲決然的冽笑。
顧湛宇。
乾脆不要離婚,乾脆一起死了吧,你死我亡。
高架橋的中間,蘭博基尼追了上來,與本田近乎平行。
顧湛宇開著車窗,朝她沉聲喊道,“把速度降下來,雲卿!”
雲卿沉沉的茫然地往窗外瞥了一眼,長長的緩慢的一眼,突然媚惑一笑。
緊接著方向盤打轉,本田突然橫向,朝著蘭博基尼發力就撞了上去。
砰砰的幾聲巨響,顧湛宇猝不及防,瞪大了修長的眼睛,吼了一句,“你瘋了?!”
腳下迅速踩剎車,把她的車拖住,蘭博基尼被撞上右側的護欄,他額頭一磕,流出血。
雲卿還在踩油門,本田卡在鋼索邊上,車輪迅速轉動,顧湛宇看到她的臉,美麗的臉那一刻那麼破碎。
心臟一痛,他知道這一刻她對他,或是她自己都起了殺心。
高架橋上亂成一片,好在兩側車都不多,他打開那邊的車門,從護欄那一側爬出去,想去捉住她。
如果她繼續踩油門,車輪過了鋼索,本田可能會飛出護欄外面。
但是當顧湛宇剛鑽出車門,就被交警攔住。
顧湛宇想掙扎,一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批交警,四面八方的圍過來,警車也攔住了他的蘭博基尼。
他眉頭沉跳,下意識的朝本田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就看到本田的前方,急剎過來一輛車,黑色賓利尊貴的車聲冷冷的橫在那裡。
車上下來的男人,大衣隨風,長腿冽然,走的急而不亂。
陸墨沉往顧湛宇的方向掃了一眼,眸光寒惻,那眼底的深靜般的光波,令顧湛宇微微一僵,竟被駭然住了。
陸墨沉收回視線,快步走到本田的邊上。
車門打開時,雲卿只聞到了寒冷空氣中,一股更寒冷的熟悉的男人氣息,乾淨馥郁。
她呆呆的從方向盤上抬起頭,陸墨沉伸出長臂,很有力的單手把她拖了出來。
她很恍惚,雙手順勢抓住他的手臂,呢子大衣的面料膈著手心,粗糲的痛楚,好像扎到了心窩裡那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臉孔在寒峭的天氣里很白皙,透著一股冷冷的峻挺,好像烏沉沉的天空里那一絲光亮。
雲卿朝他扯了扯嘴,啞著發抖的嗓子笑,“我想了很久,我該去找誰?茫茫天地,什麼都變了,最重要的都能變質了……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你可以找了,陸墨沉,我好像只有你可以躲一躲雨了……”
“雲卿。”他嗓音很平穩,把她拉起,“你來。”
雲卿倒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淚就掉了下來。
陸墨沉站了兩秒鐘,雨幕垂勢,他幽深的眼底含著這凜冽天地,將她打橫抱起。
“雲卿,雲卿。”顧湛宇掙脫不開那幫明顯惡意的交警,“陸墨沉,那是我老婆!”
陸墨沉聽見那聲音,回了一下頭,沖交警隊長寒冽道,“好好查一查,顧公子有沒有酒駕。”
“是,陸先生!”
“陸墨沉你敢堂而皇之帶走她!”顧湛宇陰翳的聲音,逐漸被雨聲遮住,而遠去。
車上,兩人濕漉漉的,陸墨沉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他打了個電話給豫園的阿嬸,讓阿嬸把兩個寶寶帶出去玩。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回了豫園。
雲卿被他一隻大手攙著,下車,進電梯,他剛把門打開,將她塞進去,她就順著門框滑到在了地上。
豫園還有一個女傭,趕緊上前,陸墨沉擺手制止。
他親自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浴袍,走出來,雲卿雙膝曲著,靠在門板上一動沒動,頭髮還在滴水。
陸墨沉脫掉大衣,提了一下西褲,傲然的身軀蹲下來,用毛巾摟住那些長發,另一手輕挑起她的下額,嗓音渾厚,“早上才分開,一刻不看著都要出事,什麼事能方便說一說嗎?”
雲卿順勢抬起的眼帘里,淅瀝瀝的流出水珠,笑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閨蜜和丈夫睡了生了孩子這種狗血至極的事,不小心發生到了我身上。”
陸墨沉眉宇一沉,拎著她下巴的長指,握緊。
雲卿哂笑連連,“連你都覺得狗血吧?其實我還要有怎樣精彩的人生?什麼爛透的噁心的我都碰上了。瞞的滴水不漏,五年多,那個孩子五歲了,你說我是不是蠢?其實我不是蠢,我只是信任她,最好的朋友同甘共苦這麼多年的,我怎麼會去懷疑?我怎麼捨得去質疑那份友誼?可我還是太樂觀,這個世界顛覆起來以常人想像不到的滑稽……小桃子,我待她像親生一樣,她很可愛,甜甜的喊我卿卿阿姨,每次蘇家玉忙要出差了,都是我和夏水水輪著帶,感情好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