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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說:“她們有沒有欺負你。”
聲音很輕,像是在撫藉,還很溫柔。
裴涵心裡微微一疼,卻是不讓他看自己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瞥開了臉,
這時,她的下頜卻突然被他捏住,不疼,卻是溫柔的把她的臉朝向了他。
裴涵早就說過,從一進來之後,就覺得這種感覺怪極了。
她的面容里,還有著之前他說那句話的傷疼,卻在強迫的注視著他後,變成了輕輕的波瀾,在黑瞳中劃出一道道漣漪,既清澈又動人。
“裴涵。”他的聲音很低啞,氣息似乎都在她的鼻尖縈繞。
裴涵沒有應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她如果一開口,說不定,會發生些什麼事來。
果然,見她沒有說話,許久後,他鬆開了手。而裴涵也依然瞥開了臉。但是,她能聽到他溫柔至極的聲音。
“我帶你去旅行好嗎?”
聲音很好聽,就像冬日裡的暖陽,在溫暖著心間。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沒有人打擾你,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屬於你。”
這是裴涵第一次聽到蕭秦說這麼多的話,而且還很動人。
她認識的蕭秦,即便是他對自己身邊的女人,從未如此,而且似乎,她若是一直不言語的話,也許,他還會說下去,溫柔地說下去,昨天,她還想過離開這個城市,可是現在。
“對不起,我不想去。”
她打斷了他,平靜地發出了聲音。
有著很冷的沉寂,她感覺到冰凌似乎掉在了地上,然後化開,從腳下,到周圍,全是冷的。
她真的以為蕭秦他會生氣,因為他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也許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被拒絕,他會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
他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雖然,她會心悸於水下的那個男子,可是,他是蕭秦,也是模糊的,她看不清楚。她寧願,每天晚上,看著那張相片裡的畫。
他沒有說話。許久,他的手伸向了她後面的門,她也在這時微微的退開,而她的退讓,卻是讓他剎那間停了下來。
她知道,他正在看著她,而且還很長時間。直到,她聽到了門被打開,然後,一陣風拂過她的身邊,拂過了她的臉頰。
房間裡,即刻空無一人。她清楚,他已經走了,她把門關上,坐在了床上,床上似乎還有他之前留下的溫度,她拿出《朝花夕拾》里夾著的相片,望著了它許久。
隨後,裴涵低聲說道:“你們都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為難很實用
裴涵的生活又回到了從前,只是偶爾會多一個人,湛穎睿。
俞娜後來問了她那夜房間裡的男人是誰,裴涵回答蕭秦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並不是那位阿姨的兒子,但俞娜卻是說,這個人肯定是喜歡她的,裴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三個月過去,湛穎睿會經常的休息日約著她吃飯,或者去喝咖啡,一起談人生和哲學,但從來沒有進過她的宿舍,更別提她的房間了,湛穎睿是個很有規矩的人。說到底也只有蕭秦進來過,就連丁源也沒有進來她的房間。
湛穎睿還在忙碌他的學習。她想到了丁源,他的世界很忙碌,但是卻少不了娛樂,而且還很會享受生活。
裴涵和湛穎睿他們倆都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他們即將成為一個新的家庭,不過他們依然循規蹈矩,不會越逾。
也許是因為門弟影響,他們是老師的孩子,無論他們被這個社會不好的風氣薰染,他們依然比其他人要有素質,他們擁有的是聖潔的靈魂和高尚的品質,壞俗的作風不可能在他們身上存在。
那些男女之間的□□,只不過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過程,而不是他們的全部,他們會墨守成規的結婚,生子,然後教育孩子,直到孩子隨他們的腳步重蹈覆轍,這就是他們的人生。她想到了她的繼母,她在人前時,賢惠、素養,端莊,無不被稱讚。但是,只是在人前。
蕭秦的私宅里,此時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而房間,已經進來了一位婦人,她奢華鮮艷,靚彩奪目,眼角沒有一絲皺紋,美麗雍華像30來歲的女人,其實她已經50歲了,她進了門後,便有人幫她拿手上的提包還有外衣。
婦人的兩鬢梳得很齊,露出光潔的面龐,看著很乾淨,有著淡淡的妝容,但美目間卻看著有一絲凌厲,她的身上的奢侈點綴不多,卻是價格不菲,無一不處透著貴人的光彩,她的眼神是睥睨的,姿態是傲慢的,所以,能看得出,她的氣場有些霸道。
她進了房間後,沒有說一句話,慵懶地巡視一遍房間,在房間裡慢慢地走了幾步,每一步都在透著貴氣,似乎在看什麼,又似乎什麼沒有看。
然後她對著一旁的傭人說道:“少爺最近怎麼樣。”
傭人似乎對這位婦人很有畏懼,所以,說話的時候,是戰戰兢兢的。
傭人恭敬答道:“有時在公司,有時在家裡。”
婦人眉頭略蹙,抬高了音亮不耐煩說道:“我問的是他的私生活。”
這是傭人馬上點點頭,說道:“是,少爺最近都是一個人在家,沒帶女人回來,額,有時丁少爺會過來。”
婦人這時卻笑了。像是嗤了一聲的嘲諷,然後卻是沒有理會傭人,而是自顧的說了句:“哼,終於知道玩夠了。”
在她看來,蕭家的少爺,從來都沒有少過女人。無論是有模特或者演員,還是其他各種女人她都聽到得多,也根本沒有理會。
反正,都不會入她的眼,也不會嫁入蕭家,他要玩,她也隨便他,只是最後的選擇輪不到他。
隨後又對著傭人說道,這句話帶著斥喝還有命令的語氣。
“我先走了,你記得提醒下他,下個月丁氏的婚宴,不要再給我帶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傭人應道: “是。”
裴涵想著,其實這樣的生活,這樣的餘生也挺好的。湛穎睿是爸爸所相中的人,那麼,必然是好的,他也有爸爸的影子,書生卷氣,純潔品質。
裴涵是這麼想的,她永遠也只會想著好的一方面。那些隱藏的東西,既然沒有出現,那麼就不要去猜疑。很難得的是爸爸叫她今天回去吃飯,這是昨天說的,後來她才知道,湛穎睿是要一起去的,這些很正常的,他們要走這步了,她要回家了麼?這麼多年在外,卻是不能無緣無故的回家,真是有點諷刺,現在回家,有點幸福,又有點傷痛。
裴涵和湛穎睿是教師的子弟,他們當然不能閃電的結婚,但也不能平凡無奇,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尊長從,他們還要莊嚴固守。
所以,見父母是必然的,只是,今天不是個好日子,裴涵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熟悉的號碼,是一個諾言要忘記裴涵的人,裴涵從未刪掉過她,因為,她也屬於她記憶的一部份,而且還是美好的記憶。
萬雨彤說:“裴涵,你是不是在和湛穎睿相親?”來者說話,當頭直問,讓裴涵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不知道萬雨彤是怎麼和湛穎睿認識,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又和她聯繫,但是,這些,對於裴涵和她說話是沒有關係的。