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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不知道打給誰了。
但總之,不到五分種,門外面很吵。
是記者的聲音,還有鎂光燈。
何楚楚應對不暇。
一會兒,外面就安靜了。
此時還不到六點。
男人轉身,視線看了眼她,也沒講別的,命令地指了一下斗櫃,“收拾你的東西。”
她就當剛才何楚楚大鬧一場沒發生,因為他就是這態度。
他覺得,搞走何楚楚就沒事了。
她揉了揉洗漱時有些發泡的指腹,淡淡的語氣,“江先生,我今天返回澳門的。你要帶我去哪裡?”
男人大概很煩躁。
說不清哪裡煩躁,就是煩她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如果覺得受了委屈,跟他哭啊!
雖然,他不見得安慰什麼,從來也沒丁點安慰女人的習慣。
除了何碧兒,大概中間,他都沒當那些是女人來使,他當用品使。
他極淡地甩過來一眼,“你再囉嗦一個標點符號?”
氣勢煞冷。
蘇家玉不囉嗦那一個標點符號了。
懶得和他爭執。
惹他發毛,自己半點好下場也沒有。
實力懸殊太大,她懂得取捨進退,就像剛才,蒙一蒙自己失落極了的心,也好像,就行了。
他又冷臉在打電話,讓阿左安排外面的通道,安排車,選最不起眼的山莊出口。
六點的天,太陽沒升,周圍寂靜。
等他攥著她的手,從幽靜的小路大搖大擺出去,蘇家玉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急著這麼早帶她走了。
因為新娘別墅那裡,晨鐘未鳴,陸總一定還抱著美嬌娘卿卿睡得很酣。
他恐怕就是要避開卿卿。
他曉得,卿卿性格強勢,很難纏,可能卿卿會留住她,跟他搶人?
所以,立刻裹挾著她,大清早就要離開這。
“草,鬼地方。”江城禹出了雕花大門,外面黑色的勞斯萊斯在等,他神清氣爽,拿煙戳破好幾個粉色氣球,還忍不住和尚龍咒罵,“鄉下婚禮,看看這扎堆的氣球,陸老男人沒格調。”
“哈哈,是嘛,奶子一樣大的氣球。”
蘇家玉:“……”
她完全沒什麼存在感,也不想講任何話,男人無聊起來的時候,竟然也愛說別人的壞話?
他還瞧不上陸總,呵,其實陸總更不把他當回事吧。
蘇家玉看著他這麼無聊,不發脾氣了,她想著,偷偷發個簡訊給卿卿,至少讓她不要擔心。
但手機還沒拿起,男人就奪過去,冷了眸尾,“想找死?通風報信啊。”
“我就是告訴她,我安全走了而已。”
“在老子手裡,那精明女會信你是安全的?坐車上去!”
大手拎起她,總是像拎東西一樣,就往車裡塞,到底她還有個肚子,他至少沒捏痛她,動作放輕了點。
蘇家玉望著在他褲袋裡的,自己的手機。
她悶得……就摸著肚子望窗外,安安靜靜的,他坐在旁邊,高大矍人,長腿橫了后座好大地方,盪啊盪,冷壓壓的,影響她呼吸,可她也不想反駁什麼,就把自己挪開點。
他盯著她,快挪到車門上了,陰臉,“要不要把你和車門焊一起,啊?”
“……”她裝作聽不見,這也是小小無聲的,卻最有效的反抗。
閉上眼,靜靜玉臉,容顏安穩。
光影一下一下的,他繞著她臉上的細細絨毛看。
沒一會兒,她反倒真的開始犯困。
昨晚勞累了,又沒睡,孕婦本來就會要嗜睡一些,她努力打起眼皮子。
車繞著婚禮山莊的通行彎道,往正門開,從這裡才能下山。
蘇家玉往外面看,仍然還記得昨晚窗外的那個閃影,她想看一看,這山莊究竟有沒有人什麼可疑相似的人影。
但眾多離去的賓客里,男人都沒有戴眼鏡的。
她垂下眸,不知道為什麼,在確定那是錯覺後,她反而安心了點。
江寒,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自己與身邊的這個男人,一切私通的罪行,都不會被她最在意的人發現……
她真的睡著了。
以至於雲卿那個電話在九點鐘打過來的時候,是江城禹盯著電話鈴聲的。
男人的眼眸幽邃,冰冷,手一摁就靜音了。
雲卿再打。
他勾唇笑,一股子肆冷,直接拉進黑名單。
那邊,雲卿:“……”
不可置信的聽著‘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忙音’。
高大筆挺的男人從身後環繞過來,慵懶如墨,擠了點牙膏,低沉地說,“快點,十五估計要喝奶了。”
雲卿回頭看自家老公,很怨惱,“喝什麼奶,家玉不見了!”
“?”陸墨沉一臉意料中的沉鑄。
“一定是江城禹,那個十惡不赦之徒,他抓走了家玉啊。”
陸墨沉拿起牙刷,塞進她嘴裡。
然後聽到一句囫圇不清,充滿憤怒的,“他竟然還拉黑我電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他,家玉才不會拉黑我電話……嗚,唔,我自己會刷,我跟你說老公,我等下要去找家玉……”
“找你個蛋。”陸墨沉把她按在盥洗池,一邊摸,一邊給她狠狠刷。
“……”
“據我的情報,人家昨晚琴瑟和鳴了,寶貝,當個明白人,嗯?”
雲卿鼓起被拍了好幾下的臉和眼睛:“!!!”
……
蘇家玉醒來時,都快中午了。
而車子還在行駛。
她揉著發麻的臉蛋,整個腦子都睡糊塗了,拍了拍,眯起眼眸看向車窗外。
不是S市國際機場,沒有看見飛機。
而且,有公路,兩旁還有小區。
這路,越看越有點熟。
區別於S市中心的寬闊大馬路,這路比較窄,也有點輕微顛簸,路旁邊種著香樟樹,五月,青綠的芽兒。
她愣了愣,有點迷瞪。
扭頭看,才發現自己離江城禹很近,臉幾乎緊挨著男人堅硬的肩胛骨,他胳膊升起來,搭在後靠上。
見她鹿眼睛痴呆一下,瞪得像牛眼睛一樣,還微微張開淡粉小嘴。
他黑著臉,漫不經心的裝作伸懶腰,冷冷地把胳膊收回來。
蘇家玉摸了摸臉上的紅印子,約莫猜到剛才肯定睡著了,不小心枕壓到他了。
眼神閃躲,兩人都是,避開了對視。
她微微低下頭,嘴唇動了動,有點想化解莫名不同的彆扭氣氛,然後,她抬頭就問了前面阿左,“阿左先生,我們現在在哪裡?”
江城禹:“……”
額頭一道冰層。
而阿左也看到了這道冰層,抖了抖,抬胳膊推了推尚龍。
尚龍在開車,然後看後視鏡,順口就小聲地凶蘇家玉,“問什麼問啦,剛才睡得差點比小乳豬……想問你路時問不到,害我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