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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著一件復古色棒球衣,頭戴一頂深色的鴨舌帽,像是剛從某個賭場出來,氣質到毫無氣質,也是一種邪狂絕頂的氣質。
對比了他,阿關便覺得平日裡狂狷爺們的陸總,那也是翩翩公子,舉世無雙了。
比如陸總戴鴨舌帽,那顏值就逆天,而不是古惑仔味道。
一個亦正亦邪,一個全是邪。
陸墨沉抬頭掃了眼這棟辦公樓,大堂沒前台小姐,樓上喧譁像是開洪門大會,要是上面正在賭博,那也不奇怪。
江城禹這個人……表面看毫無排場,住的地方,辦公的地方都是隨隨便便,不拘一格。
不是慧眼的,還以為他就是個地痞流氓。
陸墨沉知道這個人,會裝,興許也是真不在乎什麼形象,大約從泥潭爬上來的,改不了身上的匪氣,也不屑。
但是,幾番打探,也摸不清楚江城禹的全部底細,這個人藏的深,還會打太極,滑不溜秋,據阿關調查,澳門的賭場至少一半是他的,這個黑勢力背景,很牛。
這都與他陸墨沉沒犢子干係,前提是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點了根煙,懶得廢話一個標點符號,磁性的聲音冷冷道,“江總的蛋疼了?你我舊帳還沒算,又打算添新仇?”
“我看陸總的蛋,最近應該很閒啊。”江城禹勾著側唇,摸了摸鼻樑。
互相戳彼此的脊梁骨,阿關看得眼暈。
可陸總的冰渣子臉都沒變一分,眼神直接,“把那個女人交出來!否則江總,天涼了,你在S市蹦躂這麼久也該有個說法了。”
口氣好大!
不過江城禹曉得,工地案件他的鐵證還在季斯宸的手裡,老母。
所以說,蘭夫人這件事,他一點都不想沾!但是……
江城禹深靜如水的瞳孔,斂了斂,懶懶的摘掉帽子,吹著口哨道,“陸總看得起我,那位是僱傭兵組織的上司,能是我一個狂徒想綁就綁的?你查的也差不多了吧,那位夫人志在必得是誰?還來找我做什麼?”
“說清楚點,姓甚名誰,什麼夫人,想要我女人的命?”陸墨沉分毫不動地眯起眼。
江城禹擰眉,“蘭夫人想要雲卿的命?”
“你參與了?”男人絕冷地逼過來。
江城禹沒動,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他輕笑的注視陸墨沉那雙鷹隼一般的眼,“放鬆點,陸總,為了不與你更多的為敵,我提供兩點信息,第一,蘭夫人不大可能要侵害你的小美人,因為她要找的是女兒。第二,老子就更沒空參與尋女記了。”
陸墨沉寒眸思忖,低笑冷諷,“你抓著陸家不放,盯著我老頭一條命,與我為敵,也不是沒可能投奔這個組織好助紂為虐!”
江城禹不屑地扯嘴,“迄今為止,我還犯不著投奔誰!陸老二,我跟你老爹的仇是你老爹的仇,今天我不想損己,給你交個底,蘭夫人的出現透露了一個事,江寒,也就是我哥,可能和她那個組織有關係,所以我最近也沒有窮追猛打你家老頭,誰知道他是不是也就是個中間人?這後面牽扯出更多,我才會和蘭夫人交易,我提供情報,同時想接觸這個組織內部,就說這麼多,各有各的棋盤。”
陸墨沉鋒銳的眸光變沉,也就是說,江城禹有自己的目的,他沒有站在任何一邊,兩邊都利用。
他鄙視的寒眸,問到上一個問題,“尋女,你確定?”
“蘭夫人自己說的。”
陸墨沉心底瞭然了,可卻疑惑,如果是尋女,為什麼要害雲卿?
“她什麼來頭,為哪國賣命?找女兒幹什麼?她有向你打聽季雲庭嗎?”
“陸總,行規你懂吧?”
江城禹的意思是一個問題都不會回答,但他轉而邪邪挑眉,“似乎陸總知道也不比我少啊,蘭夫人打聽季雲庭?你這裡面藏著什麼信息嗎?蘭夫人聽說是有丈夫的,她是千夜僱傭兵組織的頭,上邊還有個更高級別的指揮官,亦是夫妻亦是上下屬,我是不是透露給你多了?”
江城禹慵懶地換了個站姿,不嫌事大。
陸墨沉的眸色深邃,這個女人叫蘭夫人,並且不是組織上最高指揮者?
那麼,那晚上在密室對雲卿行兇的,到底是誰的人?
他走之前冷聲強行的做交易,“江總,我要揪出蘭夫人,她一旦出現在你面前,你最好及時暗示我,這樣你既沒有出賣她也沒有站在我這邊。如果你想你的尋哥大計不受阻礙的話!聽說,你還有個女兒?你女兒的媽和我女人是閨蜜,指不定勸著她帶孩子趕緊嫁了,我身邊世家公子多。”
草。
江城禹瞬時間狂暴陰沉了臉,陰森的盯著面前的男人,咬緊雪茄。
陸墨沉知道踩了他痛腳,慵懶冷冷的離去。
……
傍晚,夜幕降臨,某公寓裡。
空蕩的門口,艾米站著,突然她猛地扭頭,迅速打開房門,同時去拿腰後的武器,視線卻驀然看清楚走廊里站著的身影,艾米一頓,臉上血色半褪,緊接著趕緊頷首低頭,“阿sir!”
中年男人穿一身黑色便衣,身材偏瘦,個頭高大,他掃了眼艾米,走進來,“噓,別聲張。”
這讓打算通風報信的艾米,動作一僵。
中年男人環視了一圈屋子,沒家具,冷清清,他幾乎迅速找到了武器放置地點,抬手招呼身後的下屬。
下屬們無聲走進來,把辦公桌下面的黑色袋子清理走,同時把屋內的監控關掉。
艾米看著這一切,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樓上。
中年男人回頭看向艾米,嗓音發冷發沉,“你做錯了什麼,艾米?”
“阿sir,我……”
“帶下去,領罰!”
“阿sir,我是蘭夫人的貼身下屬。”
“那又如何?誰是總上司!”中年男人低喝道。
艾米被無聲帶下去。
男人走過客廳,一雙皮鞋行走無聲,踏著鋼製樓梯往上。
上面沒有臥室,一大片空曠里,只有一張床,浴室亮著燈,洗漱的聲音傳來。
男人解開外套,放在沙發里。
浴室的門開了,穿著白色浴袍的身影走出來,背對著他,低著頭,濕漉漉的長髮,歲月有痕卻貌美奪人的一張臉。
白素然察覺到不對,迅速偏過頭時,身後的一雙手臂已經將她環住。
男性頭部,帶著熱氣從脖子壓下來,掰過她的臉,吻落在臉上。
她皺了下眉,手抬到他的胸口阻擋,卻被他捉住,她把臉偏過去,男人的攻勢略微一停,臉色已沉,卻將陰沉藏在眼底,“怎麼了?”
“老夫老妻不用這樣。”白素然清冷道。
“多久沒見了?”
“三個月吧。”
“想我嗎?”
“我們不是一直聚少離多嗎?我習慣了。”
“你巴不得。”男人鬆開掰著她下顎的手,聞到她一身幽冷的墨菊香,他皺起眉,“用蘭花洗澡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